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願吾妻蘇菀平安歸來

發佈時間: 2025-09-26 14:4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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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裏的吵鬧聲就在耳邊,我卻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了。

滿腦子都是蘇寧安已經懷孕了這個念頭。

我的身體沿着牆壁緩緩滑落下來,我看着風暴中心的蘇寧安,她用手捂着還沒有凸起的小腹。

快六週,算起來就是她在我婚房那一夜。

多諷刺啊,我死於仇人的刀下,而買兇殺我的仇人卻躺在我未婚夫的身下承歡。

她們竟然還有了孩子。

這一個多月以來,我自以爲見識了太多醜陋的人性,已經沒有什麼能讓我再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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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此時此刻我才體會到了什麼叫痛不欲生。

我嚎啕大哭,卻掉不下來一滴眼淚。

我覺得五臟六腑被刀攪一樣難受,雙手撐在地上想吐,卻什麼都吐不出來。

好痛啊。

這種痛苦比被人一刀刺穿還要痛上十倍,百倍。

好似有人拽着我的身體在撕拉,我的靈魂每一處都疼痛不已,但我卻沒有任何辦法改變。

我痛得全身蜷縮成一團。

爲什麼死的是我和孩子?爲什麼罪魁禍首卻還好好的活着!

我死死盯着陸時晏,他已經嚇壞了,要是蘇家的人知道孩子的事和他有關係,那他脫不了干係。

畢竟在外人面前陸時晏的形象是完美的,這件事會成爲他最大的污點。

別說是外人了,就算是蘇家人也無法接受。

自己的新婚老婆不知所蹤,他竟然和小姨子有了孩子,傳出去陸時晏和蘇寧安就會被釘在恥辱柱上!

這一刻他什麼都顧不上,一手插兜,將褲子都抓得變了形,他緊張了。

蘇家的人壓根沒有往他身上想,不停逼問着蘇寧安那個野男人是誰。

見蘇寧安口中不說實話,大家目光落到陸時晏身上,“時晏,平時這丫頭跟你走得近,你有沒有見過那個野男人?”

我都替陸時晏尷尬,那個野男人就是他啊。

不過我很好奇的是陸時晏會怎麼回答?

他要是站出來了,至少可以替蘇寧安分擔一大半的火力,要是他不站出來,這件事就要蘇寧安背鍋到底了。

“我,我怎麼會知道這種事?”陸時晏強忍着慌張回答。

只要仔細觀察就看到他的額頭上一片冷汗,他顯得那麼緊張。

蘇家人到底沒有將他想得那麼齷齪。

蘇寧安在此刻開口解圍:“爸媽,這個人你們都不認識,那是一個意外。”

陸時晏看向她,眼裏明顯鬆了口氣,他知道蘇寧安會將所有事情都攬下來。

蘇寧安編造了一個被人侮辱的故事,引來蘇家人的憐惜。

“之所以我不告訴你們,就是怕你們擔心,這些日子以來我沒有一天睡過好覺,我一閉眼就能想到那個人對我做的事情……”

我的家人立馬忘記了之前對她的懷疑開始安撫她。

蘇寧安的手段多高明啊,三言兩語就將大家的注意力引開。

說不定陸時晏這會兒心裏還在感激她。

所以只有我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可是憑什麼啊!!!

我發現在我強烈的執念下,我原本淡了的身體突然縈繞着一層黑色的霧氣。

我不想投胎轉世,我只想要記住蘇寧安醜陋的模樣,以及陸時晏這個僞君子,窩囊廢的臉。

這一刻報復的執念拉滿。

我手指撫上小腹的位置,我要給那個沒有成型的胎兒報仇!

陸時晏離開時,蘇家的人還在商量什麼時候將孩子給打了。

但我知道以蘇寧安的性格,如果她不想要這個孩子,那一開始就做好了措施。

她一定會留下這個孩子的!

陸時晏顯得有些茫然,他站在醫院門口,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司機按響了喇叭將他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陸時晏上了車,他臉色疲憊至極。

“陸總,要去公司嗎?”

陸時晏以手撐着頭,他很憔悴。

今天所經歷的一切都讓他覺得像是做夢一樣。

鬼使神差的他報了一個地名:靈山。

“陸總,去靈山幹什麼?咱們過去只怕天都黑了。”

“就去靈山。”

途中陸時晏找個地方吃了今天的第一頓飯菜,只不過他食欲不佳,也沒吃多少。

等他到達靈山的山腳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

靈山海拔很高,市區裏今天是好天氣,靈山卻是大雪紛飛。

這樣的天氣沒什麼客人,尤其是天快黑了,整座山被冰雪覆蓋,巍峨又莊嚴神聖。

在靈山上有一座寺廟。

傳說廟裏供奉的神靈很靈,只要心誠的人沿着步道三拜九叩,一直到山頂,神靈就會滿足他一個心願。

古往今來,這樣的傳說比比皆是。

每棵神奇的樹,每座神奇的山,每塊神奇的石頭都伴隨着一個神祕的傳說。

很多人慕名而來,也有很多走投無路的人,爲了心中的執念虔誠叩拜。

我也去過那座寺廟,求過兩次平安符。

一次爲了陸時晏,一次爲了奶奶。

奶奶的身體日益不好,藥石無靈,我別無他法。

那時候我剛失去胎兒不久,奶奶是這世上對我最重要的人了,我便在小月子結束以後上靈山給奶奶求平安符。

第一次便是陸時晏出差之前,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虔誠感動上天,在那次地震中他並沒有受太大的傷。

沒想到從來不信鬼神的陸時晏竟然來了靈山。

他的雙膝微彎,膝蓋跪到雪面上。

司機嚇了一跳,“陸總,你該不會是想要跪着上去吧?馬上就要入夜了,你會死在山裏的!”

陸時晏看着那茫茫白雪覆蓋的步道,口中喃喃唸叨:“可是從前,她一個小女人便是這樣三拜九叩上山。”

司機改變不了他的心意,只得去租了一件厚實的披風給他披上。

然後撐着傘,陪着陸時晏。

我以爲陸時晏滿心只有蘇寧安肚子裏的那個孩子。

一陣寒風吹來,雪花飛舞。

爲數不多的香客快速離山,看向陸時晏時都紛紛側目。

沒有人會嘲笑,更多是憐憫的,大約又是一個可憐人罷了。

陸時晏無視別人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他虔誠將頭磕在雪地裏,我聽到他低喃的聲音:“願吾妻蘇菀平安歸來。”

陸時晏,已經晚了啊。

一個死人是回不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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