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他記性好，要不是他清清楚楚記得兩人的過往，要不是他們還沒辦離婚手續，他還以爲自己和她不認識，以爲他們只是合作關係，並無其他關係。
就這麼盯着林語看了好一會兒，直到杜祕書在他旁邊提醒：“秦總，林總和張總他們是過來續簽合同的。”
秦慕這才回過神，從兜裏拿出右手，輕輕回握了一下林語的手。
仍然還是那麼纖細，仍然還是那麼柔軟，秦慕卻明顯感覺到了距離感，感覺到她和自己的生疏。
兩只手握在一起片刻之後，林語笑着就把手抽回來了。
這時，杜祕書已經把會議室安排好，兩家公司一行人很快就在會議桌跟前坐了下去。
杜祕書把新合同發給大家時，林語則是看着秦慕說道：“秦總，關於這次的合同續簽，葉氏想把長風換成大發爲秦氏的指定合作方，你看這樣行嗎？”
林語話音剛落下，秦氏這邊的高管說話了：“林總，大發是你們才收購合併過來的公司，你們自己可能都沒有多大的默契，現在突然換成大發跟我們合作，這樣恐怕不妥。”
中年男人的話音落下，林語從容不迫道：“高總，您考慮的問題確實存在，但是大發的工程技術我們應該都有目共睹，要不是這樣的話，葉氏集團也不會接手大發。”
“要不你們看這樣行不行，我們從長風調兩名高管，以及一只專業團隊去大發，讓他們去負責帶領大發的工人，負責人仍然還是和秦氏對接的蘇經理，聶經理，工程質量我們絕對和以往一樣把控，你們看這樣行嗎？”
林語話到這個份上，秦氏的幾個高管便不好說什麼了，而是看向秦慕說道：“林總，這決定權還是在秦總手上。”
大夥眼神都看向秦慕時，林語的眼神也看向秦慕了，笑着問：“秦總，那您這邊看行嗎？”
長風的人才很多，專業隊伍很強，主要是因爲這家公司做事實的人多，能力強的人也很多，大發那邊技術和工人都有，走到被收購合併關鍵是上頭的領導班子不太行。
林語把自己原公司的一部分高管和技術人員調過去做管理，這無疑是把兩家公司都重整激活了，而且還能在長風再提一批骨幹員工起來當領導。
這樣一來，整個公司的血液更加被激活，員工也能看得到上升的前景，大家幹起活來就更起勁。
林語這招正編，沒有任何漏洞。
直視着林語，秦慕覺得她確確實實成長太多了，多到他都無法想象，她在這兩年裏腦子裏究竟塞了多少東西。
盯着林語看了好一會兒，見林語在等自己的回答，秦慕轉臉便看着杜祕書說：“杜祕書，把合同改一下，按小語說的來。”
儘管林語一本正經的叫他秦總，但秦慕還是叫她小語，叫得在場所有人一下子又看向了他。
秦慕這頭卻跟沒事人似的，完全沒有意識到問題所在。
秦慕左手邊的位置上，林語聽着秦慕的這聲小語，神情微微變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了鎮定。
四目相撞，見秦慕很認真的在看自己，林語則是笑着說道：“秦總您放心，工程質量我們還是一如既往的。”
秦慕：“我相信。”
隨後，趁杜祕書去修改合同，打合同的時間，林語便和張世城說：“張叔，等下回去，你把長風的人員組織結構看一下，看看後期該怎麼調整。”
“行，簽完合同我就來弄這件事情。”張世城滿是高興，彷彿這麼出息的林語是他的親生女兒。
沒一會兒，杜祕書拿着新合同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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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慕點頭答應了這件事情，合同籤起來很快，幾分鐘時間，林語和秦慕便分別在甲方乙方簽上自己的大名了。
看着林語熟悉的字跡，秦慕頓時想到了兩年前的那份離婚協議。
她的字跡仍然那麼娟秀，沒有任何變化。
只是兩人的關係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每次注視着林語的時候，她彷彿跟失憶了一樣，不記得從前的任何點點滴滴。
合同簽完，林語隨着大夥站起來的時候，秦慕突然開口道：“十一局的項目，葉氏單獨競標？”
眼見合同簽完了，秦慕還在和林語說話，張世城很識趣給陳西使了個眼色，就和陳西一塊兒先離開會議室了。
秦氏集團這邊，大夥更是懂，不用杜祕書使眼神，大家一下全散了。
所以眼下，會議室就剩下了秦慕和林語兩個人。
聽着秦慕的問話，林語朝他點了點頭：“嗯！有這想法？”
秦慕：“不考慮合作？”
林語：“這次想自己試試。”
秦慕：“你要是單獨競標，那大家這次估計都是單獨競標，幾家大公司參與葉氏的機率不會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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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秦慕這話是在暗示林語，他們可以合作。
林語卻粲然一笑：“沒競上也沒什麼損失，不過我還是很相信自己的。”
林語的自信，秦慕垂眸看着她，眼皮兒都不眨了。
就這麼盯着林語看了半晌，秦慕突然從兜裏拿出右手，擡手就向林語的臉龐觸了過去。
一直沉迷於工作的他，這會兒看到林語滿心滿眼只有工作，秦慕的心卻一陣陣抽疼。
秦慕深邃的眼神和觸向自己的手，林語順勢轉過身，拿起桌上的合同，若無其事道：“你這邊要是沒有其他事情的話，那我就先回去了。”
秦慕眼中的那抹情愫，林語直接忽視了。
有些事情，不必去戳穿，沒有必要非用言語拒絕，用行動表明立場就好。
說罷，林語拿着合同正準備離開的時候，秦慕伸手就把林語的胳膊抓住了。
胳膊猛地被秦慕抓住，林語的步子停住了，轉身就看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