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醫老頭背過身去，猶豫了起來。
秦承乾不停追問：“你若是知道就告訴我！好處少不了你的！”
毒醫老頭仍舊猶豫，“這不是錢的事，這事關性命。”
秦承乾立即保證，“你只告訴我一人，我不會出賣你的！你大可放心！”
說着，便將毒醫老頭拉到了角落，給了他更多的銀票，“你拿着這錢，跑遠些不就好了，誰能害你性命？”
毒醫老頭看着那一疊厚厚的銀票，終究還是動了心。
隨即立刻關了鋪子，與秦承乾單獨在房中，拿出了寶匣，一層一層的打開，拿出一個藥瓶。
“這就是你說的那種毒，碎心。”
“這名字是我自己取的，因爲一旦中了此毒，發作起來是生不如死，鑽心蝕骨般的疼。”
秦承乾接過藥瓶，眉頭緊鎖，“碎心？這毒很常見嗎？爲何我從未聽過？”
毒醫老頭倒了杯茶喝，“你當然沒聽過，這毒也是我最近這一年費盡心機弄到的。”
“你可知道天下毒手墨虛子？”
秦承乾點點頭，“聽過。”
毒醫老頭點點頭，“知道就對咯，這毒就是出自他手！他煉製的毒藥，尋常人根本弄不到。”
“聽說他死了，生前的不少毒物藥方流傳開來，我可是幾經周折才弄到這毒方，自己配了這個毒！”
“這毒我已經試驗過了，這症狀就跟你說的一模一樣，只有天山佛蓮能解。”
“這毒若是分量下的重，把脈是能把出來的，但好就好在，它是慢性毒，一次只需要一點點，讓人長期服用，發作起來時便像是普通的頭疼病。”
“除了天山佛蓮之外，幾乎沒有解藥。”
“中毒越深，需要的天山佛蓮就越多，要長期服用才能徹底解毒。”
“中毒若是不深，那就好得快。”
聞言，秦承乾死死地攥住了藥瓶，喉嚨發緊。
“若是沒有天山佛蓮呢？”
毒醫老頭笑道：“沒有天山佛蓮那當然就是等死了。”
“這毒發作起來十分痛苦，能痛到恨不得把腦袋撞碎，若沒有解藥，還是早點死了好，早死早解脫。”
聽見這話，秦承乾心中的怒火已經熊熊燃燒起。
他極力忍耐着，又問：“這毒之前還在什麼地方出現過？”
毒醫老頭搖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墨虛子的毒，那得墨虛子自己知道用在哪兒了。”
“不過我記得之前回春堂大量收購天山佛蓮，想必那時就是爲了用作解藥吧。”
“聽說他們當時湊齊那批天山佛蓮可不便宜呢。”
“也不知道什麼人才能買得起那麼多天山佛蓮。”
“由此老夫可推斷，碎心這毒，必定早就出現在京都城內！”
聽着這些話，秦承乾指關節攥得發白，青筋暴起。
那批天山佛蓮應該是父皇讓江凝晚弄的，那麼多的天山佛蓮，本可以解母后的毒。
可是卻一支都沒給母后用上。
思及此，他心中便涌出強烈的恨意。
明明母后不用死。
“你還知道些什麼？”秦承乾又問。
毒醫老頭無奈攤手，“沒了。”
“我知道的就這些了。”
秦承乾將銀票放到桌上，“今日你我就當沒見過。”
毒醫老頭連連點頭，“這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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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又連忙給了秦承乾一個藥瓶，“這是我自己研製的解藥，試過了是有效的！但需要在中毒三日內服用，不然藥效大打折扣，最後還是得天山佛蓮才管用。”
秦承乾收起藥瓶，“知道了。”
得到了想要的，秦承乾徑直離開了黑市，並立刻讓人調查墨虛子。
這墨虛子的毒，究竟是怎麼進入宮裏的。
但至少目前可以肯定的是，天山佛蓮沒有給母后用上，跟李太醫和海公公有關，甚至跟父皇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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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秦承乾走後，毒醫老頭也準備收拾東西離開這兒。
暗門的房間打開，一襲黑衣蒙面的江凝晚緩緩走了出來。
毒醫老頭連忙上前，“按照您的吩咐，我沒說錯什麼吧？”
“做得很好。”江凝晚扔給他一個沉甸甸的錢袋。
毒醫老頭打開看了一眼，昏暗的光線下，那些金錠泛着刺眼的光芒，讓人眼前一亮。
“拿着這錢，走得越遠越好。”
“是是是，我這就走！再也不回來了！”毒醫老頭連忙收拾瓶瓶罐罐，連夜離開了黑市。
隨後江凝晚也離開了黑市。
現在該讓秦承乾查到的都已經讓他查到了。
就差墨虛子了。
但墨虛子的背景，沒那麼容易讓秦承乾知道，畢竟墨虛子是皇帝的人這件事沒有留下什麼證據。
貿然讓秦承乾知道所有，反倒容易引起懷疑。
但有時候，有的消息只需要透露一點點，便可達成目的。
接下來的幾日，秦承乾動用所有的親衛追查墨虛子。
但並未查清墨虛子的來歷，以及在京都的動向，如今人死了更沒有線索了。
但也不是毫無線索。
“殿下，查到這墨虛子生前做的最後一件事，就是在薄暮嶺祭奠故友，但據說他還沒下山就被一夥人給抓走了。”
“聽說是楚王。”
“墨虛子落入楚王之手後，好像就再也沒了蹤跡，江湖上說墨虛子被楚王殺了，畢竟楚王當年在北地被墨虛子害得瘸了腿。”
聞言，秦承乾心中若有所思，墨虛子與楚王按理說並沒有仇怨，但卻在多年前北地戰場上結仇。
“去薄暮嶺！”
秦承乾當即下令，立刻出發。
奔波數日，他查到了許多關於墨虛子的事。
此人雖然是江湖上有名的毒手，但卻極少與江湖人往來。
但偏偏在薄暮嶺住了許久，結識了住持這位老朋友。
追查之下，他知道逸王妃曾經也在薄暮嶺遭遇賊匪，並被墨虛子救過。
但也是之後起，逸王妃就染上了頭疼病。
有此看來，墨虛子是故意給逸王妃下毒，他此舉，背後像是有京都權勢。
否則一個江湖中人怎會摻和京都權貴之間的事。
秦承乾隱隱覺得，墨虛子與宮裏，有所關聯……
否則墨虛子的毒怎麼偏偏就毒了逸王妃，毒了他母后。
在宮外住了幾日，秦承乾拿着那瓶名爲碎心的毒藥，思慮再三後，往自己的茶水裏倒了一些。
仰頭一飲而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