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來的意思是什麼?”
“只是爲了提醒你,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我可以輕而易舉的進來,你就明白,有些事情不是你能躲得過去的。”
對方居高臨下,不用擡頭,季峯都能感覺到對方傳出來的輕蔑。
“上面說了,只要你不說出那些事情來,你的家人會被厚待的。”
厚待?
怕是要厚葬吧。
季峯沒吭聲。
對方繼續說道:“你知道的,說出來對你也沒什麼好處。還有,當初在小樹林,墨辭要你寫的書信,你都放在什麼地方了?”
季峯背脊一僵。
眼神裏帶着驚恐。
但轉念一想。
他可以認出墨辭,那其他熟悉墨辭的人也可以。
長公主在宮內生活良久,與墨辭一起,怎可能會不熟悉墨辭爲人?
如此,知道當晚救了自己的是墨辭也不足爲奇。
見季峯不說話,對方耐心已經沒了多少了,“我們什麼都知道,就算你想要隱藏……”
“既然什麼都知道,那位置也不需要我說了。”
“油鹽不進,你會後悔的,本想着等你說出信的位置,上面的人就想辦法把你救出去……”
“救我?”季峯冷笑,臉上已經沒了對生的希望:“我現在在大理寺最裏面,關押死囚的地方,此處戒備森嚴,你能進來,但你沒有殺人的權利,你說救我?多麼可笑!”
“光明正大的救你的確可笑,但如果我說,可一李代桃僵呢?”
這話一出,季峯眼裏重新有了希望。
“那你們在路上……”
“路上所有的刺殺,都是不得已而爲之。杜責維將事情鬧得這麼大,陛下已經聽說,若是不在衆目睽睽之下將你斬殺,那麼你必須要回到京城,就如同現在,各方將你看的很緊……”
話音未落,外面突然起了聲音,季峯還來不及思考,就看到面前的人從衣袖裏掏出一把匕首來,對着他便襲擊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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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神驚恐,用拴着自己的鐵鏈擋住了第一波攻擊,可對方突然變換招數,鐵鏈長度有限,他避無可避!
眼睜睜的看着那匕首刺向自己!
季峯闔眸,只期望着自己藏着的信息能夠被墨辭的人看見。
下一瞬,突然有人從後面出來!
疼痛未曾落到身上。
季峯看着輕舟快刀快馬的將人逼退。
而後,外面火光驟亮。
那黑袍人不敵,轉身就跑。
輕舟收起劍,看向季峯。
“就算你到了京城,也不十分安全,那些人還是想要要了你的命,你現在還確定要隱瞞?”
季峯睜開眼,眼底都是驚懼,他看向輕舟,意圖往輕舟身上靠攏:“我說,我把我知道的……”
他的話音戛然而止。
輕舟疑惑:“繼續說啊。”
“不對,這是你們的計謀!”
季峯突然道:“你們故意引導有人僞裝成那些人的人,然後來殺我,騙取我的信任,想要從我嘴裏套話!我不說!我什麼都不知道!在陛下來之前,我一個字都不會說的!”
輕舟有點氣急敗壞,抽出劍來橫在季峯脖頸上:“你當我是什麼?戲耍着玩嗎?”
季峯卻不再言語,閉上眼睛,那姿態,活脫脫一副任殺任剮的模樣。
輕舟無奈,轉身離開。
回到王府將此事告知墨辭。
墨辭點頭:“他要是輕易說出來,就不是季峯了。”
“主子這是什麼意思?”
“從他開始答應我,說要寫下書信開始,我就沒相信他。”
一個貪官,怎可能幾句話的斡旋就被說動了?
“那駱宇的傷,不是白受了嗎?”
“駱宇也沒受傷。”
“啊?”輕舟疑惑不解:“我怎麼越來越不明白了?”
當時不是他和墨辭一起定製的計劃,要讓駱宇當着季峯的面受傷,讓季峯知道對方要殺了他的決心。
現在駱宇怎麼就沒受傷了?
“自己去找駱宇說就行。”
他不可能爲了一個不值當的貪官,讓自己的人去受傷。
如果季峯這麼容易心慈手軟,那山西就不會有那麼多因爲銀子死去的百姓。
他不打算用這個來讓季峯心軟。
或許可以讓沈清玥來試試。
想到這裏,墨辭一個翻身,便去了相府。
沈清玥正準備休息,突然聽到熟悉的動靜。
她無奈起身,將鎖打開,與門後之人四目相對。
“你怎麼來了?”
“季峯順利到達京城,但是他這個人,什麼都不肯說。”
“審訊的事情,王爺應該去大理寺,找找那些鐵血手腕的人,而不是來找我,我今日忙得很,現在很乏了,需要休息。”
“你這裏有沒有那種讓人聽話的要誰,吃了之後,什麼話都往外說。”
沈清玥看着墨辭。
別說。
她真有。
這一天救助了不少百姓,讓她的氣運回來的越來越快,醫書後面的內容,她已經看了不少了。
這種東西,她今天還真的研究出來了,但是沒有找到實驗對象。
可這些不能跟墨辭說啊。
要是季峯出了什麼問題,那她就不好交代了。
沈清玥搖搖頭:“沒有,季峯不是什麼硬骨頭,他可以反悔,王爺也可以反悔。”
“你這話什麼意思?”
沈清玥擡眸,半點不遮掩:“當初王爺不是去找他了麼,不是以他一家老小性命爲前提,保護他麼?他現在不是反悔,不交代那些麼,那他的家人,王爺也可以不用保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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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本王和那些人有什麼不一樣的?”
“沒什麼不一樣的,對付小人,不應該用君子的方法。”
墨辭:……
他進來就不應該來找沈清玥。
什麼都沒得到,還被陰陽怪氣了一番。
但沈清玥也厲害,短短時間內,居然就有了自己可用的人。
她現在還想到一個人。
一個做生意很厲害的人。
她重生的這個時間點,對方還沒起來,就是自己跑橄欖枝的時候。
她今天得到的一小部分消息,就是從這個人身上得來的。
沈清玥衝墨辭微微一笑:“王爺,夜已深,孤男骨女共處一室,不好哦,還請您離開。”
“好,過兩日珍寶樓開始了,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