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娃子頭一次聽到這新鮮詞,等女子放開後,它飛到她頭頂待着。
好奇地問:“鳥中呂布布是什麼…”
李小魚隨便說了幾個詞忽悠它,把小傢伙忽悠地一愣一愣的。
回到家裏,顧緋還在堂屋作畫。
進房放銀子時,李小魚瞥了他一眼,見他臉色似乎不太好。
想到他說的話,她眼眸一轉,關心地問:“看你臉色比之前蒼白,是哪不舒服?”
顧緋頓了頓,淡然地回:“我沒事。”
聲音聽着與從前一般無二,李小魚眨了眨眼,眸光微沉。
思索片刻後,輕聲回道:“有哪不舒服記得告訴我,我好去請大夫。”
顧緋點了下頭,沒有回話。
與此同時,瓜娃子飛到房頂上,跟幾只不起眼的鳥玩去了。
下午,李小魚把今天在李家問到的事情告訴男人,聽完以後,顧緋告訴她:“什麼可能性都有,你交稿的時候先不要告訴師爺,以免打草驚蛇。”
“嗯”,李小魚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兩人坐在同一條板凳上,在她把其他感覺相似之處跟男人說時,看着二人僅隔一寸距離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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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耗子膽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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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兩幅畫得特別仔細,雖然臉型不一樣,但是耳廓的形狀幾乎一樣。”
邊說她的上半身邊往旁邊靠。
隨着靠近,聲音也逐漸拉近。
聽着她越來越近話語聲,顧緋端端正正坐着,他神情沒有任何變化。
右手垂在身側,左手橫放在桌上,食指不動聲色地點了下桌面。
她要做什麼?
心中的疑惑剛剛浮出水面,下一刻,帶着些許重量和暖意的肩膀貼在了自己右肩。
兩道熱溫透過彼此的衣裳互相傳遞。
李小魚看了眼二人相貼的肩膀,擰着眉在心裏嘶了一聲。
他很討厭別人碰他。
這時候不應該往旁邊躲或是兇她嗎?
怎麼不動?
抿着脣擡眸瞄着男人,慵懶的柳葉眼有種厭世感,沒有露出一絲厭煩之色。
直勾勾地凝視着顧緋的臉,不放過他任何一絲情緒變化。
就在她準備進行下一步時,男人開口了,低沉的聲音淡漠幽然:“什麼形狀?”
“都是一對虎耳。”
說話的同時,她微微起身去拿放在對面耳朵圖,坐時下故意腳下一歪。
身子整個往右斜。
她找準角度,穩穩把臉貼到了顧緋的臉上。
臉挨臉,十月份天氣漸漸變涼,兩人的臉頰一個比一個涼。
她驚呼:“哎呀,腳滑了。”
霎時,顧緋身體一僵,跟着像有一團火燃燒似的,正當他想提醒她小心一點。
忽然腦海裏冒出到鳥兒彙報的那句:“顧嬌嬌是個王爺,以前的生活過得肯定不差,怎會把算計的真誠當一回事?”
他便知道此時李小魚是在故意試探。
同時也意識到那晚在她睡着後,說得那兩句話,很可能被她聽到了。
心裏泛起的漣漪頓時蕩然無存,他沉了口氣,聲音冷若冰霜:“沒貼夠?”
帶着寒意的三個字如利刃一般落到李小魚耳中。
怎麼是這種反應?
她訕訕笑道:“嘿嘿不好意思,腳滑了。”
“是麼?”,顧緋冷笑了一聲:“下次要不要腳滑,直接坐我大腿上。”
後一句他用得肯定句。
瞧着他陰沉的臉,再看着他薄脣吐出毒舌的話,李小魚咬着內脣裝作惡人模樣,狠狠瞪了他一眼。
好一個顧綠茶,害自己憋了一晚上。
心裏白眼翻上天,嘴上說着討好的話:“不敢不敢,下次我再腳滑,我把腿剁了。”
“一家兩個瘸子,多奢侈。”
李小魚眼皮一抽,之前調侃他的話,現在被他還了回來。
“是夠奢侈的,咱繼續說畫的事。”
“累了,明天再說。”
留下冷冰冰一句話,顧緋起身回了房間。
第一次失利。
李小魚心裏有點不得勁,怎麼也想不通顧緋爲何要拿這種事來戲耍自己?
最近壓力太大,她準備去山上撿柴來解壓。
跟顧緋打了招呼,她便揹着揹簍出了門,沿着路往山上走,若此時回頭,或能看到站在院邊上男人的肩膀。
她是去撿柴,所以每一步走得很慢。
顧緋聽着她沉穩略帶嘶啞,夾雜着嘆氣地聲音說:“哎,他怎麼能是裝的呢,真被我吸引多好。”
聽到她懊惱的話,男人眼睫微擡,耳朵微微泛紅。
下一刻,女子的話直接讓他黑了臉。
“都說愛情使人盲目,我讓他盲中加盲,欺他辱他,一不高興我再睡了他。”
“睡完我就跑,得不到在騷動。”
“讓他後半輩子一想到曾經有個沒能征服的女子,那心裏就跟貓爪子撓一樣難受。”
“啊”,她跟小孩子要不到糖一樣,全身扭成一團,就差在地上撒潑打滾,“報復不了他,好難受…”
“比打不了鍋盔還難受。”
隨着她漸行漸遠,後面的話顧緋也聽不清了。
她這番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話,成功讓顧緋想起她曾說過的一句話。
“人不狠,地位不穩。”
秋風襲來,吹起衣袖,露出了他捏在兩指間的一枚銅錢。
他眉宇微皺,緩緩將銅錢捏在手心。
似乎用錯了方法…
思緒拉遠的他,便這樣站在院子裏,任由冷風肆意打在身上。
在房頂玩耍的幾只鳥,齊刷刷地站成一排,歪着腦袋齊齊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主人爲何不回房。
晚上吃完飯,李小魚坐在門檻上消食。
她望着夜空的圓月,發出一聲感嘆:“月色真美。”
顧緋洗完臉和腳走過來,也在她身邊坐下,李小魚下意識瞥了眼兩人中間,見能放下兩個拳頭。
她癟了下嘴,這是多怕被自己碰到。
擡眸繼續欣賞銀輝,卻聽身邊人說:“月光…我已經半年沒見過了。”
他的語氣很溫和,卻又帶着淡淡的哀傷,聽着不像是裝的。
李小魚偏頭看着他,淺淺的月光灑在他身上,像在披了一層薄薄的銀裳,將他的臉襯得白如雪。
這樣的他,沒有半點白天的銳利,像一個沒有生氣的精緻娃娃。
“小魚。”
聽着他真誠的字眼,女子暫時放下跟他的你防我猜,輕聲問:“怎麼了?”
“你能跟我說說,今晚的月色有多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