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從封炎最後把蒼冥給收拾了，就不難看出來。
進化過後的封炎，與他們早就已經不是一個量級的了。
他如果想要離開，他如果想要讓人找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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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就真的……讓人找不着。
彥維很快就將卓施然的父母和弟弟帶回了泗南。
也帶回了卓施然出事的消息。
城主府裏，彷彿一瞬間，天色都暗了。
沒有人能想到，那個張揚恣意的女子，竟然會就此隕落。
沒有人能想到。
誰也想不到。
場面甚至就那樣沉默了下來，安靜得落針可聞。
誰都沒說話，誰都不想說話。
直到一個聲音，乾澀的沙啞的，似是從漠城出來之後，就一直沒恢復過原本的聲線。
一直是這樣乾澀沙啞的，只不過因爲他一直話就不多，所以才讓人沒太注意。
而此刻他忽然出聲，沙啞的聲線倒是顯得格外的突兀。
衆人都看向這個素來沉默的男人。
溫伯淵低聲說道，“你剛才說，施然臨走前，說了什麼？”
溫伯淵的目光看着彥維，因爲除了當事人封炎之外，當時在場的也就只有彥維第一距離了。
不等彥維點頭，溫伯淵其實先前就聽清了彥維的話，只不過想要再確認一遍而已。
“她說讓封炎，等她回來？”
彥維點了點頭，其實因爲當時情況太過兵荒馬亂了，他甚至不太記得卓施然的原話。
只記得大概是這麼個意思。
而且彥維也沒多想，他只覺得……卓施然只不過是故意找個名頭，讓封炎能夠活下去。
彥維是這麼認爲的。
但是此刻，被溫伯淵將這話拎出來追問。
就會讓人有一種，事情或許沒有那麼簡單的感覺。
因爲那不是別人，那是卓施然。
那個事事有後手的卓施然。
“溫大人，是……有什麼不對嗎？”卓淮趕緊問了一句。
因爲當初是溫伯淵和莊慶銘一起，將他和謝芸汐送去萬毒谷。
所以卓淮對溫伯淵一直很敬重。
溫伯淵點了點頭，“是有不對。”
這話一出，衆人都看向他。
“哪裏不對？”
溫伯淵的目光，沉厚地看向了旁邊站在牆邊那個存在感很低的人影。
‘莊慶銘’站在那裏。
“他，就不對。”溫伯淵說道，“如果施然真的已經不在了，他爲什麼還好好的？”
這話一出，猛地提醒了所有人！
是啊！
莊慶銘現在可不是什麼很好的狀態，他完全是靠卓施然的‘芋泥糕’在吊着命！
彥維反應也很快，馬上就轉眸看向了班昀。
班昀眼圈還紅紅的，先前一直沉浸在卓施然不在了的悲痛裏。
此刻才後知後覺，被衆人盯得回過神來。
唐馳都要急死了，“都什麼時候了！你居然還反應不過來！你倒是說說，到底是不是啊！到底怎麼回事啊？”
松希低聲問班昀，“那些蠱蟲，什麼情況？”
不止是慶銘身上的，還有卓施然之前爲了救下父母和弟弟，放在他們身上的那些牽絲蠱，也都還在。
活蹦亂跳的。
松希追問道，“施然的這幾只蠱，最初不是你煉的麼？你應該比較清楚，這幾只蠱蟲，如果蠱主不在了，它們還能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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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人裏，沒有人比班昀更瞭解蠱蟲。
班昀的眼圈還紅着，但是眼神已經迅速認真了起來。
“不可能。”班昀說道，“這個級別的牽絲，如果蠱主死了，它們也活不了。”
松希馬上問道，“必死嗎？馬上死嗎？”
這個，班昀就無法確定了。
松希將他拉到了一旁來，讓他盯着‘莊慶銘’，以及在卓施然父母和弟弟身上的牽絲蠱。
“那你過來看看，你看着，它們像是有要死的樣子嗎？”
所有人的目光裏，都是無比的希冀。
班昀知道他們在希冀什麼，在期盼什麼答案。
正因爲他們如此期盼，其實班昀自己也無比期盼。
但越是如此，越是要慎重對待，不能夠隨便給出答案來
所以班昀哪怕看着這些牽絲蠱都沒有什麼虛弱瀕危的樣子。
卻還是不能太過篤定。
給出希望當然是好事，可是如果希望落空的失望會更痛苦。
所以在給出希望之前一定要慎重。
班昀的表情無比慎重，說道，“也沒有辦法馬上確定就一定是，還得再觀察兩天。”
謝芸汐忍不住了，忙不迭問道，“觀察兩天什麼？如果這些蠱蟲還活着的話，就證明我的然然……還活着？”
不知爲何，謝芸汐說出這話的時候，都覺得有些艱難。
她很努力想要給自己一些希望，可是先前她親眼目睹了女兒腹部的猙獰傷勢，又實在是太過沖擊。
所以，此刻連問出這話時，自己心裏都因爲那猙獰傷勢的衝擊力而覺得希望太渺茫……
於是變得有些艱難。
班昀思忖片刻，低聲說道，“按常理來說，是這樣的，但我無法確定……”
“無法確定？”衆人都有些不解。
但是班昀接下來的話語，又讓衆人覺得……無法反駁。
班昀點了點頭，“是的，無法確定。因爲那是施然的蠱，她不管留下什麼後手，我都覺得並不出奇，因爲那是卓施然。”
大家早就已經習慣了她做事情滴水不漏。
班昀想了想，又說了一句，“但我們的確可以不用太過悲觀，儘管其實我也想不到能有什麼辦法在那樣嚴重的傷勢下……”
在那樣的傷勢下活下來……
“但那是卓施然。”班昀說道，“雖然我很不想承認，但的確，卓施然總有辦法。”
他們的希望甚至是來自於，他們長久以來對卓施然的信心。
以至於會有一種感覺就像是，哪怕這人死在眼前了，也覺得，或許是假死，或許不是真的，或許還有轉機……
誰知道呢？
但有希望，總歸是好的。
衆人每天輪班似的，不錯眼地盯着牽絲蠱們和莊慶銘。
三天後，終於可以確定，牽絲蠱的確活蹦亂跳。
而班昀也的確從牽絲蠱裏，探查到了卓施然的靈力。
雖然不知道是依舊與她命脈相連，還是她提前預知了死亡，將大量靈力放在了蠱蟲們身上……
一切都無法得知。
於此同時，封炎失蹤了。
沒有人能夠找得到他，卓施然不在了之後，他好像也就不再需要，與這個世界的聯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