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笙擡頭,眼眶裏的淚滾下,笑着問道:“太后娘娘想吃什麼?有一家招牌店的酥酪香甜醇厚,臣女放好冰塊墊底帶進宮給您享用。”
太后心生憐惜,這孩子過於懂事和堅強,給她拿帕子擦淚,寵溺道:“哀家聽着酥酪很香…..好孩子,不論你進不進宮,日後都叫哀家皇祖母。”
姜笙眸子亮晶晶的,閃着淚花,笑靨如花道:“是,皇祖母。”
帶着琰琰出了宮,坐上馬車,心裏還七上八下。
剛才君燁的臉色太揪心,他一定沒想到她拒絕的那樣斬釘截鐵。
紫雲道:“郡主,好在小皇孫可以留在您身邊,其他的交給殿下,別愁了,或許還有轉機呢?”
姜笙看透一切道:“太子妃是不可能給我的,若是爹爹還在,可以爭一爭,如今孤女一個,拿什麼去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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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您真的甘心做個沒名沒分的外室嗎?”
剛到京城知道君燁是太子的時候,姜笙是做過正妻太子妃的美夢,如今夢碎了,也該清醒過來。
“爲了兄長,我願意做外室,至少在宮外自由自在。”
翌日,還沒等姜笙去拜訪周家,週年和周夫人大清早就帶着周瑞來府裏。
姜笙從鋪子裏回去,剛到院子裏,跑出來一個活脫脫的小男孩,長的像親生父親姜武,眉眼粗獷有神。
甚至都沒介紹,周瑞就自來熟的拉着姜笙,說道:“漂亮姐姐,你家的宅院雖然沒有我家的大,可也算是應有盡有,我可以等一下去池塘邊釣魚嗎?”
姜笙喜極而泣,撫他臉,喚道:“瑞兒?你都長這麼高了。”
周夫人在旁邊抹眼淚,道:“總算是團聚了,若是你娘也回來該有多好。”
週年勸說道:“今日如此喜慶,不要說這些,瑞兒,日後要像對親姐姐一樣對姜笙姐姐知道嗎?”
周瑞臉上洋溢着傲嬌道:“那好吧,反正這個姐姐閤眼緣,我喜歡,姐姐!”
姜笙抱着他邊哭邊笑,多想君燁此時也在,分享她的喜悅。
熊大熊二帶着周瑞去釣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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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夫人小聲道:“阿笙,昨日我們收到了姝麗來的信,她說被調到一個大人物的宮殿去了,也沒言明,這孩子莫不是喜歡上皇宮,不想回來了?”
姜笙一想和君燁說過,那是把她調到玄武殿了?
“嬸嬸,下次我進宮去看她,既然來信,就說明她過的還不錯,你和叔叔放心吧。”
周夫人小心翼翼道:“阿笙,有你照顧着,我們放心。我們聽說你和太子殿下有來往,是真的嗎?”
自從賞荷宴後,上京古玩的老闆給太子生了孩子,此事在京城傳的沸沸揚揚,估計少不了那些貴女的推波助瀾。
“殿下在邊關救了我,是我的恩人。”
看她情緒不好,週年和周夫人沒敢再提。
臨走前,週年囑咐道:“瑞兒的事一定不能讓旁人知道,若是知道了,可是欺君之罪。”
姜笙又何嘗不知?當年母親生產那夜,父親被抓走,把瑞兒連夜偷偷送到周家,上報朝廷生的是死胎,才躲過了去邊關。
接連幾日,君燁都被政務纏身。
這日天黑才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到玄武殿。
掌事姑姑想着既然周姝麗是君燁讓到玄武殿報到的,想必是青睞的,於是吩咐讓她帶御膳房的兩名宮人送膳食進來。
君燁衣袍也沒脫,看着龍井茶湯愣神。
周姝麗在旁悄悄注視,卻被強大的壓迫感嚇的不敢說話。
烏木案臺上擺好了膳食,她才敢柔聲說道:“殿下,請用。”
君燁沒做聲,眼睛一動不動,冷峻的神情彷彿冰雕般周身散發着寒氣。
直到殿外左衛跑進來,他的眸光一亮,說道:“都下去!”
周姝麗帶着人趕緊出了主殿。
左衛彙報道:“啓稟殿下,這幾日郡主除了在店裏忙,就是找了幾波人去修葺大將軍府,昨日還親自去查看。”
君燁揮手,左衛退下關上門。
笙笙,看來你是下了決心不進宮。
你明明說過想要的感情是耳鬢廝磨,形影不離,如今卻強迫自己做個宮外的外室。
每回離開時你都不阻攔,可孤知道你有多沒安全感,就像在邊關時一樣。
耳邊縈繞着姜笙剛到京城時說的話,“我不做妾!”
孤又怎麼捨得你做側妃?
他從小在宮廷長大,深刻明白,尊卑分明,只有做了高的位份,才能少受氣。
一想到姜笙作爲側妃要日日向太子妃請安下跪,被教規矩,君燁胸腔裏就泛出痛楚裹雜怒火。
可若是由着她在宮外,讓旁人做了太子妃,日後即便登基爲帝,更難讓她做皇后!
“一步錯步步錯,笙笙,夫君不能讓你流落在外。”
陷入深思,到底有什麼辦法可以說服萬歲爺呢?
暫時只能讓御前的人盯着冊封的奏摺只要出現,馬上通知他。
含光殿裏,高貴妃正在聽禮部和司飾局來彙報君越的成婚禮。
聽的頭暈腦脹,卻不得不聽。
惠妃作爲君越的母妃,在場仔細斟酌着,深怕會委屈了兒子。
時不時的提個意見,高貴妃知道她是因爲選的皇子妃是太保家的女兒,正得意呢,沒搭理她。
兩個時辰後,總算都定完了,惠妃還沒有要走的意思。
高貴妃慵懶的靠在寬榻上歇息,這兩個人從來都誰瞧不上誰。
惠妃道:“越兒的婚事辦在了太子的前面,貴妃娘娘沒有不高興吧?”
高貴妃喝了口茶,嗤笑道:“二殿下本就年長,如今才娶妻,已經不早了。”
殿外報:“莊妃娘娘來了。”
惠妃一對二,知道討不到便宜,起身離開了含光殿。
莊妃進來看高貴妃一臉愁容疲倦,打趣道:“能者多勞,協理六宮是累着貴妃了,可萬歲爺獨獨信任您,也是沒法子的事。”
高貴妃招呼她坐下,唏噓道:“這都無妨,唯獨燁兒的事讓本宮惆悵,非說要立寶珠郡主爲太子妃,弄得本宮也不好現在就把妃嬪的名單送到萬歲爺那裏,怕他鬧脾氣…..”
莊妃吃了口茶,搖着宮扇,緩緩道:“殿下雖然老成持重,可終究是個年輕氣盛的,孰輕孰重,很多事情只有過來人才能看明白。”
這話說到高貴妃心坎上了,君蜀時不時的寫感人肺腑的信給萬歲爺,君越如今定了太保的女兒,朝中勢力還沒有完全凝聚到君燁手中。
“本宮焦慮到夜裏無法安眠,連沉香都點了幾盒,可燁兒完全不急,昨兒還差人來暗示,不許把玉階名錄送上去。”
這兩個人從前就是閨中好友,所以說話都很直白。
莊妃打趣道:“天下間恐怕只有貴妃怕兒子怕成這樣。不過這事您還是要早定下來,時間長了,傳的沸沸揚揚,會有損太子殿下的聲譽,朝臣會暗自思付殿下愛美人不愛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