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水靜蘭嘴脣顫抖着，“怎麼可能？”
卓施然的目光都依舊還看着卓如馨的方向，聽到水靜蘭這話時，才略略往她身上掃了一眼。
“你們好像越是自覺厲害的本事，越是有底氣就越是肆無忌憚。”卓施然忽然說了這句。
水靜蘭聽得一怔，其實沒有馬上反應過來時個什麼意思。
卓施然繼續說道，“越是有底氣了，就越是不防備了，好像覺得這事兒十拿九穩，無需擔憂。”
“殊不知，越是覺得有底氣的事情越是要加倍穩妥。否則這樣的事情越是能給你底氣，關鍵時刻若是出了岔子就越是能擊潰你。”
如果說先前卓施然的話，水靜蘭還聽不明白什麼意思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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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這些話，水靜蘭哪裏還有不明白的，她眼眸驀地睜大，嘴脣蒼白震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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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定看着卓施然，又轉眸緊盯着卓如馨。
呼吸很是急促，聲音也帶着無可掩飾的迫切問道，“你做了什麼？你做什麼了究竟！”
卓施然笑了笑，“也沒什麼，一點小手段而已。”
卓施然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我卓施然雖不是什麼驚天動地的厲害偃師，但也不是全然無能的廢物。”
“你大張旗鼓在我周圍搞七搞八，是覺得我看不出來你們在蒐集鑄煉材料，還是覺得昭敏會對你們有多忠心耿耿不會背叛？”
水靜蘭猛地吸了一口氣，因爲情緒過於激動，差點這一口氣就沒倒上來。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爲你們太過自信，於是把我卓施然，看得太蠢了。”
卓施然笑笑地看着水靜蘭，“我看起來，像很蠢的樣子嗎？”
水靜蘭盯着眼前女子，明明孩子都已經幾歲大了，但依舊看起來如少女一般。
只不過那氣質卻很是深不見底。
她怎麼會是蠢人？
如果她是蠢人，這世上便沒有聰明人了！
水靜蘭已經紅了眼睛，手裏時刻都沒有鬆勁兒。
她能夠很清楚地感覺到，自己只要一鬆勁兒，控制權恐怕會瞬間完全落到卓施然手中。
卓施然恐怕馬上就能夠讓卓如馨調轉槍頭來打她！
水靜蘭的脖頸青筋都凸了出來，可見已經竭盡所能了，好像只要這樣僵持下去，到最後就能有轉圜的餘地。
卓施然也沒有什麼阻止她的意思，只是定定看着卓如馨的狀況。
比起水靜蘭看起來竭盡全力的樣子，卓施然的模樣看起來，實在是太從容不迫了。
所以時間過去得越久，水靜蘭就越慌。
她另一只手，在緩慢地做着動作，都是傀儡師的術式。
不多時，就有幾具陰傀儡在靠近，猛地朝着卓施然攻了過來。
就在此時。
嗚——！
一聲破空而來的風聲，一條碩大的尾巴，直接將撲上來的陰傀儡給抽飛了！
水靜蘭的眼睛瞪得很大，哪裏還有不明白的？
她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也不知道是因爲和卓施然一直保持僵持的狀態，還是因爲氣急攻心所致。
水靜蘭怎麼也想不通，爲何會替他人做了嫁衣！
眼見卓如馨此刻龐大的身形上，鑄煉似乎已經快要結束了。
水靜蘭目眥欲裂地盯着。
她在等。
就算知道卓施然肯定在那些材料上做了什麼手段，導致現在她對卓如馨無法控制的狀態局面。
水靜蘭依舊在等着，看有沒有什麼機會，或者說最後的機會。
那就是卓如馨鑄煉結束的時候，那恐怕是最後的機會了，水靜蘭想。
在鑄煉成功的時候，也是召喚成功的時候，召喚的邪魔力量就算之後無法逃脫卓施然的掌控手段。
但在將將成功時的瞬間，必然是能力最高的時候，若是要做什麼，那個時刻就是機會了。
水靜蘭心裏悲涼地想到：恐怕也是唯一的機會了。
更悲涼的是，水靜蘭覺得，就算那唯一的機會，可能性也很渺茫。
水靜蘭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汲汲營營多年，人生原本很是順遂幸福，雖然這種幸福是自己搶來的。
但人爲了自己的幸福爭取，有什麼錯呢。
可是好像卓施然一出現之後，一切都變了，所有的都破碎了。
家也散了。
好不容易又經營了五年，原本以爲終於可以有不一樣的結局了。
卓施然一出現，又一切崩盤。
這一切，一切都在水靜蘭的眼前閃過。讓她的眼睛越來越紅了。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水靜蘭苦苦支撐着，就連口鼻都開始往外淌血，眼眸裏一片血色，通紅的，像是也能泣出血來似的。
終於，卓如馨那邊發出了一聲暴虐的嘶吼！
已經鑄煉結束了。卓施然眉梢一揚，嘴角勾了起來。
眼前這個，已經不能說是卓如馨了。因爲完全看不出來卓如馨的樣子了。
但也不再是先前那種讓人看了傷眼的形象。
‘卓如馨’不再是先前身軀無比龐大的怪物模樣，看起來更趨向於人了。
只不過異常粗壯健碩，身上肌肉虯結，簡直比最健壯的壯漢還要蠻莽數倍不止。
衣服早在先前就已經被撐破了，現在完全是衣不蔽體的樣子。
有青筋在肌肉皮膚上凸起，在皮膚上還不難看出隱約有着鱗片的紋路。
皮膚雖然不是先前那種醬黑色，但顏色也泛着一種隱隱的青黑。
水靜蘭看到那些流焰般的紋路在卓如馨身上隱沒的那一刻。
猛然瞪大了眼睛，迅速逼出一口心頭血，靈力暴漲，手中動作翻飛。
在一瞬間就對卓如馨進行了控制。
在那一瞬間，卓施然感覺到了些許失控，她有些詫異，眉梢輕輕挑了挑。
但表情裏依舊沒有什麼慌亂之色。
卓如馨的神智，此刻也不知道是她還是什麼其他的東西。
聲音聽起來，已經不似人聲，每一個音節都帶着不像是人類的震動。
“大膽狂徒，區區螻蟻也妄想控制我？”
語畢，猛地一扭身。
明明看起來已經是人身了，沒想到一扭身，竟是有一條粗壯的尾巴瞬間出現，朝着卓施然的方向抽了過來！
“砰——！”一聲巨響，一瞬間砂石飛濺。
其動靜之大，力道之大，濺起的砂石塵土，將視線都遮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