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沈晏微愣，擡腳走過去，伸手去拉姜鯉的手，她躲了一下，把手背在身後，臉上仍然帶着戒備。
沈晏知道，這是受過傷害後的本能反應。
就像那些流浪狗流浪貓一樣，被傷害的次數多了，當人靠近時，要麼是後退躲避，要麼是齜牙咧嘴。
可不管哪一種，都是虛張聲勢而已，是爲了不讓自己受到更多傷害。
方合也早就看見了裏面的動靜，進了奶茶店。
“小少爺。”
沈晏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地上的女人身上，抿了抿脣角，聲音雖溫和，態度禮貌，卻不自覺的給人壓迫感：“損壞的手機我會賠給你，醫藥費不會，你不挑釁，我家小孩不會這麼生氣。”
“另外，那張嘴不會說話的話，建議你去整容醫院縫上，以免被社會毒打，下一次不一定會遇見像鯉鯉一樣手下留情的人。”
女人不可置信的睜大雙眼，這還手下留情，她都快被打的毀容了。
“方合，賠錢。”
“是，小少爺。”
說完以後，沈晏擡腳走向姜鯉，朝着她伸手：“鯉鯉，我幫的是你。”
姜鯉看了一眼沈晏，還沒說話，旁邊的女人就叫囂着不同意。
“不行，我不同意這麼處理，我什麼都沒做，她就把我打成這個樣子，我要告她！”
沈晏的眼睛泛着幾不可見的冷意，轉頭看向紅裙女人，音色溫和，總讓人產生他不會生氣的錯覺。
“這位小姐，你確定要打官司？”
“爲什麼不打？”
她倨傲的擡頭，彷彿篤定自己能贏。
沒什麼可怕的，她有後臺，就在前幾天，金主還爲她在寸土寸金的金水灣購買了獨棟別墅，她就不信自己受了欺負，他會坐視不理。
方合心裏直嘆氣。
人蠢死的時候，沒有一個腦細胞是無辜的。
沈晏緩緩勾脣，點頭，一舉手一投足，優雅清貴：“方合，聽見了嗎？”
方合恭敬的點頭，而後面對女人開口：“這位小姐，律師函明日就會送到您手上。”
“律師函？什麼律師函？是我要告你們，你們才是被告！”
沈晏伸手拉過姜鯉的手，她沒有在抗拒，乖乖的任由沈晏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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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心情好，沈晏淺笑了一聲，難得開口解釋：“店裏有監控，是你先動手的，我方不過是正當防衛。”
“不可能！我毫無還手之力，你們怎麼會是正當防衛？”
沈晏眼裏光影閃爍，面對女人的歇斯底里，始終不急不緩：“我說是就是。”
說完，他不再流連，拉着姜鯉的手朝着店外走去。
姜鯉看服務員端着的托盤裏有奶茶，忍不住停下腳步，沈晏擡頭看過去。
她直勾勾的看着上面的奶茶，聲音細軟柔嫩，像是剛抽了芽的柳枝：“這是我的嗎？”
服務員此時對這個小姑娘已經有了全新的認識，一點也不敢怠慢，連忙點頭：“是的，您等等，我給您拿冰淇淋。”
姜鯉點頭，從她手裏接過奶茶，等她把冰淇淋遞給自己以後，才和沈晏走了出去。
上了車以後，姜鯉把奶茶和吸管遞給沈晏，奶聲奶氣：“打開。”
沈晏照做，把奶茶杯遞給她。
她試探着喝了一口，瞳孔微微擴張，似乎奶茶的味道取悅了她，忍不住又喝了一大口，腮幫子鼓鼓的，像一只河豚。
沈晏看着她，覺得有些可愛，忍不住笑了一聲，姜鯉轉頭看他，隨後拿起奶茶遞給他，小幅度的彎了彎眼睛：“好喝。”
曇花一現的笑，稀少罕見，帶着驚心動魄的美。
沈晏愣了一下，回過神的時候已經接過了奶茶，看了一眼姜鯉，他擡手，小幅度的抿了一口，點頭附和：“嗯，好喝。”
姜鯉得到了肯定，又彎了彎眼睛，伸手接過他遞過來的奶茶。
沈晏頓了頓，循循善佑：“鯉鯉，護士姐姐說的做的不一定都是對的。”
姜鯉轉頭看向他：“可你說是的。”
沈晏：“……”
“鯉鯉，有些話是對的，有些話不對。”
姜鯉又喝了一口奶茶，若有所思：“意思是我是你的就是對的，可你不是我的是嗎？”
沈晏扶額，他怕還沒有把姜鯉培養成最鋒利的刀，自己就先被這些彎彎繞繞的道理給繞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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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姑娘對某一件事情執着的時候，就聽不進別的，只會執着於那一個問題。
罷了，以後慢慢教吧。
沈晏拍了拍她的頭：“我也是你的。”
姜鯉滿意了，點了點頭，又喝了一口奶茶，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沈晏，接吻是什麼？上牀又是什麼？”
“咳咳咳。”
沈晏沒壓住咳嗽，忍不住咳了幾聲，感情這小丫頭什麼也沒聽懂？
“你沒聽懂？”
姜鯉搖頭：“我只是聽護士姐姐她們說過這樣的話，說這都是不好的事情，會有病。”
沈晏語塞，小心措辭：“鯉鯉，這是……”
姜鯉眼巴巴的看着他，求知若渴。
沈晏的喉嚨不自覺的動了動，艱難開口：“是一種有益身心的運動，講衛生的話，不會有病。”頓了頓，沈晏繼續開口：“反而身體會變好，鯉鯉以後就會明白的。”
姜鯉眨了眨眼睛，音調忽然提高：“那我們接吻上牀的話，是不是你的身體也會變好，就不會咳嗽難受了？”
沈晏完全接不住姜鯉的話，笑容裏難得透出了些許尷尬，轉頭看向姜鯉正要說什麼，卻無意間瞥到她的冰淇淋有些化了，順着外殼流下來，眼看着要落在姜鯉的手上，他連忙伸手想拿過去。
姜鯉正細心求解，沈晏拿過她的冰淇淋的時候，她沒有躲，但也沒有鬆開。
姜鯉擡眼看向沈晏，他擡了擡下巴：“鯉鯉，再不吃就化了。”
她回頭，疑惑的看着冰淇淋，似乎是不明白這是什麼原理，她低頭，伸出舌頭舔了舔落在自己虎口處的冰淇淋。
瞥見沈晏的手上也有，她擡手，握住沈晏的手腕，舌尖掠過他的手指，溫熱柔軟。
沈晏驚詫，連臉上的笑都無法維持，心臟縮了一下，擡眼看向姜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