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姨懊惱的應是,要去後廚乾脆將剩下的竹筍全都給扔了,以免沒注意也沒發現裏面是否還有天手青,叫其他人再誤食。
魯姨便送大夫出去一併結了診金。
外面藺蘭酌和姜宗都聽到了程南枝的話,對於程南枝居然中毒也很心有餘悸。
“還好誤食的不是什麼厲害的毒物,不然小姐這豈不是慘了!”畢竟致使程南枝誤食的是叢姨,藺蘭酌心有不安,主動跟魯姨提出跟大夫去取藥,想做些什麼來彌補一二。
沒成想他將將跟魯姨說,一旁的姜宗已經立即拉着大夫走,只留下一句會盡快將藥帶回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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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小姜,做事還挺勤快的。”魯姨不由得誇讚了一句。
藺蘭酌被搶了差事,只得回頭湊到門邊兒去,扒着門小聲的問程南枝現在感覺怎麼樣。
方才那大夫走之前還給程南枝紮了幾針,程南枝現在好受多了,也不覺得腦袋昏沉了。
她溫聲回道:“無妨。等會兒姜宗取完藥回來後,你們也都喝一碗,以防萬一。”
藺蘭酌被她關心的更加內疚了。
程南枝失笑說沒事。
魯姨聽出程南枝還有點累,便叫藺蘭酌離開,讓程南枝多歇歇。
程南枝沒有拒絕這好意,躺下又迷迷糊糊的睡了會兒,直到姜宗回來去後廚送藥,叢姨和魯姨嚴陣以待的熬好藥。
藥是叢姨端過來的,魯姨則負責把藥分給院裏其他人。
看着小臉有些蠟黃,精神不濟的程南枝,叢姨心疼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忙保證道:“肯定不會有下次了!往後後廚的吃食,老奴都會仔細檢查的!”
好不容易見到了小姐,結果才照顧小姐第一天,就將小姐照顧病的躺在牀上難受……
叢姨在心裏反思自己。
程南枝真沒覺得有什麼,寬慰了叢姨幾句。
藥勁上來,程南枝胃裏難受的吐了兩回,幾乎將昨天吃的東西都吐乾淨了。
好在吐完後程南枝是真的覺得沒那麼難受了。
她叫叢姨去後廚熬點清粥,就着清口小菜吃下點後,便躺下補覺。
叢姨等程南枝睡下了,輕手輕腳的給她掖掖被角,再看她臉色也好起來了,這才放心的出去。
外面魯姨和藺蘭酌、姜宗幾人都還沒走。
“小姐如何了?”姜宗當即上前問道。
叢姨道:“小姐瞧着好了,再睡一覺起來,估計就真的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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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謝天謝地這次不嚴重!不然,要是小姐昨晚吃的天手青再多些,以她病弱的身子,不知道要病成什麼樣子,又要病多久了。”魯姨鬆了口氣,直呼老天保佑。
這也是叢姨愧疚的原因,她是真的怕程南枝萬一嚴重了,少不得纏綿病榻許久。
藺蘭酌見她們二人臉色還擔憂不已,主動說別的吸引她們的注意力,將她們逗的終於笑了起來。
姜宗一貫沉默,也寡言,見此不欲摻和他們當中,轉身回了自己的住處。
藺蘭酌見怪不怪,只是道:“姨母,魯姨,這樣一來的話,小姐豈不是要多養兩日,我們暫時沒法去慈幼局了呀?”
兩人點頭:“這是肯定的!”
藺蘭酌有點擔心,“那會不會耽誤小姐的要事?不然這樣,下午我和姜宗先去慈幼局打探一下風聲呢?慈幼局就在青州府北郊處,我們兩個人腳程快,一來一出費不了多久,晚上肯定能回來。”
藺蘭酌覺得這樣的安排就很好。
要是慈幼局真的有什麼,他和姜宗也能提前發現而提醒程南枝,免得到時程南枝中招危險。
不成想,叢姨和魯姨卻搖頭。
“慈幼局如何,你不用多想,小姐已經安排好了怎麼接觸進去慈幼局。”叢姨道,“要是你去了,萬一被人發現,反而會打草驚蛇,影響了小姐的安排。”
魯姨猶豫了下,也道:“其實小姐在這兒養兩日,倒也不會耽擱,畢竟與人定下的見面是明日傍晚。到明日,小姐應該能動身去了。便是不能,到時再商量怎麼辦,亦或是你與姜宗中的一個出面假裝小姐去,也未嘗不可。”
魯姨想了想,“只是若如此的話,小姐恐怕明日也歇不了,得提前接觸這裏的幾個代掌櫃,瞭解下幾個莊子的情況,以免到時露餡。”
藺蘭酌聽她們說的雲裏霧裏。
“什麼安排,什麼見面掌櫃啊的?姨母,小姐先前都讓你們做了什麼呀?”
“明日你就知道了。”叢姨謹慎的說。
如果沒有程南枝的吩咐,她不會提前多言,免得泄露風聲。
畢竟這院子裏的幾個下人都是她們來青州後現找的,身家清白,不能叫她們完全放心。
藺蘭酌更一頭霧水。
但見她們都不打算說,也就壓着好奇心沒再問了。
而程南枝這一睡就睡到了傍晚。
她並未如叢姨她們想的需要休養兩日,再度醒來時,她整個人已經都神清氣爽的了。
見此,叢姨等人都高興不已。
“叫你們擔心了。”程南枝梳洗好後出了房間。
她差不多一整日都沒怎麼吃東西,餓的不行,道:“叢姨,魯姨,辛苦你們晚上多做些膳食,我現在餓的不行,要多吃點。”
兩人連忙應是。
“本來小姐您昨日來了,今兒晌午,老奴就打算給您好好做一桌接風宴,沒成想……現在也不遲,小姐您等着,老奴肯定使出看家本事,將拿手好菜都做出來,保管您吃的滿意!”
兩人帶着丫鬟去後廚忙活了。
藺蘭酌閒的無聊,也跟着去打打下手,順着蹭點東西吃。
其他幾個小廝都在打掃庭院。
程南枝則去了前廳,仔細看看她這還沒來得及認真打量的宅院,也權當着散步活動下手腳。
叢姨她們置辦的這處宅院處處都很合程南枝的心意。
程南枝心想,可惜她在青州最多只能待半月。
若非有事在身,事後還要回上京,她真想在這兒多待段時日遊玩。
“小姐。”
身後忽然響起姜宗的聲音。
程南枝聞聲回頭。
她人立在庭院中,姜宗則在不遠處長廊的檐角憑欄後,隔空直直的望着她。
日近西山,天色逐漸昏暗,這也使得姜宗整個人都似被陰影籠住,眸色說不清道不明,面具下更不知是何神情。
但望來時,漆黑眼底似有關心之意劃過。
旋即姜宗就低下了頭,拱手見禮,聲音仍然不含情緒。
“聽說您身子骨好了。小的斗膽勸言,您還是在廳裏待着的好。院中那裏是風口,您待久了,可能真的會染風寒。”
姜宗微頓,補充道:“您若是再病了,日後回去蓮若曉得,她會寢食難安,也懊悔沒跟着來照顧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