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念念不忘

發佈時間: 2025-05-16 17:03:39
A+ A- 關燈 聽書

她怔然,愈加的震驚,偏着頭定定的望着宋景,她沒能從宋景的話覺察出最終的意思。又或者有些呼之欲出的答案已經到了昭然若揭的地步,又被她生生的壓了下去。

習慣了逃避。

所以,寧願什麼都不知曉。

不知曉,便沒了羈絆。

羈絆斷了,感情也就徹底沒了。

“嗯。”她低低的應。

“冷煙若,你的反應可真冷淡。”宋景嗤笑,略帶諷刺,“枉蕭易對你念念不忘。真是白付了一場真心。”

“對,你說的對,我不是一個好女人。”她苦笑着回,“他不該喜歡我的。宋小姐,我先走了。以後,大概也沒什麼機會再見面了。”

她擡腳走。

宋景拉住了她,將一張紙條塞到了她的手心裏,“冷煙若,我不想蕭易過的那麼痛苦。你要是有良心就去找他吧。這是他的聯繫方式。”

入秋,風裏含了冰渣一般的冷。

冷煙若抱着雙臂,再用力的搓了搓,往那破舊的公寓裏走。走到樓下,方注意到一輛黑色豪車,車的主人正肆意悠閒的靠在車上,雙手插在口袋裏。

“冷煙若,你回來了”

她只瞥了他一眼,再低頭,溫順的朝着樓上走。高跟鞋硌的腳後跟發疼,急於脫下來。

“呵,說話,啞巴了還是今天驚喜太多,高興的說不出來了”江墨跟在她後頭,刺骨的聲音灼傷着她的後背。

這世界上怎麼會有江墨這般尖酸刻薄的人

她當做沒聽見,從手提小包裏拿出鑰匙打開門。未進去,一只手橫亙在門沿上。

“我不想進屋,有些事情我們就在門口說。”

“什麼事”

他們之間還能有什麼事

“你乖乖的住在這裏兩個月,兩個月後,我們離婚。”他冷冷說。

這場婚姻,於他而言,不過是一場遊戲。

沒有所謂的相愛,沒有所謂的忠誠,他用一場婚姻讓冷煙若失去了在江家老宅居住下去的權利。

“現在就離婚吧。我不會再到你們江家去住。”

她盼着早點離婚。

她的手抓着那個小小的包,包裏裝着那張紙條。

本該扔掉的紙條,末了,卻還是攥進了手心裏,裝進了包裏。

“現在可不行。冷煙若,有些事情是需要時間來證明的。你的話在我這裏暫時還沒有可信度。”

“那好,就兩個月。”就忍兩個月,其實,互不相見,這婚姻也不過是個殼子而已。她心裏清楚的很,江教授兩個月後就不再a大擔任教授一職了。江墨是想着法子斷了她和江家的聯繫。

“哦,還有一件事。”他頓了頓,悠悠啓脣,“我剛才好心的替你查了一番,我知道蕭易現在在哪裏地方。要不要我告訴你”

“不用了,謝謝。”

“呵。你倒是識趣的很。”江墨從鼻子裏發出了一聲冷哼,放開撐在門沿上的手,嫌惡似的拍了拍。

江墨走了。

高傲的來,又高傲的走。

冷煙若拿出鑰匙開了門,坐在沙發上,扶額,一只手緊緊的攥着她的小包。良久,終於將那張紙條打來。

上頭是蕭易最新的地址。

她記得宋景最後的一句話,“蕭易在等你。”

念念不忘,必有迴響。

是誰說的

她不會給蕭易迴響,她天生擅長遺忘,擅長粉飾太平。

歇了一天,病還未愈,她就已經收拾好了東西去學校上課。今天有江浩的課,她不能缺席。

上課鈴聲已經響起,她來遲了兩分鐘。

剛落座,孟晚就驚訝的戳了戳她的胳膊,“煙若,你一向喜歡江教授的課,怎麼今天遲到了。”

