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施然原本以爲慶銘會用更溫和一點的手段……好吧，就算沒有太溫和。
但也不會太不溫和到這樣，直接一把火了事。
“滅了嗎？”卓施然問。
小機靈消息很是靈通，“卓家一晚上忙着救火，但那火焰奇詭，水澆不滅，沙撲不熄。但其火勢也不蔓延，就只可着那一個院子燒。”
“所以剛開始他們還努力救火，後來就不想努力了。誰也能看出這火不簡單而且帶有針對性。再想到那院子裏住着哪一家，於是是誰的手筆也就不難猜了。”
卓施然聽小機靈說到這裏，眉梢挑了挑，“我唄。”
“指向性太明確了。”小機靈齜牙一笑，看着卓施然，“小姐，因爲指向性太明確了，一看就是您的手筆，說不定卓家的人會來找你麻煩。”
小機靈也只是說了個猜測，卓施然眉梢挑了挑，“找麻煩？我倒是無所謂，但他們敢麼？”
她敢惹麻煩就不怕麻煩，但不是人人都和她一樣的。
不過，卓施然想法還是保守了。
沒想到還真有麻煩找上門來了，黑陵進來通報的時候，卓施然還有些吃驚，“你說誰？誰來了？”
黑陵一板一眼答道，“他自稱是卓家的人，名叫卓赫榮。”
其實黑陵說第一遍的時候，卓施然就聽清了，多問了一遍只是因爲有些難以置信而已。
小機靈站在一旁倒是揚着下巴對卓施然眨了眨眼，“小姐估計錯誤。”
“是啊……”卓施然完全沒想到卓六爺會找上門來，“去看看吧。”
公爵府，前廳。
卓赫榮在廳裏，臉色看起來很差，表情難看，感覺上整個人都緊繃得厲害，情緒好像也很敗壞。
看到卓施然進來，卓赫榮幾乎想要撲上來了。
“卓施然！”眼神如果有威力的話，卓赫榮的目光恐怕已經殺了卓施然千萬遍。
卓施然神情平靜淡定，走到上座坐下，“卓六爺，有何貴幹？”
卓施然這話聽着似是無可挑剔的禮貌，但卓赫榮經歷過一段時間被宗族的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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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宗族的卓六爺，眼下被人喚作卓六爺，感覺都像是被諷刺。
卓赫榮的臉色鐵青，“是你做的吧？肯定是你做的！只有你才會做這種事情……”
卓赫榮冷笑一聲，“明明和我一樣壞事做盡，卻又還要裝出個好人的樣子。簡直僞善！你不如一把火把卓家燒乾淨啊！光燒我家院子，是顯得你有多仁慈嗎！”
卓赫榮話音剛落，就被嘭的一個火球給嚇着了！
一團極熱的火焰猛地在他眼前炸開！化作點點的火星散在空氣中。
這狂暴的烈焰，讓卓赫榮原本還很暴怒的情緒，瞬間冷靜下來了。
卓施然淡聲問道，“怎麼不吼了？”
卓赫榮臉色難看，像是要吐血了，沒有做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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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施然又問，“燒你家院子的，是我這火嗎？”
卓赫榮陡然反應過來，昨晚那奇詭的火焰，和卓施然剛才的這團火焰，的確並不是同一回事。
卓赫榮怔怔，“怎麼……怎麼可能呢？”
他原本以爲，昨晚的火勢是卓施然的異火造成的，但眼下看來顯然並不如此。
卓施然淡聲問道，“還有什麼要說的嗎？沒有的話，請吧。”
卓赫榮反應很快，馬上說道，“就算不是你！也肯定是你的手下！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的手下多着呢！”
在軍營裏就有一個，讓水靜蘭都沒有什麼辦法，甚至還損失慘重！
卓施然懶得搭理他，只起身準備離開。
看到卓施然起身欲走，卓赫榮急道，“你到底把如馨弄到哪裏去了！”
聽到這話，卓施然停下了腳步，“哦？”
卓赫榮目不轉睛盯着她，“你知道了對吧？你知道如馨是唯一能夠剋制你，能夠對付你的存在，所以你怕了？所以你讓你的手下出手？究竟把如馨帶到哪裏去了？！”
姑且不論卓如馨是不是真的唯一能夠剋制她。
但，怕？
“我卓施然身無長物無枝可依之時，都沒有怕過。怕？”卓施然冷聲道。
卓赫榮被趕出去之前，還在狂妄喊着，“卓施然，你給我等着！
沒和卓赫榮浪費太多時間。
從前廳出來之後，卓施然眉心這才擰了擰，“慶銘究竟把卓如馨帶到哪裏去了……”
如果真的是卓施然自己和卓如馨對上，她還真和先前跟卓赫榮說的那樣。
怕？不存在的。
但現在是慶銘去對付卓如馨，卓施然當然會忍不住擔心。
能不擔心麼，好不容易才救回來的慶銘，要是再有個好歹……
想到這裏，卓施然倏然愣了愣，松希正好過來，就看到她臉上愣怔的表情。
關切問道，“怎麼了？”
“沒。”卓施然笑了笑，“就是，我好像忽然有些明白了，爲什麼你之前很擔心我自己來應付這些事兒。”
“嗯？”松希沒反應過來怎麼話題一下子到他身上了。
卓施然笑了笑，沒再說下去。
因爲她是大家曾經失去過的人。就像她心裏會覺得慶銘好不容易才救回來，更讓人不放心，生怕他再有個好歹一樣。
因爲慶銘是曾經失去過的人。
但她其實也一樣。
松希盯着她看，等着她繼續說，但沒等到，還是不太放心，“沒事吧？要是有什麼事，一定要告訴我們。”
卓施然笑着點了點頭，“我知道。”
又問了句，“皇宮裏沒有什麼動靜吧？”
“布進去的釘子目前倒是沒有什麼反應，應該還沒什麼動靜。”松希說着，問了句，“你是擔心軍營和卓家都有了動靜，覺得皇宮會有什麼不妥？”
卓施然點了點頭，“小心點還是好的。”
“別擔心，有什麼動靜我馬上告訴你。”
半夜，卓施然就被一陣敲門聲吵醒。
松希在門外，模樣看着就不像是休息過的樣子，或許因爲卓施然對皇宮裏的情況不很放心的緣故。
他才整晚都沒有休息，一直關注着皇宮裏的情況吧。
看到卓施然開門，松希聲音冷靜，“施然，宮裏有動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