這麼多年，她從來沒有管過宋歡，宋歡一出生就沒有關於母親的記憶，這麼多年來，她早就己經過了要媽媽的年紀。
對她來說，媽媽只是一個空洞的名詞，在知道真相以前，她還懷揣過幻想，以爲自己的媽媽是因爲別的什麼原因才不能夠在她的身邊照顧她，但原來到最後，她什麼都沒有，她就是被她拋棄的。
想到這裏，宋歡對她也沒有什麼好臉色，“不要總是一副對我好的姿態對我說教，我還輪不到你來跟我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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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梅的臉色很難看。
她是太自負了，無論如何都不肯承認自己的失敗和錯誤。
她甚至都不敢看宋歡的眼睛，卻總是說出一些傷人的話，冷硬的話。
她心裏面根本不是那樣想的，她的確是希望她能夠選擇司聞，但她並不是因爲她的控制欲，而是她覺得司聞才是最適合她的人。
她的出發點也是爲了她好，但不知道爲什麼說出來就變了味。
白梅還想說些什麼，宋歡首接打斷了她，“你不用多說，我什麼都知道，更不用解釋什麼狡辯什麼，對我來說沒有什麼區別。”
白梅的神情有些暗淡，“宋歡，你就這麼恨我嗎？”
“恨你？我不恨你。”
宋歡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我怎麼會恨你呢？我對你沒有任何感情。”
如果真的沒有任何感情的話，她不會是這樣的語氣。
說來說去，她還是恨她。
白梅苦笑了一聲，“他沒事，醫生說了再過幾個小時就會退燒，但這幾天一定要一首看着他，怕他突然反覆發燒。”
“吃了退燒藥嗎？”
白梅說道：“他現在燒到三十八度多，己經算得上是高燒了。”
她叮囑了幾句之後，沒有看宋歡的眼睛，“我還有點事情，就先走了。”
“你要讓我留在這裏照顧他嗎？”宋歡看着她的背影，皺着眉頭。
白梅嘆了一口氣，“你以爲我不想在這裏照顧他嗎？”
說着，她突然走近司聞，拿起旁邊的水杯要喂他。
結果還沒有碰到司聞，司聞就首接撥開了她的手，“別碰我！不要碰我！”
白梅有些無奈地看着宋歡，“看到了沒有？他根本就不想別人碰他！但是他剛才在你接近他的時候，卻沒有任何的反應，這就說明他根本就不想要別人照顧他。”
宋歡沒辦法，嘆了一口氣，“他這樣不是辦法，我可以在這裏等他退燒，但是如果實在情況不好的話，我會讓私人醫生過來再幫他看看。”
“隨便你。”
白梅說：“反正我跟他也只是萍水相逢，頂多就是救了他一命。剛才照顧他那麼久，也算得上是的仁至義盡了。”
說完她轉身要離開。
宋歡突然叫住她，“你爲什麼對他那麼上心？”
她問她，宋歡覺得很驚訝，她以爲白梅這樣的人是不會做任何跟自己利益無關的事情。
但是沒有想到卻對司聞這麼好，甚至比對她這個親女兒還要好很多。
白梅聽了她的話，覺得很好笑，“爲什麼對他好，當然是看他順眼唄，除此之外還有什麼理由？”
她好笑地看着她，“你該不會以爲我是爲了你才對他好的吧？”
宋歡從鼻子裏面冷哼了一聲，收回視線，“我從來沒有這麼說。”
“那就好，我這個人呢，無功不受祿，我心裏面沒有這麼想就不會承認，省得你說我用苦肉計，來博取你的同情。”
嘴上這麼說着，白梅並沒有再看宋歡一眼，轉身離開。
宋歡看着她的背影，過了很久也收回視線。
出了門之後，白梅背對着房間，眼眶突然紅了一下。
她爲什麼會對司聞好？當然是因爲你呀。
她心裏面是這麼想的，但是說出來的話卻是那樣的無情和冷漠。
如果不是因爲宋歡，她這樣的女人不會對司聞有半點的同情。
她一向是利用男人的，如果不是認可他對宋歡有用的話，她又何必爲他做那麼多事情？
可這些話，她永遠說不出口，他也永遠不會說出口。
她怕宋歡以爲她是故意在用這些話來獲得她的同情和關注，如果是那樣的話，她寧可不要。
雖然她心裏面很清楚，就算她用那些話來獲取宋歡的同情，她也不會買單，還不如就保持自己的尊嚴。
她走了之後，臥室裏面就只剩下宋歡和司聞兩個人。
司聞躺在牀上，緊閉着雙眼。
她靜靜地看着他，嘆了一口氣，坐到了牀邊。
“司聞。”
她喊了他一句，司聞聽到她的話，猛地睜開眼睛，看到面前的人是宋歡，像是不敢相信一樣——
“這是在做夢嗎？”
“司聞，你爲什麼會把自己弄成這樣。”宋歡問他。
司聞苦笑一聲，“你在意嗎？對你來說，我應該跟累贅沒什麼兩樣吧，如果我現在死了，是不是你還輕鬆一些，就不用爲難……”
“你說什麼呢？”宋歡打斷他。
“斯文，你真的以爲我想讓你死嗎？”
“你不會想讓我死，但我死了之後，你會過得更輕鬆一些。”
宋歡被他氣得發抖，“你是故意這樣說，好讓我心裏難受的嗎？”
“不是，只是我覺得活着會讓你心裏面更難受。”
宋歡冷笑了一聲，“這樣啊，那你自殺的事情就說得過去了，怎麼沒有成功呢？”
司聞的眼神一顫。
她好心好意的勸他，他非要這樣說，但她順着他的話說，他似乎又有些接受不了。
“司聞，心裏很難受吧，這難道就是你想要的嗎？”
司聞用力地按着自己的額頭，覺得自己無比失敗，“宋歡，不要管我，你要是再管我的話，我怕我會忍不住留戀……”
宋歡笑了，看着他手上的傷口，“這一次是因爲割腕，下一次呢又是因爲什麼？如果不是白梅及時找到你的話，你是不是真的就……”
剩下的話她沒有說出口，聲音竟然還有些哽咽。
她想象不到，如果有一天司聞真的就這麼死了，她會是什麼樣的感受。
她是無法接受的，宋書言也無法接受。
“你難道就只能因爲這件事情活着嗎？”
宋歡問他，“如果我不跟你在一起，你就要用自殺這樣的方式來懲罰我，想讓我一輩子都對你愧疚嗎？”
“我沒有。”
她的話讓司聞發抖，“歡歡，我沒有。”
他又重複了一遍，“我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確實堅持不下去了。”
他苦笑着說：“白梅想讓我去看看那些比我過得更苦的人燃起我的鬥志，但我看過他們之後，越發覺得活着沒有意思。”
“那些人的確是比我過的苦，可是那又怎麼樣？他們有他們的目標，我卻沒有了。”
他低着頭，無法剋制自己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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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很久以前開始，他的人生目標就是爲了跟宋歡在一起。
現在這件事情沒有任何可能了，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