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程南枝當即看向程玉川，目光問詢對方說的是不是真的。
畢竟程玉川才是常年在軍中待着的人，他對於那些比她熟悉多了，肯定能辨出真僞。
就見程玉川神情一改，肅重起來。
他擰眉看着那中年男人，須臾忽然起身，將程南枝拉到身後，再走到中年男人面前。
“我聽我爹說過，昔日他與秦將軍也算情同手足，以致當小兵時也時時形影不離，更是將自己所會身手相教不少，而秦將軍深感有用，也將其落於日常練兵中。”
如果這人真是秦岐的部下，那麼身手間也會有他程家的影子。
軍中訓練有素的拳腳功夫，也是做不得假的。
“我可以給你鬆綁，與你交手一二。但如果你敢耍花招伺機做什麼，我也是不會輕饒於你。明白嗎？”程玉川冷聲道。
秦牛立即點頭。
見此，程南枝便心中有數了。
方才秦牛說的那些應該都是真的，否則程玉川不會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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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玉川回頭看了眼程南枝。
程南枝點頭，退到窗邊，將空處都留給他們。
程玉川便給秦牛鬆綁，但並不給他反應的機會，當即出手朝他攻去。
秦牛的反應倒也極快，迅速擡臂格擋，反攻回去。
兩人就這麼的交手過招打起來，幾乎拳拳到肉，看的程南枝都吸了幾口涼氣，又後退了兩步。
可見秦牛是真的身手極好，迅猛又靈活，招招都叫人難以招架。
不過程玉川也不落下風，與他有來有回。
短短十餘招後，程玉川其實心下已有決斷了，他隨即一掌將秦牛震退，凝色道：“可以了。”
秦牛期待的看着他。
程玉川眉目間帶了幾分敬意，沉聲道：“你說的果然沒錯。只是……”
秦牛道：“程小將軍，我句句屬實！若有假話，天打雷劈！”
程玉川擡手止住了他的話，回頭看了眼程南枝。
程南枝點頭，上前道：“秦副將，你想多了。我二哥的意思是他當然已經信你了，但也不能光憑口頭幾句，你的身份到底事關重大，所以我們還是需要再給我爹寫信問詢一二。”
“你放心，”程玉川正色道，“這幾日我們不會虧待了你。”
秦牛鬆了口氣，他連連點頭：“是給如此，我信你們！但是……”他猶豫了下，“我冒昧請問句，兩位是否確定去信可保證行蹤隱祕？若是不慎被人查獲……”
他眼底劃過一絲陰翳和沉意，顯然十分忌憚後果。
程南枝和程玉川交換了個眼神。
“你不用擔心這個，我們去信，自然能保證不會落入有心人之手。”
秦牛擡頭看着他們，好一會兒他點頭：“你們是程將軍的兒女，我信你們。”
這勾起了程南枝的疑慮。
程南枝問道：“秦副將，我聽我爹說過，當年秦將軍身邊親信俱死，無一活下來。可你是怎麼……”
後面的話，她沒有說完，但是任誰都聽得出她的懷疑和困惑。
當年秦岐之死同姬延之死，都是程青山的心頭病。
並且秦岐之死直指向姬延之死的真相。
程青山見秦岐的最後一眼，甚至還發現秦岐手中有一個“爾”字，他認爲那正是指向姬延的名字。
但因爲無從查起，至今都還是一個謎團。
然而現在他們卻得知，原來秦岐還有一個身份位置如此重要的親信活着……
既然秦牛活着，爲什麼這麼些年來籍籍無名，無人得知？
相比程南枝的思慮，程玉川直接問出口：“秦岐將軍死時，你在哪裏？你對秦將軍的後事曉得幾分？我沒有聽過你，我爹也不曾提過你，你應該早就不在軍中了，那你又是如何離開軍營的？這些年來又都在做什麼？”
一連串的疑問拋出去，秦牛的臉色變了又變。
秦牛後退了幾部，望着程南枝和程玉川的目光間有掙扎也有猶豫。
這叫程南枝和程玉川心下暗生警惕。
就在這時，秦牛猶疑的問：“我能夠信你們嗎？”
聽起來似乎有難以言喻的隱情？
兩人對視一眼，道：“當然。”
“可是……”秦牛低低的說，看起來顧慮很多。
程南枝直言道：“不瞞你說，秦岐將軍死因有異，至今我爹還沒有查清楚他到底是怎麼死的。我們也不知道。你既然是他的部下，總不會希望他永不能沉冤昭雪吧？或許你知道的有助於查出來。”
秦牛卻還是猶疑。
“你能表露身份，卻不敢說你知道什麼？”程玉川揚聲問。
秦牛沉聲道：“我願意告訴你們我的身份，是因爲我認得，你們和程將軍很像，是他的兒女。我相信程將軍。可是……我沒有辦法就那麼輕易的告訴你們……我知道的。”
他看着兩人。
“我能告訴你們，這些年我孤身隱姓埋名在外，身負重任，我知道的……很重。開可能不是二位能擔的。”
程玉川樂了，“有什麼是老子擔不了的，你儘管說。”
秦牛抿脣。
突然，外面響起兩聲敲門聲。
秦牛立馬警惕的看去。
不過外面的人沒有推門進來。
程玉川奇怪的就要出去問怎麼了，這時程南枝鬼使神差的意會，開口道：“秦副將，當年邊關出現瘟疫，是一位叫吾守爾的人救了你們。你應該清楚吧？”
秦牛一愣，點點頭，說：“當時秦將軍就在。”
“只是後來這人族中出事，滿族遭滅，我爹覺得奇怪，因信任秦將軍，暗中找他相助查清。可沒想到，還未有個結果，秦將軍先死了。秦將軍的死肯定和吾守爾的事脫不開干係。你這些年做的估計也和這有關。”
見秦牛臉色變了變，程南枝就知道自己想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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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如此，這事我們還真能擔。因爲，”她微擡下巴指向門外，“吾守爾所屬異族名爲布夷族，當年布夷族滅族之事，如今我們已經查的很清楚了。甚至布夷族的幾名族人就在外面。”
“什麼？！”秦岐面露震驚。
這下不用程南枝提醒，程玉川也知道怎麼辦了。
他大步走到門口拉開門。
外面郎束和阿般若倚在欄杆前，南榮在州負手而立在門口，覃明就候在他身側，正是他示意覃明敲門敲門提醒程南枝以布夷族爲切入口聊。
他也不廢話，看向秦牛，低沉的聲音道：“興許我該向你介紹下我，吾守爾是我的舅舅，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