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銀眼睜睜的看着蕭景珩高大的身軀往後仰去,手忙腳亂的把他一把拉入懷中,讓他的頭落在自己的肩膀上。
“師哥?師哥你堅持住!”
蕭景珩的雙眼有種灼燒般的刺痛,只覺得體內的毒素蔓延極快,很快半邊身子便麻痹動彈不得,無力的癱軟在她嬌軟的懷中。
“小師妹,我恐怕,快支撐不下去了。”
這些年來,什麼刀、槍、劍、戟、斧、鉞、鉤、叉,都傷不到他分毫。
唯獨在遇到和她有關的事情,才會一時分神,亂了方寸。
宋晚銀感受到他的身體不斷的往下沉,愈發吃力的雙手緊緊抱住他,不讓他倒下。
“師哥,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她快速掃視了眼四周,看見甜橙已經被京墨所救,懷夕正在和那十幾個蒙面人廝殺纏鬥中,打得不可開交。
眼下誰也幫不了自己,可師哥的傷,萬不能耽擱下去。
以免毒素蔓延全身血液,恐怕會傷及到五臟六腑,心脈也會受損。
突然,她靈光一閃,回想起當初父親在世時,也是經常大傷小傷不斷。
每次父親都怕母親看見後會難過,總是獨自躲在書房,自行療傷。
那時的她還很年幼,正是貪玩的年紀,無意間撞破了這一幕。
父親擔心她會害怕到大哭,便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幫忙,並且親手教她如何去處理傷口。
久而久之,什麼刀傷、劍傷、中毒之類的,她全都掌握了要領和方法。
蕭景珩的臉色蒼白,印堂發青,雙眼紅腫,脣色烏紫,虛弱的說:
“冷,好冷。”
宋晚銀費力的把他拖到了一處偏僻地帶,讓他靠在樹幹上,遠離那些刀光劍影,從身上掏出火摺子,很快便生起一堆火。
“師哥,還冷嗎?”
蕭景珩的意識逐漸模糊,頭稍稍一歪,搭在膝蓋上的手,無力的垂落在地。
“師哥?”
宋晚銀緊張得心都揪緊了,趕緊上前查看他的情況,發現他傷口處流出來的是黑血。
不行,要儘快把傷口上的毒素給吸出來。
再晚一步,恐怕就來不及了。
她顧不得男女有別,伸手小心翼翼的把蕭景珩的衣袖撕開,露出那道觸目驚心的箭傷。
傷口此時已經開始發炎,不停的往外流淌着黑血。
她咬了咬下脣,立刻轉動着指環,從藍寶石中取出一顆百清丹服下,然後覆口含住傷口,用力的吸出毒血。
其實,早在落入天羅地網之前,她本可以釋放劇毒,趁機逃脫的。
想不到蕭景珩會突然出現,原來他那日在府上跟自己說完這件事後,早有打算,料到自己會跟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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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景珩的劍眉微蹙了下,額頭滲出了細密的冷汗,感受到有溫暖的口腔,正在給自己吸毒療傷。
那種感覺,就像是體內注入了一股清泉,在血液中暢遊着,澆滅了那種火辣辣的灼燒刺痛感。
他的頭微微往後仰起,露出修長的脖子,青棗般的碩大喉結上下滾動了下,露出一種痛並享受的神情。
宋晚銀吸了半天毒素,見他仍然毫無反應,擔心的湊上前去,附耳凝聽他呼吸的頻率,以此來判斷他中毒是深是淺。
剛湊上去,耳畔便傳來一股溫熱的吐息,撩撥得她面紅耳赤起來。
蕭景珩的意識時而清醒,時而模糊,依稀感覺到她的臉湊得這般近,喉結瘋狂的顫動幾下,一時間呼吸都變得錯亂了。
這一刻,他甚至感覺到整顆心都快要蹦出胸膛了。
宋晚銀細眉緊蹙,疑惑的自言自語道:
“奇怪,明明已經把毒血吸出來了,怎麼呼吸反而變得越來越紊亂了?”
蕭景珩依舊靠在樹幹上紋絲不動,嘴角微微揚起不易察覺的笑意。
這樣,也挺好的。
宋晚銀仔細的盯着這張蒼白的臉龐,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額頭,並未發現有發燒的跡象,身體特徵,還有脈搏雖然虛弱,但並無大礙。
看來,得就近找個乾淨的環境,幫他把傷口清理一下。
這時,京墨帶着甜橙,找了過來,當看見蕭景珩負傷了,紛紛大吃一驚。
“大人,大人,你醒一醒啊!”
“看太傅大人這脣色發烏,好像是中毒的跡象。”
宋晚銀來不及多想,當機立斷道:
“這附近應該有山裏人,我得趕緊帶師哥找個下榻之地,幫他處理一下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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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橙,你繼續去追蹤江攬月,有任何的消息,及時向我彙報。
京墨有勞你一路護送甜橙,想辦法活捉這些蒙面人,興許能問出一些線索。
我猜想,這些蒙面人要麼就是叛軍餘孽,要麼就是別人僱來的殺手。”
甜橙驚魂未定道:
“姑娘,你可千萬要小心。”
京墨見眼下自家主子的傷勢確實不能耽擱,便應允下來:
“奴才遵命!
待奴才解決完這些大麻煩後,再過去和你們會合。”
宋晚銀喚來了汗血寶馬,在京墨的幫助下,把蕭景珩扶到了馬背上,瀟灑的跨上馬背,拉緊了繮繩,策馬揚鞭而去。
蕭景珩是橫着趴在馬背上的,這一路上的顛簸,把他硌得生疼,卻只能咬緊牙關死扛到底。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
宋晚銀費盡周折,終於找到了一戶山裏人願意收留他們,爲了表示感激,直接給了山裏人兩個金錠子。
“我需要一盆熱水,一條幹淨的帕子,再拿些止血的膏藥和白布條,緊急緊急。”
山裏人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金錠子,眼睛都笑成了月牙狀,立馬把他們安置在一間空屋子中,並且備好了她所需要的一切。
夜色微涼,燭影搖紅。
宋晚銀打溼了帕子,仔細的清理着蕭景珩雙眼和手臂上的傷勢,幫他上了藥,簡單的包紮了下。
“師哥,你快點醒過來吧。
要不然,我的負罪感更深了。”
蕭景珩經過這一路上的顛簸,被迫清醒好多次,雖然意識恢復了,但是身體卻因爲殘留的毒素毫無反應。
平日裏,什麼大風大浪都經歷過,這點小傷不足掛齒。
只不過,他貪婪的想要博取一點來自於宋晚銀的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