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幾年,一直在偷用公中商鋪的銀錢去賭博,甚至還背了高額債款,想必不過太久,追債的便要來拿你了吧?”
蕭冷玉逼上前,擡腳狠狠踹向他膝蓋:“再敢招惹我,我不介意讓那些債主提前來找你麻煩。”
李書源疼得跪倒在地,眼中滿是不敢置信。
蕭冷玉懶得與他浪費時間,轉身想走,卻沒想到,李書源卻忽然發狂,撲上來掐住她脖子!
“小踐人……你想毀了我,我絕不會讓你得逞!”
他臉上戾氣深重,手背也青筋暴起:“大不了我便讓你永遠留在這裏!”
一旁的春桃見狀嚇了一跳,撲上去想拉開他:“你放開我家小姐!來人!來人!”
可外面卻沒人理會,好似府中的人都死了一般。
蕭冷玉直覺不對,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冒失。
她努力想掙扎,腦子卻越來越混沌。
難不成好不容易逃出來,就因爲一時之氣,便害死了自己?
她幾乎要被掐得閉氣時,一道破空聲忽然響起。
李書源慘叫一聲,捂着鮮血淋漓的手腕倒在地上。
蕭冷玉癱軟在地,驚愕回頭,竟看見一個面如冠玉的陌生男子站在身後,旁邊還跟了幾名僕從。
她分明沒見過這男人,卻莫名覺得他有些熟悉……
“表妹受驚了。”
男人邁步走來,微涼的手攙住她手臂將她扶起,聲音清冷溫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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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
蕭冷玉驚愕看着他,半天沒能回神。
此人是……
許是看出她的困惑,男子輕笑一聲:“我是你大表哥寧謹言。”
語罷,他看向身後僕從,聲音冷然:“將這唐突表妹的混賬抓起來,送官。”
李書源還想掙扎,卻被他身後那看着瘦弱的小廝直接拖了出去。
蕭冷玉瞳孔一縮,看着面前端方清貴,俊美無儔的男人,無意識攥緊了拳。
這竟是她從未謀面過的表兄,後來成了攝政王的那個寧謹言!
她雖前世與他沒有交集,卻從舅舅的信中知道他現下不過弱冠,卻文采出衆,只差個狀元,便是六元及第。
他本該下個月參加春闈,卻在考試前身體不適荒廢了一個月,臨上考場又被人污衊,終身不準參加科舉,只得參軍上了戰場。
等他回來時,寧家已然被牽連進一樁貪污案,滿門覆滅。
他那時已經是戰功赫赫的大將軍,拼盡全力爲寧家平反,卻被查出中了慢性毒,在她被折磨死那一年,也薨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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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既然重生,是不是也能設法改變他的結局?
寧謹言見她一直盯着自己,眼中閃過一抹晦暗的光,面上卻笑得溫潤:“表妹怎麼了?緣何一直看着我呢?”
蕭冷玉猶豫一陣,試探開口:“表兄最近是否身體抱恙,時常感覺頭暈發熱,噩夢纏身。”
聽她這樣說,寧謹言眸子閃過一絲冷意。
她怎會知道?
從月初起,他身體便有些不適,只是一直沒有放在心上,只當是最近有些疲乏。
可被這丫頭這麼一說,他倒是覺出了一些不對勁。
他臉上掛着柔和的笑,眼底卻一片晦暗:“哦?表妹從何得知?”
蕭冷玉見他反問,便知道是確有此事了。
聯想到寧家衰落與這位表兄出事,她心中有了些猜測。
或許……這位表兄是中了毒?
她正待開口說些什麼,外面忽然傳來一道淒厲罵聲。
“你們是什麼人!爲何打傷我兒!”
“來,來人!給我抓住這些混賬!我的源兒啊!”
蕭冷玉回頭,便看見蕭敏華領着幾個僕人匆忙從馬車上下來,快步撲向正被那兩個小廝拖出去,已經痛得昏迷的李書源。
那兩名小廝並沒有放手的意思,而是看向廳中的寧謹言。
蕭敏華隨着他們目光看去,便瞧見蕭冷玉神情淡漠跟一個男人並肩站在一起。
“你,你這該死的小踐蹄子!竟敢勾搭間夫來害你表哥!”
她氣急敗壞,口不擇言指着蕭冷玉怒罵:“你們還愣着幹什麼!給我將這對狗男女拖去浸豬籠!”
蕭冷玉眼神一冷,正要開口,一旁的寧謹言卻已經不經意將她護在身後,語氣平靜,卻帶着逼仄的寒意。
“我倒算是見識到了蕭家的家教,表親如此唐突自家千金無人過問,還要辱沒自家女兒的名聲?是覺得我表妹一個孤女無人照拂,軟弱好欺?”
表妹?這是寧家來人了?!
蕭敏華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盯着蕭冷玉和寧謹言,半天說不出話來。
蕭冷玉見這大表兄爲她出頭,索性便縮在他身後看戲。
“寧,寧公子,此事乃是誤會,我方才也是口不擇言了……”
她喉舌都有些沙啞,看他氣度不凡,再聯想到寧家第三代的嫡長孫寧謹言才華橫溢,據說要來京中參加春闈,也猜到了他的身份,語氣都帶了些討好意味:
“愣着做什麼,將源兒扶下去,給寧大公子看茶。”
寧謹言卻扯脣淡道:“謹言怕是吃不起貴府這杯茶,表妹乃是蕭家血脈,都被如此苛待,我這樣的外戚,恐怕更惹人嫌。”
蕭冷玉在一旁聽着,險些有些憋不住笑。
這大表兄看着端方清貴得很,說起話來怎得這麼促狹呢?
蕭敏華被這麼一懟,臉頓時漲得通紅,卻只能賠笑:“公子這話便太外道了,不知小兒是如何得罪了公子和冷玉?”
雖說細細論起來,寧謹言是她的晚輩,她不該將姿態放得如此低。
可是寧家乃是詩書簪纓的清貴名門,寧家老爺子是從前深受聖上信重,才告老還鄉的御史大夫,三個兒子也都爭氣,寧謹言的父親更是正三品的按察使!
比起蕭家和永安侯府這空有爵位的家族,寧家不知高出多少去了!
寧謹言側頭看向蕭冷玉:“表妹受了什麼委屈,儘管說出來,做兄長的定會爲你做主。”
蕭冷玉聽得心裏一暖,輕聲開口:“謝謝表兄,我沒什麼好說的,表兄若想幫我……能否送我回外祖家?”
她是想報仇,卻不想假手於人,表兄馬上要參加春闈,身體還出了問題,她不打算給他添亂。
寧謹言沉銀一瞬,點頭道:“好,那表妹便命人去收拾行裝吧,屆時,我派人護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