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宸一眼便認出他來,見他分明是有備而來,瞳孔驀然縮緊:
“孟煒傑,你這是做什麼?
這些房契和地契都是從哪裏來的?
爲什麼要造假,編謊話,來騙我母親?
這距離我們交易的日子,明明還沒有到。”
說着,便要衝上前搶過這些房契和地契,一探究竟。
太夫人緊鎖眉頭,一聲令下:
“來人,去把侯爺攔下,把房契和地契呈上前來。”
很快,有兩名小廝上前,戰戰兢兢的攔住了顧卿宸。
桂嬤嬤立刻上前把這些房契和地契接過,挨個念給太夫人聽。
太夫人一聽果真是丟失的房契和地契,臉色瞬間黑沉,痛心疾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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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哥兒,鐵證如山,你還有什麼可解釋的?”
顧澤誠和顧澤謙立馬上前,拿過這些房契和地契,仔細的端詳起來。
頃刻間,顧家徹底炸開了鍋似的,一時間就把顧卿宸推向了風口浪尖處,成爲了家族罪人。
顧澤誠恨鐵不成鋼道:
“顧卿宸,你眼裏還有沒有我們這些做長輩的了?
你可知擅自變賣祖業,觸犯了家規,要揹負千古罵名的。”
顧澤謙被這叛逆的兩兄弟,氣得心梗住,臉色憋得漲紅,破口大罵道:
“家門不幸,真是家門不幸啊!
顧卿宸,你真是好糊塗,怎麼能做出這種有損家族利益之事?
你們兄弟倆一個比一個狠,當真是想把顧家的祖宗基業全部給敗光了!”
老伯爺感受到了欺騙,猛的一拍桌子,斥責道:
“侯爺,你到底想幹什麼?
你不是信誓旦旦的向我們二老保證過了,定會籌齊彩禮錢,風風光光的迎娶攬月進門的嗎?
這就是你想出來的辦法?
打算讓攬月和孩子以後跟着你吃苦受罪嗎?
虧你想得出來,這分明是打腫臉充胖子,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江太夫人的心情猶如波濤洶涌般起伏不定,輕撫着胸口,語氣嚴肅道:
“侯爺,我希望你能儘快處理好府中內務,別到時候留下這麼多虧空,難不成還留着讓攬月替你填補嗎?”
顧卿宸一時間百口莫辯,實實在在的體會到豬八戒照鏡子,裏外不是人的絕望。
“真沒有,我真的沒有,你們爲什麼就不相信我呢?”
宋晚銀冷眼相看這一幕,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當初顧家就是這樣對待自己的。
顧卿宸,也是該讓你也嚐嚐被人冤枉,隨意污衊的滋味了。
太夫人顫顫巍巍的起身,滿懷歉意的朝着滿堂貴客們,鞠躬致歉:
“諸位,讓大家看到這一段意外插曲,屬實是顧家的罪過。
今日家醜,令大家見笑了。
侯爵府即日起閉門謝客,處理家務事,請大家多多包涵。
日後,侯爵府定當登門賠禮。”
貴客們明白,這是在下逐客令了,紛紛起身告辭,對於顧家的所作所爲,感到不恥,負氣離開。
更有那好事者,出門後,便將風聲放了出去。
趙雲娣找到宋晚銀,擔憂的叮囑道:
“晚銀,要是他們膽敢對你怎麼樣,你一定要派人告訴我。
我這就回宮一趟,找皇祖母說這件事,請她老人家爲你做主。”
李文博則伸手攬住她羸弱的雙肩,安撫她激動的情緒:
“雲娣,你今日也算是爲侯門主母出氣了,剩下的事就交由她自行處理,我們也該回府了。”
待貴客們陸陸續續的離開後,孟煒傑看了眼宋晚銀,見她點了點頭,這才戰戰兢兢的想要離開。
豈料,尚未走兩步,卻被顧卿宸上前一把給揪了回來。
“你污衊了我,給我扣了那麼大一頂罪名。
還想走?這筆賬我非要跟你算清楚!”
孟煒傑索性心一橫,用力的推開了他,反咬一口道:
“你什麼意思?想違約嗎?
我告訴你,這契約上面還有官府的印章。
你要是敢亂來,我就控告你!”
在來此之前,他正在外面花天酒地的享受着,突然有個叫彪爺的前來打斷了他的雅興。
見識過彪爺的武力值後,他成爲手下敗將,被打得跪地求饒。
彪爺便交給了他這些契約,還讓他出面作證,當衆指出顧卿宸變賣部分家產之事。
爲了保命,他只能聽話照辦。
顧澤誠見他想走,立刻上前攔下他的去路,厲聲說:
“你不能走,這筆買賣不作數,你必須要留下契約,把顧家的部分家產還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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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煒傑哪還管得了這些,只想逃之夭夭,扔下一句:
“這潑出去的水,哪有收回來的道理。”
說完,便一溜煙的跑了。
老伯爺氣急敗壞道:
“夫人,把月姐兒帶走,這個地方我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江太夫人見他轉身就走,立馬找到江攬月,朝她使了個眼色。
“走,回府再議。”
江攬月緊咬下脣,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還打算找個契機向顧卿宸問清楚。
“母親,你們先走,我隨後就到。”
江太夫人朝着夏玫玫看了一眼,兩人不由分說的把她連拖帶拽給拉走了,滿心不悅道:
“你還嫌不夠丟人現眼的嗎?”
顧卿宸正欲上前向江家長輩們解釋清楚,卻吃了個啞巴虧,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們離開。
看來,這回江家肯定是誤會了,必須得找個契機登門拜訪,把這件事給說清楚。
畢竟江攬月的肚子裏還懷着顧家的血脈,再不濟,也要想盡辦法讓她先把孩子生下來。
江攬月萬般不情願的被母親給推上了馬車,好幾次都想起身下車,卻被母親的一記眼神給瞪了回去:
“坐下,你還對那個顧卿宸戀戀不捨嗎?
你瞅瞅今日顧家鬧出了多大的亂子?
不出半日,整個上京城估計都要傳遍這件醜聞了。
你父親也是個要臉面的人,這件事對他的打擊還是挺大的。
以他的脾氣秉性,恐怕寧可讓你墮胎,也不願意你跳入顧家那個火坑中去。”
江攬月被嚇得花容失色,下意識的雙手護住肚子,哭求道:
“母親,我寧死不墮胎,懇求你們高擡貴手,饒了我的孩子吧。”
畢竟這個孩子的身世和顧卿宸毫無關係,萬不能成爲這段感情的犧牲品。
侯爵府的大門緩緩關上,整個院中就只剩下宋晚銀和顧家人了,開誠佈公的展開細說。
太夫人老淚縱橫,尋死覓活,整個院中飄蕩着淒涼的哭聲:
“宸哥兒,燁哥兒,你們還真是我的好兒子,生怕我活得不夠久嗎?
一個比一個不省心,忤逆我的話,做出這種大逆不道之事。
這不是逼着我去死嗎?
我死之後,有何顏面去見你們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