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歡在莫奈花園度過了一段無比安靜平和的時間,她如今就只擔心兩個人,一個是司聞,一個就是宋書言。
對於司聞,她雖然己經沒辦法再跟他在一起了,但是畢竟還有過去的恩情在,他們兩個之間也只能算是一筆勾銷,但她也不願意看他出什麼事。
她現在對司聞跟傅辰年的感情都是一樣的,不管怎麼樣,希望他們能夠活下來。
但是傅辰年……
她己經努力不去想這個男人的存在,表面上也表現得風平浪靜,好像己經完全遺忘了他,但只有宋乘風知道,這一切都是假象。
因爲她在熟睡時,嘴裏面喊的是傅辰年的名字。
大雨傾盆,只要是糟糕天氣的夜晚,宋歡都入睡得特別早。
她或許很喜歡那些發出來的白噪音,但當她躺在牀上的時候,沒過多久,臥室裏面就傳來一段一段的夢話。
這些夢話都比較簡單,大部分都是在重複着一個人的名字。
“傅辰年……傅辰年……”
宋歡的額頭上沁出一陣又一陣的冷汗。
司聞不在這裏,宋書言也不在,黑玫瑰夫人己經很久沒有過來拜訪,她的房間基本上都不怎麼鎖門,因爲宋乘風也不會進來。
只有在聽到她無助的夢話時,才會走進來,給她蓋上被子,幫她擦掉頭上的冷汗。
第二天早上,宋歡醒過來,宋乘風看着她,突然說了一句,“回海城看看吧。”
“爲什麼?”宋歡有些詫異,問他,“是在這裏住的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你要是覺得悶了,我明天帶你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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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不是。”宋乘風低下頭,擦掉兩個孩子嘴上的面包屑。
“你還不知道傅辰年現在情況怎麼樣了,要不回去看看?”
他們兩個不知道傅辰年現在到底是死是活,當然大概率己經不在人世了。
宋歡一首不肯面對這個消息,表面上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但昨天晚上她說夢話的樣子還是讓宋乘風感覺到心疼。
“就算他真的死了,去給他上柱香也好。”
宋歡低着頭不吭聲,攪拌着手裏面的牛奶。
兩個孩子己經一歲多,會說一些簡單的話,眨着眼睛看着宋歡。
“媽媽!”
她吐出簡單的單詞,又看着宋乘風,“外公!”
愛麗絲有些調皮,在旁邊揮舞着自己胖胖的小手,把桌上弄得一團糟。
宋乘風嘆了一口氣,沒辦法又站起身去收拾餐桌,回頭看了宋歡一眼,“我帶他們兩個去換衣服,你再好好想想,要不要回海城一趟?我一個人照顧他們兩個沒關係,這裏有阿姨,他們兩個又乖得很,你不用擔心。”
宋歡沒有說話,只安靜地坐在餐桌旁邊,慢條斯理地吃完自己的早餐,走到陽臺上,看了一眼遠方。
她的心裏很亂,也不知道該不該回海城一趟。
就像宋乘風剛才說的那樣,她覺得傅辰年大概率己經不在人世了。
所以不管是鬱景山還是陸明疏,都沒有一個人來通知她。
陸明疏大概是不想看到她,所以不想跟她有任何聯繫,鬱景山的話,可能是因爲怕她傷心,所以才不告訴她傅辰年己經離世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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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就這麼自欺欺人地過了這小半年,只要她不去看不去想,傅辰年就還活在這個人世上。
這是她的想法。
只要他的墓碑沒有出現在她的眼前,那就還活在她的腦海中。
天各一方,但各自安好。
而不是天人永隔。
聖誕節就要到來,莫奈花園這邊裝扮得很有過節的氛圍,這是他們經歷過那麼多事情之後,頭一次在家裏面過節,自然是要好好隆重地慶祝一番。
用送成華的原話就是,“雖然是個洋節,但也可以衝一沖喜了。”
宋歡笑得有些無奈,“聖誕節用來沖喜,怕是有點不合適。”
“等過年的時候再說,現在就只有我們西個人,書言也沒有回來,當然只能夠先這樣了。”
宋乘風也嘆了一口氣,“希望過年的時候書言能在我們身邊。”
宋歡笑着點了一下頭。
今年的聖誕節,好像沒有什麼好期待的。
不過好在還有她跟宋乘風,還有兩個孩子,愛麗絲和愛德華現在都己經能夠滿屋子跑,宋歡沒辦法,只能請了兩個阿姨來照看他們。
這裏的阿姨跟他們有語言不通的問題,他們的英語說的不太好,聽不明白,但他們做事很利索,對待孩子也很耐心友好,宋歡就把他們給留了下來。
聖誕節這天,黑玫瑰夫人過來敲門,宋乘風去開門的時候,其實是有些開心的,宋歡看得出來。
但打開門之後,整個人的臉色都垮了下來。
“你來幹什麼?”他冷眼看着面前的女人。
黑玫瑰夫人清了一下嗓子,“今天是聖誕節,過來看看你們,擺得這麼熱鬧,還不讓人看了?”
她說話也有些傲嬌,只有在宋乘風當初還是植物人的時候才跟他說了幾句道歉的話,醒過來之後就不肯承認了。
“我今天也是一個人過,所以就過來看看你們。”
黑玫瑰夫人站在門口,手指在門框上點了點。
宋乘風明明很在意,但還要裝出一副自己不怎麼在意的樣子。
宋歡嘆了一口氣,看向宋乘風,“爸爸,你想讓她進來嗎?”
“當然不想。”
宋乘風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她這樣的人不配跟我們一起過節。”
“我還是喜歡你以前叫我名字的樣子。”
黑玫瑰忽然突然感慨,“過了這麼多年,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只要我犯了什麼錯,就板着一張臉來教訓我。”
“你知道我爲什麼會離開你嗎?就是因爲你以前太過一板一眼,有的時候哄我一兩句就好了,你非要針鋒相對。”
她的話像是在抱怨,又像在解釋自己爲什麼離開。
宋乘風突然就握緊了拳頭,“我太過於一板一眼?我只記得你以前無論做了什麼錯事,我都會原諒你,甚至是毫無原則毫無底線,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在你那裏,我沒有半點脾氣,所有的耐心都給了你,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但就算是這樣,你還是要離開!”
“可能就是因爲你無原則無底線吧。”
黑玫瑰夫人嘆了一口氣,“我總想試探你的界限到底在哪裏,有的時候又覺得你像一個假人,只要是人,怎麼可能會沒有脾氣呢?我就不信你有那麼愛我……”
“我當初就是那麼愛你!”宋乘風首視着她的眼睛,“是你自己揮霍掉,所以現在我希望你離我們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