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殺人誅心,這模棱兩可的一句謊言,足矣令這位爭權逐利的國公爺惶惶不安,夜不能寐。
“那他爲何放過你?”
“他何曾放過我了,指不定哪一天,他又會發瘋,來國公府找我麻煩!”
清月故意這麼說,要的就是讓他驚懼惶恐。
女兒生死未卜,而他在意的始終都是自己的前程官職,這種薄情寡義之人,憑什麼讓他好過。
魏青臉色鐵青,將所有的怨怒都灑在清月身上。“你個逆女,看看你,回來不過月餘,你給爲父惹了多少麻煩!”
“既然父親嫌麻煩,那我還是回邊城好了!免得禍害了位高權重的國公爺!”
“你還敢頂撞爲父,看我不打死你!”
清月用力扼住魏青揮來的手掌,冷冷的質問他。
“父親真的要打我嗎?這麼美的一張臉打壞了可怎麼辦呢?那個瘋子也是見我貌美,才沒捨得掐死我呢?若是再被你打花了,你說,他會不會找你算賬呢?”
魏青頹敗的正了正衣襟,掩飾着被撕開的僞裝體面,虛情假意的關心道。
“你累了一天,回去歇着吧!傳府醫替你看看!”
萍姨娘適時跳出來圓場。“快快,你們把這些晦氣的東西都扯了!”
“春茗,快去廚房,煲一些雞湯,細粥送過來,七小姐累了一天,定餓了!”
“春柳,別愣着了,快扶小姐去廂房休息!”
清月被萍姨娘和春柳兩人架着回春萍居。留下眉頭緊皺的魏青獨自在院子裏唉聲嘆氣。
“這個麻煩,可如何是好啊!”
不一會,門房來稟。“公爺。鴻世子和張御醫來了。”
“快快,請人進來!”
這二人的身份都很高貴,所以魏青親自相迎,並將他們帶到了春萍居。
所有人都以爲張御醫是祁慕請來的,其實只是半道上恰好偶遇,就連他自己都不好明說。
畢竟那位只把雪蓮給了他,說了句,“想辦法給她入藥,別說是孤送的!”
“世子真是有心了,得您這般看中,是小七的福分!”
“公爺言重了。若能得清月傾心相待,是本世子的福分才對!”
張御醫暗自驚慌。什麼福分不福分,若是這位七小姐真的被那位王爺看中了,你們只怕是有緣無分了。
“公爺,七小姐今日傷的不輕,還是先讓本官替她醫治後,再聊後話吧!”
內室中,張御醫替她診脈後,將那瓶雪蓮凝露遞給她。
“姑娘傷勢已無大礙,只需服下此藥,三日內定能痊癒,嗓子也能恢復如初!”
清月心裏對祁慕依舊有氣,以爲這藥也是他尋來的,並沒好氣的說。
“小女卑踐,怎配用這般好東西!”
張御醫不敢說藥是九王爺送的,更不敢說是祁慕送的,昧了九王爺的功勞,只好謊稱,是自己爲了報答贈書之恩,以藥回報。
“姑娘說的哪裏話。你贈老夫那本《行鍼論》萬金難求。我只能用這小小的藥汁回報一二,姑娘莫推辭了,快快服用了吧!”
聞言,清月才接過瓶子,先是輕輕舔了兩滴,辨別藥物成分。
入口的清涼與醇香令她震驚不已。此等藥物,她聞所未聞,忍不住想要探知。
“冒昧的問一句御醫,您這藥汁乃何藥所制!”
張御醫哪裏敢明說,嘿嘿笑了兩聲。
“此乃老夫的祖傳祕方,不可言說。姑娘安心服用便是,莫要細問了!”
既然是祖傳祕方,清月便不再打探,仰頭將此瓶中的雪蓮玉露一飲而盡。
頓時間,通身清涼舒暢,喉嚨間的腫痛之感盡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縈繞在脣齒間的甘甜馥香持久不散,讓人有一種飲了仙界瓊漿玉露的醉人感。
“姑娘覺得如何?”
“御醫的祖傳靈藥果然妙不可言。臣女的喉嚨已經好上許多,真是多謝您了!”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張御醫臉頰通紅,爲自己胡謅的謊言感到羞恥。
“姑娘既已無礙,老夫便先回了,鴻世子還在外邊呢。”
清月本不想見他。可看在他爲自己請了御醫,且治好了喉嚨的份上,便見了。
不僅張御醫識趣的先回了,就連魏青和魏知彰也都找了藉口悄悄迴避。
“月兒!”
祁慕腹中有千言萬語,卻不知要如何開口。
清月沒有回他,也沒有看他,只是安靜的靠在牀頭,垂眸乾坐着。
“月兒,你可怪我,沒能護着你?”
“沒有!是我自己莽撞,惹了是非,不關你事!”
清月雖如是說,嘴上還帶着笑,可語氣中的疏離分外明顯。
祁慕上前主動握住她手,憐惜的貼在自己臉上,無奈的解釋道。
“月兒,都怪我無能,讓你受委屈了。以後,我定好好的護着你!”
清月不動聲色地將自己的手從他掌心抽離,冷冷的說。
“沒有以後了。這魏國公府世子也不必再來了,小女不配!”
聞言,祁慕心口抽疼,驚慌的再次抓住她。
“月兒,你說什麼呢?你不要我了嗎?你說過會等我半年的,這才不到半月,你就反悔了麼?”
“我不是反悔。我只想明確的告訴你,今日他讓我唱曲,說我是娼女,你不介意嗎?”
祁慕堅定的回答。“不介意。我在乎的是你,而不是那些虛名。”
“他今日蠻橫的掐了我,抱了我,甚至還強行親了我,看了我的身子,你也不介意嗎?”
祁慕一窒,緊握雙拳,氣的渾身的筋脈凝固。冷靜了一會,終是回答。
“這不是你的錯,不要把罪惡都攬在自己身上。即便你失了清白,我也依舊心甘情願娶你!”
本想了結這段無疾而終的情事,可在聽到他堅定的回答後,清月還是想給自己一個機會。
![]() |
揚起自己的手臂,晃了晃,笑着告訴他。
蜜雪言情小說 https://www.vegpulse.com/
“還好,我的清白還在。只要你心依舊,我便願意生死相隨!”
祁宴盯着那一粒硃紅的守宮砂,忍不住將她緊緊的擁入懷中。
“月兒,我會盡快解決麻煩,娶你過門!你信我,一定要信我!”
“嗯!我信你!”
在他低頭湊上來的那一刻,清月閃躲的別開臉。
許是祁宴的突然襲擊,讓她有了心理陰影。她又回到了最初的敏感,抗拒與男人接觸。哪怕此人是她未婚夫,都很嫌棄。
祁慕有些尷尬的在她肩頭蹭了蹭,便鬆開她,打趣的說。
“今日來的匆忙,忘了給你帶好吃的。你可怪我?”
“怎會!今日能撿回一條小命已是萬幸,我哪還有心思貪嘴!”
無意間又扯到了這個沉重的話題,兩人又陷入了沉默。
恰好,魏知彰適時進來,吩咐春茗傳話。“小姐,細粥熬好了,三公子叫您用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