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範時嫺沒有再打擾他們。
但總是在暗處觀察着江凝晚和秦霜遲。
江凝晚能感覺到在被人窺視。
但偏偏她每次捉住那人的目光時,對方卻坦坦蕩蕩朝她揚起一抹笑容。
彷彿並不是在窺視她。
這種感覺讓江凝晚感覺很不舒服。
但範時嫺終歸是沒做什麼危害她的事情,也沒理由去找她談談。
就這樣過了幾天。
這天皇帝休息沒有去狩獵。
江凝晚和秦霜遲一同騎馬外出,去了樹林深處。
前兩日陪皇上狩獵時,看見過懸崖對面的大片紅楓,趁着今日得空,來一賞美景。
兩人策馬穿過茂密的樹林,走了很遠,終於前方視線開闊,到了懸崖邊上。
而對面便是大片的紅楓,漫山遍野,午時霧氣已散,懸崖間翱翔的白鶴都清晰可見。
萬丈懸崖,彷彿伸手便可觸摸到天邊的雲朵。
“真美啊,這是第二次來這兒了,之前還沒發現這裏竟有如此景色。”江凝晚擡起頭迎着懸崖間的清風。
風裏都帶着秋葉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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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喜歡,以後咱們每年都來。”秦霜遲牽住她的手,眼底泛着暖意。
江凝晚點點頭,“好。”
兩人在懸崖邊的大石上坐下,欣賞着此處的景色,心中安寧。
一直到天快黑,兩人才回去。
回到營地時,已經生起篝火,大家在準備烤肉。
皇帝坐在中間,心情極好,將他們也叫了過去,坐下一起吃。
處處都想彰顯着對楚王的看重。
但就在喝完酒,秦霜遲忽然臉色驟變,捂着胸口猛地一口血噴了出來。
在場之人都嚇了一跳。
皇帝手中的酒杯掉落,慌張大喊:“十六!”
他看了看旁邊的酒水,“可是酒中有毒?”
“快傳太醫!”
這時海德鴻慌張開口:“皇上,劉家公子昨日打獵摔斷了腿,今早太醫護送下山回京了,太醫還在路上呢。”
江凝晚此刻已經給秦霜遲把脈,神情凝重。
又檢查了一下秦霜遲的酒杯,說:“回稟皇上,這酒我也喝了,無毒,王爺的杯子也無毒。”
皇帝聞言心急如焚,“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而此刻,秦霜遲的脣色已經開始發黑。
接連吐了幾口血之後便暈了過去。
江凝晚跪在地上仔細檢查,但焦頭爛額就是查不出是什麼原因,“王爺是中毒了,但不知究竟中了什麼毒……”
皇帝焦灼不已,“海德鴻,快派人去接太醫,要快!”
“是!”
就在江凝晚準備施針解毒,嘗試一二時。
忽然一個身影衝了過來,把江凝晚擠開了。
範時嫺心急如焚,跪在旁邊,撐開秦霜遲的眼皮,又給秦霜遲把脈,俯身聽秦霜遲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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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驚住了。
皇帝問道:“範時嫺,你懂醫術?”
範時嫺一邊忙碌着一邊說:“臣女略懂一二,對毒草研究比較多!”
此刻她慌張急切的模樣,看着比江凝晚還要擔心秦霜遲的死活。
她檢查完秦霜遲手臂後,在他的手背上發現了細小的傷口。
隨即震驚回頭看向江凝晚,“上午你與王爺去了樹林深處,是否看到了岐松葉?”
江凝晚微微一驚,沒想到她還真懂醫術。
所有人都朝江凝晚投來目光,江凝晚皺眉道:“岐松葉是什麼?”
範時嫺震驚萬分,眼神中閃過一抹懷疑後,說:“岐松葉是劇毒的毒草,一般生長在深山之中,毒性不致死,但會留下很嚴重的隱疾!”
“身上有舊傷的人,更是容易被引發舊疾,舊傷越重,中了這岐松葉的毒就死得更快!”
聽見這番解釋,皇帝心中若有所思。
還有這樣的毒草?
江凝晚果然還是有辦法。
學醫的就是不一樣。
江凝晚聽見範時嫺的話,也只是沉默,裝作並不知情。
“岐松葉還有這樣的危害?”
範時嫺面色逐漸慍怒,語氣凌厲起來:“楚王妃!你可是丘神醫的徒弟!”
“你怎麼可能不認識岐松葉?”
“我都知道岐松葉的毒!”
江凝晚淡淡道:“那說明你厲害。”
“我確實不知,師父沒教過我這個。”
皇帝看範時嫺糾纏不休,生怕把江凝晚給牽扯進來,連忙說:“範時嫺,既然你認得這毒,那你快給楚王解毒!”
“務必保住楚王性命!”
範時嫺聞言,連忙嘗試解毒,又是施針又是去配藥,一通忙活。
給楚王喝完藥之後,楚王咳嗽着醒了過來。
江凝晚連忙扶住他,“王爺醒了!”
皇帝也面露喜色。
可這時範時嫺卻掉起了眼淚。
皇帝見狀不悅,“楚王醒了,可是脫離了性命危險?”
範時嫺點點頭,“楚王已經沒有性命危險了,這毒本就不致命。”
皇帝皺眉,“那你哭什麼!”
範時嫺眼神哀傷,哽咽道:“王爺曾經受過很嚴重的傷,這岐松葉的毒,一時半會不致命,但會時時刻刻危害到王爺。”
“曾經的舊傷都會慢慢的發作,折磨得人痛不欲生。”
“若這毒發現得及時,還能清除乾淨,可現在……太晚了。”
她估摸着這毒應該在午時便中了,如今已經入夜,半天的時間,很難清除乾淨了。
聞言,江凝晚憂心忡忡,“早知我就不帶王爺進樹林了。”
聽見這話,範時嫺目光銳利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絲毫不加掩飾,明明白白就是懷疑江凝晚。
“我還是不信身爲丘神醫徒弟的楚王妃會不認得岐松葉!”
“並且王爺中毒至少半天,這半天你們都在一起,王爺中途必定有過不適,你是大夫,怎會毫無察覺?”
“若是儘快處理,不會中毒這麼深!”
聞言,江凝晚輕笑一聲,“那範大小姐是什麼意思?你覺得是我故意讓王爺中毒?發現了他中毒故意放任不管?”
“你別忘了,王爺的腿是我治好的,若不是我,王爺能活到現在嗎?沒有人比我更希望他活着!”
江凝晚語氣凌厲爭執了起來。
令範時嫺啞口無言。
可她心裏卻更加篤定,楚王中毒就是江凝晚害的。
如若不然,江凝晚何必強調她治好了楚王的腿。
之前就有傳言,江凝晚和楚王因爲凌家人的死而夫妻不和。
現在看來,江凝晚對楚王起殺心,是在治好他腿之後。
想明白之後,範時嫺心中便有了答案。
只是她沒有證據。
這時皇帝也維護起江凝晚,“江凝晚說的沒錯,楚王的腿就是她治好的,她不可能會加害楚王。”
“至於這毒,應該只是個意外。”
“帶楚王回去休息,江凝晚悉心照料着,楚王或許有痊癒的那日。
江凝晚恭敬應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