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明日出發嗎?
“千真萬確,此事就連江舟野也被瞞住了,我們發現秦北荒今日沒有來道賀,起初還以爲他是不敢來,但三皇子帶來消息說,陸凌松昨夜便離京了。”
“我們覺得不對,便去了一趟將軍府,一問才知,秦北荒和陸清珩天一亮就出發了。”
“參加南征的人都已經離開京都了。”
“他們實在是太卑鄙了,故意瞞着你們。”
江凝晚心中一沉,她就知道沒那麼順利!
這些人爲了阻止她參加南征,也是無所不用其極。
出發時間是皇上定的,他們也敢提前行動,簡直猖狂!
江凝晚一把摘下鳳冠,脫下嫁衣。
裴尋枝驚住了,“你這是做什麼?”
“他們出發一天了,現在不追就趕不上隊伍了,脫離隊伍太久,會按逃兵處置的。”江凝晚利落地換好了衣服,往外跑去。
“可是今日是你的大婚啊!”
江凝晚當然知道,但是她顧不得那麼多了。
即便不被按個逃兵的罪名,他們也一定會找藉口不讓她參加南征。
她不能失去這個機會。
剛跑到院中,迎面遇見坐着輪椅進來的秦霜遲,今日的他一身喜服,比起往日,氣色好許多。
江凝晚腳步一滯,緊張地攥住了手心。
一時不知該如何解釋。
“我……”
剛開口,秦霜遲清冽的聲音便緩緩響起:“本王都知道了,你去吧。”
聞言,江凝晚震驚地看着他,“你不攔着我?”
“去南征是既定的計劃,如今計劃被打亂,總不能放棄了,快馬已備好,江舟野在外面等你。”秦霜遲語氣平靜地說着。
就連裴尋枝在一旁都驚呆了。
今日可是他們的大婚啊。
江凝晚愣了一下後,心中激動,不禁揚起脣角,“謝謝你。”
說罷,她立刻往院外跑去。
來到大門外,江舟野果然牽着兩匹馬在等她,“凝晚,出發吧。”
江凝晚快步上前,翻身上馬。
正欲策馬出發時,她回過頭看向大門處的秦霜遲,揚起一抹堅定的笑容,“王爺保重,等我回來。”
秦霜遲清雋的眉目間也多了幾分暖意,“一路小心。”
隨後江凝晚便策馬揚鞭,出發了。
策馬而去的身影在秦霜遲眼中慢慢消失。
熱鬧一天的楚王府也在此刻變得格外的冷清,太大的落差讓人心裏空落落的。
蕭瀾環胸抱劍,望着江凝晚離去的方向,不禁嘆息:“跟兩年前還真像啊。”
“兩年前夫人跟秦北荒也是如此,剛過門,秦北荒就出徵了,只不過,這回獨守空房的是王爺……”
這話讓秦霜遲不覺攥皺了喜服。
可秦北荒出征歸來後便帶回來了一個女人,要娶爲平妻。
此次出征時間多則三年五載,少則一年半載,本就沒有感情基礎,在漫長的生死之戰中,難保不會與並肩作戰的同伴日久生情。
思及此,秦霜遲眉頭緊鎖。
轉身回府。
“蕭瀾,安排一下,本王要去懷豐。”
蕭瀾震驚,“王爺,你不會是要去找夫人吧?”
……
入夜,已經出發很遠的隊伍在林中駐紮。
陸清珩有些擔憂,“哥,我們休息會就出發吧,別誤了戰機。”
陸凌松知道她在擔心什麼,淡淡笑道:“無妨,我們已經出發快一日了,今晚是江凝晚的洞房花燭夜,她不可能會離開。”
“明日我們渡了河,江凝晚即便趕上來也只能等商船,少說也要耽擱三五日,南征她是指定去不了的。”
他可是把時間都算好了。
江凝晚得了皇上允許又如何,這南征隊伍是他說了算。
陸清珩聽完後,稍稍安心了些。
但就在這時,寂靜的夜裏傳來了馬蹄聲。
很快便有人來報:“將軍,江凝晚和江舟野來了。”
“什麼?”陸凌松和陸清珩皆是臉色一變。
當江凝晚和江舟野兩人出現在他們視線中時,陸凌松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怎麼會這樣?
今日可是江凝晚的大婚之夜,辦得那樣氣派,怎麼能在新婚當天就跑了?
江舟野氣喘吁吁,“我說,你們就這麼怕去楚王府喝喜酒嗎?竟然提前出發。”
陸清珩冷冷回答:“提前出發是經過皇上允許的,戰場機會稍縱即逝,不容有誤,與楚王府沒關係。”
江凝晚冷聲質問:“你們不叫我,可以說是因爲我成親,那你們不帶上江舟野作何解釋?也是經過皇上允許的嗎?”
此話一出,陸清珩頓時無話反駁。
秦北荒走上前來,“我們派人去尚書府找過他,他自己不在,我們也不可能因爲他一個人而耽誤進程。”
藉口還真不少。
全京都的人都知道,她成親,江舟野肯定要去喝喜酒,他們竟然去尚書府找江舟野,能找到就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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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們敢這樣做,也必然想好了一切說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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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吵夠了沒有?”陸凌松神情不滿,看向江凝晚和江舟野兩人,“天亮還要趕路,你們去嚴副將那兒報到。”
聞言,江舟野一驚,“我爹不是說我們分到趙副將那兒嗎?”
陸凌松眉間多了一絲不耐煩,“我領兵還是你爹領兵?”
“進了軍中,少拿大少爺架子,要是吃不了苦趁早滾蛋!”
因爲被甩下,江舟野本就一肚子火,差點便要發作,江凝晚及時拉住了他,“聽陸大將軍的。”
隨後便拉着江舟野離開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來之前,我爹就已經打點過了,趙副將跟我爹關係很好,他能關照我們。”
“可這嚴副將,是鎮西軍調過來的,性情暴躁,蠻橫不講道理,他手底下的兵就跟牲畜沒什麼兩樣,惹急了就連陸凌松的面子也不給,陸凌松就是故意想刁難我們。”
江舟野愁眉苦臉,他自己倒是不怕吃苦,但是凝晚一個女兒家,去了嚴副將手底下能有好日子過嗎。
江凝晚思索一二,緩緩開口:“這嚴副將父親是鎮西侯,世代駐守於邊防,這麼多年了西北的防守固若金湯,從未有敵踏入邊境半步,正是得益於鎮西侯鐵血手腕,嚴副將自小在這樣的環境長大,性情暴躁,御下嚴苛,可以理解。”
“但他爲人肯定是剛正不阿的,倒是不擔心會加害於我們。”
“我不怕吃苦,怕只怕大敵當前會被身後人捅刀子。”
江舟野聽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也有道理。”
卻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道渾厚粗獷的聲音:“行軍還有力氣在背後議論旁人,看你們也不想休息,那就滾去值夜!要是敢打瞌睡,軍棍處置!”
轉過頭,便見身形魁梧的嚴副將,神情嚴肅,氣勢迫人。
“嚴副將,我們……”江舟野解釋的話還未說完。
便被嚴嶽冷聲打斷:“老子手底下不養閒人,不養廢人,花架子的千金小姐公子哥,趁早滾,免得受了折磨回頭跟你們老子告狀說我虐待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