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的平淡語氣,卻猶如落葉飛刃,靜悄悄傷人性命。
三人的臉色都在頃刻間變得鐵青,秦北荒攥緊了拳,青筋暴起,感到被羞辱。
梨春也開口道:“說到底回春堂跟將軍府沒有半點關係,幫是情分,不幫是本分。”
“人家沒有拿着賬本去公堂狀告將軍府欠錢不還,就已是仁至義盡了。”
逸王妃臉色難看極了。
陸清珩冷冷地看着江凝晚,語氣不滿:“即便要告,那也是你自己負責,過往兩年可是你管家。”
“這三萬兩要還也是你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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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理直氣壯的樣子,讓梨春生氣極了。
怎麼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江凝晚想了想,笑道:“這錢我來還也可以。”
梨春聞言震驚萬分,連忙勸阻:“小姐!”
陸清珩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逸王妃眼眸一亮,“凝晚,你當真願意?”
三萬多兩的賬她竟然答應的如此輕鬆。
看來她的嫁妝果然十分豐厚。
江凝晚看着他們那震驚又期待的樣子,竟當真了,真把她當傻子呢。
“願意啊,怎麼不願意,這將軍府改姓江就行了。”
“將軍府的牌匾換成江府。”
“以後我是一家之主,將軍和清珩妹妹的兒女以後隨我姓江,由我取名。”
“我定會當做自己親生子女對待,盡心盡力培養他們爲江家開枝散葉,光耀門楣。”
江凝晚那認真重視的態度,彷彿已在計劃之中。
梨春聽後都驚住了,小姐可真敢說啊。
逸王妃幾人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紅。
秦北荒震驚萬分,更是倍感羞辱,怒斥:“江凝晚你真是膽大包天!此乃皇族姓氏,你竟猖狂至此,改成江姓?”
看江凝晚的樣子,還不像是說笑,是真這樣打算的。
他堂堂皇族血脈,七尺男兒,他的府邸改成江姓,兒女也隨江姓,簡直是奇恥大辱!
江凝晚不慌不忙道:“逸王病重那幾年欠了不少債,是我嫁進來之後還上了這筆債。”
“如今母親的病吃藥又欠了債,又要我來還。”
“這偌大的將軍府,事事要我一人撐着,猶如守活寡,將軍府改姓江難道很過分嗎?”
這話一出,在場幾人臉色驟變,卻無法反駁。
那些事實被人當面挑破後,難堪到顏面盡失。
逸王妃氣得胸悶,半天喘不上氣來,捂着胸口便倒了下去。
“娘!”秦北荒嚇得臉色發白,急忙扶住了逸王妃。
“快請大夫!請大夫!”
錦華居一下子就亂了,這一回逸王妃的病情又加重了。
江凝晚關切道:“母親可要顧及身子,少動怒,可要堅持到將軍買來天山佛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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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北荒憤怒回頭瞪了她一眼,“天山佛蓮我會買,但絕不會拿回春堂的天山佛蓮!”
被江凝晚羞辱至此,他咽不下這口氣,絕不妥協!
“那我祝將軍早日買到藥材。”江凝晚淡淡一笑,起身瀟灑離去。
府中很快請來了許多大夫,聲音嘈雜,江凝晚索性出門逛街去。
於她而言,她已經七年沒有好好的逛過街,沒有好好的打扮過自己了。
不是操持將軍府的大小事,就是奔波尋找平反的證據,都快忘了這繁華的京都城是什麼樣子了。
“小姐,你說他們真的能在別的地方買到天山佛蓮嗎?”梨春心中好奇。
“黑市有賣。”
聞言,梨春擔憂起來,“那他們要是買到了天山佛蓮,就不會還咱們的錢了!”
江凝晚笑了笑,“放心。”
“黑市的生意不能擺到明面上來,他們最忌與官場之人打交道,一不小心就會有牢獄之災。”
“天山佛蓮這樣稀有的藥材放到黑市去賣,無非是想要賣個高價。”
“將軍府要麼是買不到,要麼是買不起。”
梨春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原來小姐早就算好了!”
江凝晚眸光深邃,遠遠地望了一眼將軍府的方向。
和離之前,她要讓將軍府有多少吐多少出來。
和離之後,再去收集爲外祖父平反的證據,已經經歷過一次,她這次也無需費那麼大的力氣,只需等待一個時機。
前世秦北荒不敢做的事情,她親自去做!—
耗了五日。
連着下了三天的雨,寒冷徹骨,逸王妃病情加重了。
風寒尚能治,但頭疼卻難忍。
夜夜不得安眠。
府中之人四處奔波,找尋辦法,但與天山佛蓮註定無緣。
夜幕降臨,江凝晚才回到府中,徐嬤嬤滿面喜色迎來,“夫人,將軍在房中等候您多時了!”
江凝晚眸光一亮,看來是要還她錢了?
還了錢,她立馬和離!
“我知道了。”江凝晚擡步回枕月閣。
梨春要跟上時,卻被徐嬤嬤拉走,“梨春,陪我去取將軍和夫人的晚膳。”
江凝晚心情極好走進房間裏,見秦北荒神情凝重地坐在椅子上。
“將軍有事?”江凝晚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
“嫁給我,你受苦了。”
猝不及防的一句話,讓江凝晚愣住了,難以置信地看着他,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這兩年我不在家,不知道你獨自一人承受了那麼多。”
秦北荒認真的語氣,倒是讓江凝晚有些無所適從。
“將軍今日來,只是想跟我說這個?”
若不是還錢,她不想與秦北荒浪費時間。
秦北荒忽然抓住了她的手,神情認真,“過往欠你的,今日便彌補給你。”
江凝晚迷茫地看着他,又看了看被他握住的手,試圖抽回,卻被秦北荒緊緊握住。
下一刻,秦北荒起身,彎下腰將她抱了起來。
突如其來的轉變和舉動,讓江凝晚震驚萬分,又感到不安,渾身緊繃,“秦北荒,你想幹什麼?”
“快放我下來!”
秦北荒幾步便走到牀榻旁,將她放到了牀上,江凝晚立刻翻身而起想要逃離,卻被秦北荒抓住胳膊,按回到牀上。
沉重的身軀壓了上來,手腕也被緊緊地鉗住。
江凝晚用力掙扎,奇怪的是,越掙扎卻越使不出力氣,甚至陣陣眩暈。
“與你成婚當晚,我便出征了,還未與你圓房便娶了清珩,你心中有怨。”
“我也是剛知道,原來這件事對女子來說是極大的羞辱。”
“雖然圓房晚了些,但現在彌補應該還來得及。”
“希望今夜過後,你能放下心中怨恨,我們好好過日子,我的心裏已經容不下清珩以外的第二個女子,但除此之外,我會盡力給你想要的一切。”
秦北荒眉頭緊皺的樣子,似乎還有些不情不願的。
“誰要與你圓房,放開我!”江凝晚生氣地推開他。
秦北荒卻抓住了她推拒的手,眉間生出一絲不悅,“江凝晚,我不喜歡欲擒故縱這一套。”
“你有病……”江凝晚剛罵出口,猛然發覺秦北荒的手燙的嚇人,而更令她恐懼的是,觸碰到秦北荒時,她身體也有異樣的反應。
望向牀榻外桌上點着的香爐,絲絲縷縷的香氣鑽入她鼻尖,江凝晚眼眸一冷。
“燃情香?”
“你竟然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