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動不動地盯着陸聞風看了好一會兒，林默這才開口道：“陸聞風，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林默心虛慌張的模樣，陸聞風沒什麼表情地盯着她看了一會兒，然後不緊不慢地進了屋，漫不經心地說道：“我不能聽到的電話？”
陸聞風輕描淡寫地反問，林默嘴角揚起了一抹笑意：“怎麼會呢！”
爲了掩飾自己的心裏還沒散開的餘虛，林默又接着說道：“是和周院長在打電話，問一點工作上面的事情。”
林默的解釋，陸聞風擡手揉了揉她的頭髮：“難得你今天還跟我解釋。”
“……”林默。
這話說的，好像她平時是個很不好溝通的人，好像她平時沒解釋似的。
四目相望，陸聞風見林默看着自己不說話，他又輕輕撫着她的臉：“十七，你這幾天有點反常。”
擡手抓住陸聞風的手腕，林默躲開了他的眼神：“還好。”
嘴上否認着陸聞風的懷疑，林默心裏卻不由得又想起了今天上午的那份檢查報告，想起了周瑾年，想起了躺在冰棺裏的宋溫暖。
想到這些事情，林默儘管很想掩飾自己的情緒，但臉上的笑意始終不如平常那麼從容。
她終究還是掩飾不了自己的情緒。
擡起右手，陸聞風輕輕撫了一下林默的臉，正準備說什麼的時候，林默展開雙臂就抱住了陸聞風。
下巴擱在陸聞風的肩膀上，她輕輕吐了一口氣：“三哥，今天好累。”
林默的一聲三哥，陸聞風轉臉就吻了吻她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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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這聲三哥，陸聞風知道她是在轉移話題，她不想和自己討論一些事情。
一手攬着林默的後腰，一手撫着她的後背，陸聞風沒有追問她發生了什麼事情，沒有追問她爲什麼心情不好。
陸聞風的安撫，林默把下巴往他脖頸裏面靠了靠，帶着些許疲憊地跟他說：“今天陪周瑾年去看了一下宋溫暖，感觸挺深的。”
林默說她今天去看了宋溫暖，陸聞風輕輕抓着她的手臂，就把她從自己懷裏推出來一些，帶着幾分嚴厲地跟她說：“十七，你現在懷孕了，冷室那些地方你少去。”
而且宋溫暖的遺體都放多少年了，周瑾年不一定處理得毫無危險。
陸聞風的緊張，林默擡手揪了一下他的臉：“知道了。”
垂眸看着林默，看着她的乖順，一時之間，陸聞風也陷入沉默了。
沉默了好一會兒，陸聞風這才撫着她的頭髮，輕聲細語地跟她講道理：“十七，我不是不讓你和周瑾年有往來，不是不讓你去看宋溫暖，只是你現在的情況特殊，我希望你能把自己的健康和安危放在第一。”
陸聞風的苦口婆心，林默看着他的時候，臉上的笑意突然有些尷尬。
今天的陸聞風太通情達理了，總覺得他好像知道什麼，所以才說的上面那些話。
眼皮兒一眨不眨地看着陸聞風，看了他好一會兒，見他沒有接着往下說什麼，林默這才笑着說道：“知道了。”
說罷，她連忙又踮起腳，又把陸聞風抱住了。
林默對自己的順從，陸聞風把她緊緊地回抱住了。
與此同時，心裏則是在想，他的十七心思還是有點重啊！
她還是沒有完全把心跟他敞開，還是對他有隱瞞啊！
自己還是得好好教育一下。
之後，兩人就這樣抱了好久好久，直到林默眼皮睜不開，陸聞風嗖的一下打橫把她從地上抱起來，就放在牀上了。
“三哥，我先睡了，晚安！”林默閉着眼睛，帶着幾分疲倦說道。
俯身親了林默一口，陸聞風柔聲道：“十七晚安！”
說着，陸聞風隨手就把屋子裏的大燈關上了。
灰暗的屋子裏，陸聞風目不轉睛地看着已經閉上眼睛的林默，他輕輕的呼了一口氣，只希望林默能跟自己坦白，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憋在她自己的心裏。
右手落在林默的額頭上，陸聞風輕輕撫摸了她一把，而後就去洗手間沖澡了。
“小默，你是我和溫暖的孩子對不對？”
“小默，你爲什麼要欺騙我？爲什麼不肯跟我相認？”
“小默，你知道這麼多年，我找你找得有多麼辛苦嗎？”
“小默，小默……”
“小默，當年救你的人不是三哥，是我。”
“十七，別聽知州的胡說，快過來。”
睡夢裏，林默一下在宋溫暖家的老房子，一下在宋溫暖的冷室，一下又回到了當年走失的那個廣場。
腦海裏一下是宋溫暖，一下是周瑾年，一下子又變成顧知州，一下又變成了陸聞風。
雙手撐在牀上猛地坐起來，林默滿頭都是大汗，就連身上的睡衣都汗溼了。
這段時間，她總是在做噩夢。
今天拿了她和周瑾年的檢驗報告，一時之間，她的夢更加複雜了。
氣喘吁吁地坐在牀上，屋子裏的大燈忽然被打開，林默左手撐在牀上，右手擡起就擋住了自己的眼睛。
這段時間，她的睡眠質量太差了。
林默擡手擋住眼睛的模樣，陸聞風拿開她的手，繼而捏了捏她的鼻樑穴：“又做噩夢了？”
閉着眼睛讓陸聞風幫自己按了一下摩，林默這才漸漸回過神，這才漸漸把眼睛睜開。
看到陸聞風的時候，看他一臉認真在看自己，林默輕輕吐了一口氣，然後點了點頭回答着他剛才的問題：“嗯！”
林默疲憊的模樣，陸聞風把她的臉上的散發整理了一下，他說：“十七，我希望我們之間沒有祕密，希望我們彼此能夠坦誠相待，希望你能把你的問題說給我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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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可能是一些不好解決的問題，但總比你壓在心裏要好受一些。”
陸聞風的這番話，林默看着他的眼睛，一下就睜大了。
陸聞風的這番話，已經太明顯了。
看林默盯着自己遲遲沒有開口說話，陸聞風輕輕撫着她的臉：“十七，你很久沒有做噩夢，很久沒有半夜醒過來了。”
從小到大，她都是這個樣子的，但凡心裏壓着點什麼事情，那她晚上必做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