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着眉眼，陸聞風直接掛斷了向遠的電話。
結果，向遠馬上又打過來了。
這一回，陸聞風才耐着性子接通了電話：“說話。”
電話那頭，向遠的聲音急匆匆傳來：“boss，我這邊剛剛先查了一下，按時間推算的話，少夫人在國外沒留住的那個孩子，應該是boss你的。”
說到後面兩句的時候，向遠的聲音明顯弱了許多。
向遠的彙報，陸聞風的臉瞬間煞白，掛斷電話看向林默的時候，眼神也極其複雜了。
就這麼盯着林默看了好一會兒，陸聞風這才恍然明白，林默剛才爲什麼那麼憤怒，那麼生氣了。
緩緩的吐了一口氣，陸聞風的眼神明顯沒有剛才凌厲，只剩下錯綜複雜。
林默捂着自己被掐疼的脖子，緩緩站直身子時，陸聞風想開口和她說什麼，最後卻艱難的欲言又止了。
轉身側對着林默而站，陸聞風再次拿出香菸和火柴，給自己點了一根。
林默回來之後，他煙癮不知不覺就起來了。
沉默的吐了兩口煙，陸聞風敲了敲菸灰，繼而再次看向了林默：“孩子是我的？”
儘管已經緩和了情緒，陸聞風的聲音仍然在發顫。
問完林默，他又心事重重的把煙掐滅了。
聽着陸聞風的問話，林默擡頭就看向了他。
四目相望，林默一下子倒是平靜又冷靜了，她說：“已經都沒了，是誰的都不重要了。”
林默不說這話還好，她一說這話，陸聞風剛剛平靜下來的怒火，頓時又竄了起來，擡手就掐住她的臉頰，聲音冰冷的能放出刀子的問：“林默，誰給你的膽，讓你拿掉我的孩子。”
兩手抓着陸聞風的手腕，林默好笑的笑了：“陸聞風，我沒把孩子生下來，這才是人之常情吧！不然你以爲我會傻到一個人流落在異鄉拉扯他長大嗎？”
“還有你覺得就你對我這樣子，你值得我生你的孩子，值得我爲你這麼做嗎？”
明明心疼的要命，明明自責懊惱的要命。
可是面對着陸聞風，林默不願意服軟。
因爲，她對陸聞風的任何服軟，都是在打臉她那不堪回首的五年，也對不住她那個沒留住的孩子。
就算那孩子被生下來了，那也只是她林默一個人的孩子，和他陸聞風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眼神冰冷無情的看着陸聞風，林默又冷笑了的說道：“再說了陸聞風，你缺兒子嗎？”
說完，她自問自答：“你除了缺德，缺良心，你什麼都不缺。”
罵完陸聞風，林默拿開他的手，正準備邁腿走開的時候，只見陸聞風揚起手臂，哐當一拳砸在了她跟前。
車子被震動的直晃盪，林默靠在車架上的身體不禁也跟着震了震。
屏氣斂息的看着陸聞風，餘光悄然瞟了一眼陸聞風砸過的車子，只見那厚重的車身，被他砸了一個大坑，以至於整個後車架都凹陷了進去。
白色的車漆上，還泛着鮮紅的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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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眸縮了縮，林默不敢想象的是，這一拳頭如果砸在自己身上，那將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一時之間，氣氛就這麼安靜下來了。
直到看見酒店裏陸續有人出來，林默這才從旁邊退出來，不動聲色的離開了。
沒有去追林默，陸聞風腦海裏全部都是林默剛才的絕情。
她說，他不值得。
所以，她自作主張拿掉了他們的孩子。
緩緩收回砸在車上的拳頭，陸聞風的眼圈泛紅了。
——
回到自己的車子上時，林默整個人差點兒癱倒在駕駛室內。
兩臂有氣無力的掿在方向盤上，她沒想讓林鴻偉難堪，沒想在林氏的年慶宴上鬧什麼事情，可是到最後她還是沒能平平穩穩的度過。
一動不動的休息了好一會兒，林默拿起手機才發現林語，還有路小南給她打了好多電話，發了好多信息。
給大家回了信息報平安，林默啓動車輛就回林家了。
這麼大的事情，她總要回去給大家一個說法。
“小默。”前腳剛進屋，林語就紅着眼睛跑過來了。
“姐。”有氣無力的喊了一聲姐，看着林鴻偉葉明珂，還有家裏其他的長輩都在，看着大夥一個個嚴肅的臉色，林默輕輕拿開林語的手，愧疚的道歉：“爸，對不起！”
林鴻偉眉眼一沉，嚴厲的問：“小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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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着林鴻偉的質問，林默輕描淡寫道：“孩子是聞風的，七個月了，被圍堵搶劫後沒有留住。”
看似風輕雲淡，不以爲然。
只有老天才知道，林默此時此刻到底有多難過，到底有多心痛，就連每個標準符號，每個氣息都讓她心如刀割。
她剛說完，林語瞬間淚如雨下的哭崩潰了。
展開雙臂，她緊緊的抱住林默，泣不成聲道：“小默，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你爲什麼不告訴我們？爲什麼不讓我過去？”
說着說着，林語哭的就更加難受了。
早知道這樣，早知道她會經歷這麼多，那她說什麼都不答應她嫁給陸聞風，寧願自己去受這份罪，也不願意她去受這份罪。
本來就沒有爸媽，在她家裏也總是小心翼翼。
孩子沒有留住這麼大的事情都沒敢告訴家裏，多半是自責被陸聞風送去國外，所以什麼都不敢說。
她總是這樣，總是把所有的事情都藏在心裏。
把林默抱得更緊，林語哭得難受的說：“小默，你以後不準這樣了，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都要告訴姐姐，我一定會站你這邊的。”
林語一哭，林默的眼圈也紅了，她說：“姐，我知道了。”
聽聞孩子是陸聞風的，聽着林默在國外的遭遇，林鴻偉和大家都沉默了。
過了好一會兒，林語的姑姑哽咽的說：“七個月啊！那孩子都成形可以活了，居然就這麼活活的沒了，小默你這條命能留下來，是那個孩子在保佑你啊！”
姑姑說完這話，林語剛止住的眼淚又落出來了，林默自己的情緒也有點控制不住了。
這時，林語牽着林默的手，扭頭看着林鴻偉，憤憤不平的問：“爸，小默現在再該怎麼辦？還要這樣耗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