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他手中的匕首狠狠刺入了自己的胸口。
鮮血狂涌。
他滿臉淚水,望着房門的方向。
心有不甘。
但願來世他們還能做一家人。
隨着夜幕降臨,衆人等候着,愈發焦急。
“怎麼還沒有動靜?還沒發作嗎?”江凝晚望向房門處,不知爲何有些不安。
杜婉雲也不安極了,緊緊地絞着衣袖,“應該快了吧。”
她想着往日都是深夜才發作,想必還沒到時辰。
大家又等了一會。
但秦淮照等不下去了,上前想要推開房門,房門從裏面上了鎖。
“阿賢!我進來了?”
“你怎麼樣了?發作了嗎?”
但房間裏迴應他的只有一片寂靜。
這讓衆人都紛紛起身走了過去,怎麼會沒動靜呢。
秦淮照擔心極了,一腳踹開了房門。
當房門踹開,月光照進了房間裏,也照在了秦賢的屍體上……
胸口插着匕首,鮮血已經流淌一地。
所有人看到這一幕都臉色大變。
“阿賢!”
無數急切的喊聲響徹院子。
衆人立刻衝了進去,江凝晚連忙去把脈,但秦賢已經沒了脈搏。
臉色慘白已經毫無血色了。
杜婉雲哭得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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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眼中泛起淚,悲痛蔓延開來。
秦淮照懊悔不已,“方才他還回應過我,他不讓我進去,看來那個時候他就已經準備……”
“都怪我,早知道我就不該聽他的,我該進來看看的!”
凌錦瀾拉住他的手,“不怪你。”
她垂下眼眸,“是不是我們逼得他太緊了?”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秦賢竟然會想不開自盡。
他們設想過,無非就是戒酒的過程最痛苦,再痛苦他們也能堅持,只要戒掉,便能開始新的生活。
可是,還沒開始戒,秦賢就尋了短見。
很快,榮王得知了這件事。
頓時如晴天霹靂。
轉而憤怒吼道:“沒用的東西!這點苦都承受不住就要自盡,我就當沒有過這個兒子!”
他氣憤得不願去看秦賢最後一眼,將書房的門狠狠關上。
一轉身,卻疼痛地按住了胸口,一口血噴了出來。
扶住了牆壁才沒能倒下。
發紅的眼眸裏,滿是悲痛。
秦賢的死,讓府裏的氣氛變得沉重起來。
杜婉雲跪在秦賢屍體旁,哭了很久,險些暈厥過去。
秦淮照安排人給秦賢整理衣冠時,凌錦瀾才藉機將杜婉雲帶走。
被帶出房門,杜婉雲悲痛萬分回頭看了一眼,泣不成聲。
“是我害了他……”
凌錦瀾安慰道:“杜姨娘,你別自責了,我們大家都不想打看到這樣的結果,但這是阿賢自己的選擇。”
杜婉雲卻是搖了搖頭,什麼話也沒說,只是哽咽地哭着。
她知道秦賢是爲誰而死。
“我先送您回房休息吧。”凌錦瀾攙扶着她離開。
可回去的一路上,杜婉雲都像是傷心到魔怔了一樣,喃喃道:“是我害了他……”
看杜婉雲的狀態不太好,凌錦瀾擔心她想不開,就乾脆在房間裏陪着她。
陪她說說話轉移注意力。
但杜婉雲仍舊沉浸悲傷與內疚之中。
“杜姨娘,阿賢肯定也不希望看到你如此內疚的。”凌錦瀾勸慰道。
杜婉雲微微一怔,隨即揚起了一抹笑容,“是啊,他希望我能快樂,所以才把生路留給了我。”
這話令凌錦瀾感到不解。
杜婉雲看了她一眼後,語氣沉重,緩緩開口:“其實,我和阿賢有一個祕密。”
“我們名義上是母子,但其實,我們早已相愛。”
聽見這話,凌錦瀾腦子一嗡,渾身一僵。
難以置信地看着她。
“我知道這樣不對,這要是傳出去,便是天大的醜聞。”
“但感情這種東西,哪是輕易能控制的。”
“王爺待我很好,我不想讓他承受非議,也想過與他坦白,大不了我一死了之,也能保全了他們父子情分。”
“可阿賢不想讓我死,他希望我活着。”
“知道他爲什麼不肯戒酒嗎?不是因爲他沒有毅力,而是每次發作時,他都會喊我的名字。”
“一旦有第三個人看見,便會發現我們的私情,一切都瞞不住了。”
“我抱着最壞的打算,只要他能戒掉,我死也沒關係。”
“可卻沒想到,最後他還是爲了不讓我們的事情暴露,選擇了自盡。”
杜婉雲聲音哽咽,悲痛又後悔。
聽到這些,凌錦瀾只覺得如置身冰窖腦子嗡嗡作響。
原來當中還有這個原因。
她震驚得說不出話,也不知該如何張口。
反倒是杜婉雲,把這個祕密說出來之後,整個人輕鬆了不少。
“這個祕密瞞了這麼多年,總算是說出來了。”
“其實這兩年我想過,爭些家產,我便拿着錢離開,去一個沒人認識我的地方。”
“這對大家都好。”
“可惜,事與願違。”
看到凌錦瀾面露難色,杜婉雲握住了她的手,“錦瀾,你是個好姑娘。”
“我把這些告訴你,你或許感到爲難,不知道該怎麼做,我把這個祕密說出來,也是我自己的私心。”
“這個祕密壓在我心口這麼多年,實在是太重太累了。”
“只是我求你,不要傳揚出去,也最好別讓王爺知道。就讓阿賢在他心裏留個好印象吧。”
聽完後凌錦瀾點點頭,“我不會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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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賢已經死了,再把這件事說出來,對大家都是一種傷害。
“那你回去吧,阿賢的後事,我是沒有心力去辦了,要辛苦你和王妃。”杜婉雲說着又掉下了眼淚。
凌錦瀾有些擔憂,“那你……”
杜婉雲淚中帶笑,“放心吧,我不會想不開的,我只是想休息會。”
看她面容憔悴的樣子,凌錦瀾也就起身了,“那杜姨娘先休息。”
而後凌錦瀾便轉身離開了。
走出房間,月光照在身上,凌錦瀾心中久久無法平靜。
這樣的祕密,她也有些難以承受。
聽見房間裏還傳出哭泣聲,凌錦瀾還是不放心,離開後,叫了兩個丫鬟進去陪着杜姨娘。
之後她和榮王妃一起去安排秦賢的後事了。
榮王也把自己關在書房,不肯出來。
江凝晚和秦霜遲迴到房間裏休息,也輾轉難眠。
她乾脆坐起身,點起牀頭一盞油燈,靠在牀上,心情低落。
“你說秦北荒會知道解法嗎,若能從他口中問出如夢醉的解法,秦賢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秦霜遲也起身坐着,攬過她的肩,“我已經用過大刑了,但他什麼都不肯說。”
“他自己也知道,他所知道的情報是他唯一能保命的東西,一旦說出來,他就沒有任何價值了。”
所以想要從秦北荒口中獲得情報,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