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除西臨匪患，乃大功一件。沒過幾天，賞賜就從宮裏下來了。
給封炎封了爵位，賜了府邸，還賜了些財物之類，也就這樣了。
但……
“爲什麼我會有賞賜？”
而且感覺上，但從財物上來看，比封炎得到的上次還要更厚一些？
爵位上，已經封無可封了。
她一個姑娘，總也不可能讓她當一字並肩王。
卓施然有些不解，手指輕輕撥了撥那長長的賞賜的單子，隨手遞給全坤，讓他去清點了。
封炎對這賞賜厚薄有別，倒也不是特別在意，伸手從她身後擁着她。
“可能因爲我說剿除匪患用的是你給的計策吧。”
卓施然一愣，“我什麼時候給過你計策了？”
封炎勾脣一笑，“那不重要。別人覺得你給過就行了。”
卓施然原本剛聽到這話時，還覺得封炎是不是因爲想要將功勞給她。
但轉念一想，覺得也不太對，她有自己的功勞。
以前的不說，單只這次，解決了水靜蘭，就是大功一件，之後還要收拾紫雲樓。
卓施然是打算把紫雲樓收拾乾淨了之後，交給司空獻，併入皇商裏面的。
這其中的功勞更是不用多說。
簡而言之，她不缺功勞。
那麼封炎此舉的用意……
卓施然有些無奈地看了他一眼，“你就是故意的吧？”
封炎也沒什麼好不承認的，聽了她這話就點了頭，“嗯，故意的。本來也沒打算故意，誰叫他非要問呢。”
既然他非要問，非要自討沒趣，封炎就這麼說了。
卓施然無奈，“你和他較什麼勁兒……”
司空獻挺好的了，挺好一朋友，要不是因爲有他在。
任誰握着皇權的力量在手裏，就卓施然這樣的人，估計都會被制約被忌憚了。
雖說她不怵，但總歸是麻煩。麻煩事兒自然是能少一點就少一點。
封炎凝眸看着她，“我也不想和他較勁。”
卓施然還沒開口，就聽得他又說道，“可我這不是心裏沒底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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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施然：“……”
英俊無儔的美男，話說得這麼委屈，眼神裏似乎也令人心疼。
卓施然嘖了一聲，嘀咕道，“你這跟誰學的呢……”
封炎沒做聲，默默抿緊了嘴脣。跟班昀學的，他倆也算是一個敢教一個敢學了，班昀自己都光棍兒一條，居然還敢來教他……
反正要是沒有用，封炎就決定回頭去把班昀給打一頓，燒死他幾盒蠱蟲他就老實了。
哪知……
翌日，有特許無需早朝的御醫院正，鎮南大公爵，鎮南忠勇大將軍卓施然。
換上了一身朝服，早晨朝會時，進了宮去。
絕對是稀客中的稀客，朝臣們都覺得很詫異。
司空獻看着她時，眼神也有些詫異，但看着她一身朝服，司空獻似是想到了什麼，猜到了什麼。
無聲地輕輕嘆了一口氣。開始了正常的朝會流程步驟。
待到朝會將要結束時，司空獻終於叫了卓施然。
“忠勇大將軍今日早朝，可是有事要奏？”
司空獻這話，使得所有朝臣的目光，都朝着卓施然看了過去。
卓施然從隊列裏走了出來，“是，臣有事要奏。”
卓施然拱手施了一禮，“臣年歲也不小了，心儀封炎已久，請殿下賜婚。”
司空獻沒有說話，一身黑底繡金色龍紋的親王朝服。看起來很是威嚴，但因爲前陣子受傷的緣故，略顯清瘦。
他深深地看着卓施然，儘管早已經猜到了她可能會說的話。
司空獻輕輕嘆了一口氣，“準了。”
朝臣們倒是半點兒不吃驚，這位卓九姑娘和封炎的事情，早在封炎還是封家世子，封家還沒有破敗之前，就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兒了。
“多謝殿下。”卓施然彎眸一笑，對視着司空獻深深的眼神。
很快，就看到司空獻的眸色一變，他目光裏似有幾分謔意漸漸涌了上來。
卓施然本能的就覺得司空獻是想使壞。
果不其然，司空獻開始使壞了，“但你功勳卓絕，身份顯赫，若是讓你下嫁，無論是孤，還是父皇，都覺得委屈了你。”
“那封炎若是想與你成婚，便讓他嫁與你，只看他意向如何了。”
司空獻嘴角淺淺勾着。
卓施然目光有些無奈，“殿下……”
司空獻挑眉，“孤可是爲了你好。”
肯定有爲了她好的意思，但肯定也有故意爲難封炎的意思在裏頭。
公報私仇呢擱這兒。
卓施然心知封炎對這些虛名並不在意，這男人想娶她都快想出心魔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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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他倆私下裏說娶嫁，和擺到所有人面前來的娶嫁，到底是有所不同。
封炎在不在意不說，卓施然總不想太委屈了他。
“而我卻是不想委屈了你。”司空獻垂眸看着卓施然，“施然，你走到今天不容易，那麼多的成就、財富，若是將你許給他了，外頭會怎麼說？”
卓施然明白司空獻的意思，外頭會怎麼說？想都不用想。
肯定會有一些言論說女子那麼拼搏沒什麼意義，到頭來男人只要娶了她，一切手到擒來。
那麼拼有什麼用，還不是便宜了男人？還不是要給男人生兒育女。
肯定會有這樣的聲音出現。
但卓施然並不在乎，“我被人戳脊梁骨說得還少麼。”
卓施然彎眸一笑，“我並不在意。”
“我在意。”司空獻看着她，“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在意外面會怎麼說你，但法不責衆，我不可能把那些不好聽的聲音全堵上，舌頭全拔了，腦袋全砍了。”
卓施然聽着司空獻這話，有些動容。
“那你都爲他付出了那麼多，那麼多。他爲何不能受點委屈了？再說了，不就是嫁給你麼，這就是委屈了？他要是覺得這是委屈，那你嫁給他按說也是委屈了，他就捨得讓你受這委屈？”
司空獻聲音依舊溫柔和煦，這話說得卻是擲地有聲。
“沒想到……”卓施然深深看他了一眼。
“沒想到什麼？”
沒想到他還是個女權主義？
這話卓施然沒說，只微笑着搖了搖頭，“沒事。那就按你說的辦吧，看看他委不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