&

nbsp;孟晚是她在大學的好朋友,家境不錯,認識很多名流。

“來的時候路上堵車,耽誤了一點時間。”她從包裏把書本拿了出來。

“哎呀,快別說了,江教授往我們這裏看過來了,要死了,要死了,低頭,低頭。”孟晚拿着書本擋住了臉,頭幾乎要低到地底下去。

冷煙若忍不住的笑,誰在說話啊,還不是你一直在說。書本豎的這麼高,不是更惹眼嗎她朝着講臺上的江浩微微的點了頭示意。

江浩收回了目光,繼續授課。

兩個月前,江浩來電影學院上課,說是修身養性,順便爲下一部戲女主角的選拔做準備。她本打算以後拍戲在娛樂圈站穩腳跟的時候,再一步步接近江浩。然而,上天給了她另外一個機會。

她順着這機會,一步步的走。

母親離世後的一週,她返回學校,江浩的課上完,她留在了教室,瞥眼看到講臺上江浩遺落的手機。

勾脣淺笑,她趴在桌子上計算着時間,再緩步走到教室左側的鋼琴前。修長蔥白的手指懸在黑白相間的鋼琴鍵上,然後,彈奏,一首清淡憂傷的曲子從她的指尖流出。

曲未完,門口站着一個人,江浩。

她似乎是沒有察覺到來人,依舊忘我的彈奏,曲畢,再一擡頭,眼露驚詫,“江教授。”

“你彈的很好。”江浩走近。

“我不會再彈了。以後都不會了。”她低下頭,手指垂在大腿上,音色悽悽。

“爲什麼”

她搖搖頭,再站起來,“江教授,我先走了。”

江浩從她的背後叫住了她,慈眉善目,他說,“冷煙若,你以後一定會大紅大紫。你的演技並不好,但觀衆會很喜歡你。”

有些人天生吸引人,並非靠樣貌,而是靠氣質。冷煙若是水墨畫一般的女子,內裏是水墨畫的書香。

她沒有演技,哪怕木訥的流淚,依舊美的動容。

蜜雪言情小說 https://www.vegpulse.com/

而事實上,江浩遠遠的低估了她的演技。

比如,此時。

“謝謝你,江教授。”

第二天,江浩就從學校那邊得知了煙若的退學申請,他大爲吃驚,直接在下課之後叫了冷煙若留了下來。

“你要退學”江浩問。

“嗯。”

“爲什麼”煙若偏過頭,下巴尖削,面色蒼白,“就是突然不想上學了。也沒有那個能力再去上學了。”

她整個人都像被一種巨大的無奈包裹着。

“你是個好苗子,以後會紅,這樣不是很可惜說吧,怎麼回事”江浩耐心的問。

冷煙若的睫毛微微的顫動,繃緊了腳尖,“我大概沒有那個命。”

冷風鑽進縫裏,吹動了她夾在耳後的發,她將書包抱緊,“江教授,謝謝你關心了。在退學申請下來之前,我還能再上你的幾堂課,我很開心。”

就是這樣,突然的留意一個人,只言片語,半露半掩,才好叫人深感好奇,再進一步,進一步的瞭解下去。

冷煙若深諳這個道理,人總是同情弱者。同情歸同情,真正能伸出援手的能有幾個。她不需要的不僅僅是同情。

冷煙若在江浩接下的幾堂課裏聽的格外認真,上臺表演的時候,也全力讓自己投入到角色當中。

然後,她拿到了退學申請同意書,拿給她的人是江浩,江教授。

“江教授,謝謝您了。麻煩你還送來,這其實,我自己過去拿就可以了。”她伸手去拿。

江浩卻當着她的面撕碎了,“冷煙若,有什麼麻煩直接告訴我吧,我幫助你。你這樣半途退學,年紀尚輕,以後能怎麼辦。”

“我總有辦法活下去的。”

“你不用拘束,也不用爲了什麼無聊的自尊心。你的家境情況,我通過學校也是瞭解到一些的。你現在只老實的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江浩如一個長者關心晚輩一般的詢問着煙若。

冷煙若低着頭,她知道,她要的就快要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