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將軍神情黯然,遺憾地看了一眼更換的棺材,“救下了,但……”
江凝晚明白他的意思,瞬間臉色慘白。
身體不穩地後退了一步。
隨後邁開沉重的腳步,往棺材走去。
葉將軍試圖阻攔,勸道:“江將軍,遺體有些無法入眼。”
江凝晚心口一窒,緊攥着手心,仍舊邁開腳步走向棺材。
看到裏面已經燒成黑炭的屍身,江凝晚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顫抖着手抓在了棺材邊沿,指關節發白。
“明明我昨晚離開時還好好的,怎麼會這樣!”
葉將軍爲難地開口:“昨夜大皇子想要爲楚王殿下守靈,於是添了些炭火和乾柴,他後半夜打瞌睡,沒注意火勢,應該是風吹進來,火星點燃了乾柴,才起了火。”
說完,葉將軍連忙補充:“大皇子也被燒傷了,差點葬身火海,想必不是有意的。”
江凝晚聞言頓時惱怒,攥緊了拳頭,“他不是有意的?難道是有孝心嗎?”
她憤怒衝了出去。
去找到了正在休養的秦承乾,將他從牀上拖了下來。
“啊疼疼疼……”秦承乾連連痛呼。
江凝晚打量了他一眼,不過也就手掌被燙傷而已,哪有什麼嚴重的傷勢。
憤怒地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昨晚的火是你故意放的!”
“秦承乾,你竟敢在皇陵火燒你皇叔的遺體!”
秦承乾掙扎不開,只能悲痛落淚,“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送皇叔一程,我沒想到會起火。”
看他那裝模作樣的樣子,江凝晚憤怒無比,狠狠一拳打了過去。
捱了一拳,秦承乾重摔在地,嘴角溢出一抹血跡,心中憋屈但也沒有還手。
江凝晚連着打了好幾拳。
秦承乾被揍得鼻青臉腫。
還是葉將軍看不下去趕來攔住了江凝晚,生怕江凝晚把大皇子給打出什麼毛病。
“江將軍,事情已然如此,您打他也無用啊,還是先安葬楚王吧。”
江凝晚這才停了手。
雙目發紅瞪了秦承乾一眼,才轉身離開。
處理後事。
將楚王的棺材安葬後,江凝晚便說:“葉將軍,楚王棺材被燒一事,還請你如實呈報於皇上。”
秦承乾不管是不是故意縱火,但燒燬了楚王遺體,這件事不能輕易算了!
“是!”
而後江凝晚啓程回京。
兩日後。
御書房內,江凝晚告了秦承乾一狀。
“大皇子想要守靈,大可等棺材安葬後在皇陵守到天荒地老,偏偏要在下葬前一夜守靈,點上炭火,我不信他毫無異心!”
“楚王一生戰功赫赫,死後竟連全屍都不能留下,傳出去讓天下人知曉,該如何議論聖上?”
秦承乾在一旁一聲不敢吭。
只要咬死是意外,最多也就是受罰。
但確保楚王不會死而復生,江凝晚少了一個如此大的靠山,也算值得。
皇上也爲之震怒,怒拍桌子。
“承乾,你說!”
秦承乾跪在地上,悲痛又悔恨,眼中含淚,“父皇,兒臣只是想送楚王一程,沒有想過會着火,釀成大禍。”
“終歸是兒臣害得十六皇叔遺體被燒,兒臣願受一切責罰!”
秦承乾誠懇認錯的態度,讓皇帝氣消了些。
“你素來與十六沒有恩怨,想必也不會心狠手辣到去燒了你皇叔的遺體,但禍事因你而起,就禁足抄經,爲你皇叔祈福吧。”
“是!兒臣這就回去抄經祈福,兒臣告退!”秦承乾恭敬應下,隨後離開了御書房。
見秦承乾得到了懲罰,江凝晚也不好再揪着不放,“那臣也告退了。”
待到江凝晚離開後。
暗處的陸凌鬆緩緩上前,“皇上,江凝晚竟爲楚王的遺體對大皇子大打出手,看來對楚王還有情在,楚王之死,她不會怨恨皇上吧?”
楚王已死,下一個該死的就是江凝晚了。
皇上聽聞此言,對於陸凌松的私心一清二楚。
“若是無情,朕反而留不得她了,正是有情有義,才能讓她爲大寧效力。”
“更何況她對楚王本應有情,只是仇大於情,才要殺了楚王。”
“遺體被燒燬,她這個反應才是正常的。”
這才證明,楚王真的死了。
無論江凝晚是出於毒殺楚王的愧疚,還是過往的情義,遺體燒燬,她的反應都不可能平靜。
陸凌松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了。
如今皇帝信任江凝晚,想要除掉江凝晚,怕是不易了。
江凝晚出宮之後,神情憔悴,風寒之中咳嗽不停。
直接去了回春堂,喝了碗風寒的湯藥,而後拿上藥瓶,出城去了凌威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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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你回來了!”晏迴雪連忙迎上前來。
江凝晚回頭看了一眼,“方圓三裏內戒嚴,有任何人靠近都立刻稟報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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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回來的那些殺手呢?”
“在暗房裏。”
江凝晚徑直往暗房而去,這裏所有把守的人都是信得過的親衛。
江凝晚徑直來到房間裏,看見了牀上黑斗篷裹着的人,探了探脈搏後,立刻將藥丸給他服下。
這假死藥只能假死七日,七日內必須服用解藥喚醒,否則就活不了了。
算起來時間剛剛好。
服下解藥後不久,再探他脈搏,便已經在跳動了,鼻息也恢復如常。
江凝晚懸着的心也總算落下。
隨後吩咐蕭負雪送了些吃的來。
又等了大約半個時辰,秦霜遲終於是醒了。
江凝晚心中一喜,連忙將他扶起,“怎麼樣?有哪裏不舒服嗎?”
秦霜遲搖搖頭,看見身處的環境,意識到計劃已經完成了。
“成功了嗎?”
江凝晚堅定點頭,“成功了!”
“你幾天沒進水米了,快吃點東西吧,軍營裏只能弄些清粥,你先墊墊肚子。”
秦霜遲的確肚子咕咕叫了,接過碗吃了起來。
就在這時蕭負雪來報:“將軍,軍營外有人靠近。”
江凝晚眉心一跳,“你先休息,我去看看。”
她快步來到軍營外,晏迴雪已經帶着人戒備起來了,問道:“對方人不多,就十來人,可要抓捕?”
江凝晚點頭,“抓。”
聞言,晏迴雪立刻帶着人行動,將那夥躲在暗處的人抓了起來。
一直到那夥人被押到軍營外,江凝晚才聽到熟悉的聲音。
“是我是我啊,我是來求見江將軍的。”
這聲音……
祝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