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大約有半個多小時,熊哥拎着個黑色手提包氣喘吁吁的跑進來了:“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我去了一趟銀行,這邊偏僻,時間就久了點。”
李冬不在意地擺擺手:“沒事,數錢吧。”
熊哥從手提包裏,掏出了四沓十元幣,以及一沓兩元幣:“我算了一下,兩倍就是4120元,這裏是4200元,你再多給我100斤掛面吧。”
李冬依然一張張的數過。
就算是銀行的扎鈔紙紮好的,她也不信,她只信自己。
熊哥不說話,看着她數。
等她數好後,連手提包都給了她:“用這個包裝着,送貨的時候,還回來就行了。”
李冬接包裝錢,抽出五張十元幣:“我需要一張自行車票和一些工業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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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哥擺手,拒絕李冬的錢:“我這裏有二十五張工業劵,工業劵也能代替自行車票,你都拿去吧。”
李冬很自然的收下,按照黑市價,一張工業劵兩塊多錢,多給1斤茶葉就行了。
她準備離開:“板車呢?”
熊哥道:“猴子在準備了。”
李冬不放心地交代:“你記得警告他,就是他和另外一個人跟蹤的我,兩個人的聲音我都記得。”
熊哥拍胸脯保證一定會警告猴子的。
上了臺階,出了那大門上的小門,就見一輛擋板前後各綁了一個油桶的板車停放在小路邊。
望着橫倒的油桶,李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裝滿油的油桶給弄上板車並且綁好:“猴哥,麻煩把油桶立起來綁,綁結實點,我直接灌油的。”
“好嘞!”
猴哥應得乾脆,做事也麻利,很快就把兩只桶交叉綁在了擋板中間。
在擋板的後邊,還橫綁着一根棍子,攔住油桶的下滑。
否則,麻繩捆的再緊,禁不住一個點的長時間的給力,打結之處會慢慢的滑脫。
“謝謝猴哥。”
“不客氣。”
看着李冬那推着板車歪歪扭扭幾乎要掉進路邊溝裏的樣子,急得猴哥跟着斜着肩膀。
熊哥把他的肩膀壓平了:“放心,這姑娘,有毅力。”
果然,沒過多久,板車平穩不少,速度也快了起來,很快消失在路的盡頭。
“熊哥,她說給送到哪裏了嗎?”
“城南葫蘆淌。”
猴哥鬆口氣,要是送這邊來,不知道要翻車多少次?
……
板車險險的擠在貨架和臥室門口中間,李冬抹去額頭的汗。
空板車她都沒拉過,何況是放了兩個油桶的?
不知道板車上放了貨物後,她會給推成什麼樣?
要不是這次之後堅決減肥成功再入黑市,她就弄電三輪出去了。
可憐她還要找個地方練習推板車去。
錢不好賺啊!
搬貨、掃描、結算,整理。
忙了很久,胳膊快累斷了,才把貨物準備齊全,在超市門口堆成了小山。
出了空間,先往城南溜達,找到倉庫位置再說。
找到葫蘆淌時,她想對天喊救命。
葫蘆淌,是一個地下自有泉眼的淌井,因淌井形狀似葫蘆形,從而得名。
從井的東邊,向南走三十米,再向東拐,就是一個大高坡,上了高坡再下坡,才是縣城裏的一條主道。也就是供銷社倉庫的那條主道。
從井的東邊,向北走二十米再向西拐,就是出城的土路,約兩百多米後,再斜斜向西北延伸。也就是李冬從城西市場走過來的方向。
李冬犯難了。
西邊土路比較平整,但是這條路上幾乎沒有行人,進出空間是方便,但是不代表她一車一車送來的時候,倉庫的人不會跟蹤她。
一馬平川的路上,她表演‘神出鬼沒’嗎?
東邊的高坡路是石子路,是縣城裏標準的好路。這年代,石子路,那就是好路。
從高坡路下來的話,不能用推的,只用拉的。
車把朝前,人在前頭,板車後尾巴落地當剎車,人向後傾斜用鞋底當剎車,雙向結合才能剎住板車,慢慢滑下。
這是‘車技’好的人的表演。
‘車技’不好的她,想想那葫蘆淌井,她就冒汗。
萬一她沒法控制板車方向,歪向了北的情況下,連人帶板車帶貨都有可能衝進福祿淌裏。
估計葫蘆淌井邊洗衣服洗菜的人最高興。
撈她的人沒有,撈米面回去立刻蒸飯擀面條的人多得是。
也不知道哪個缺德鬼,把倉庫給定在了這裏。
從葫蘆淌南邊的這片居民院子穿過去,是一片雜亂的碎石山。
無路可走了,李冬只能回頭。
見淌井邊上洗菜洗衣服的人都不在了,李冬探頭看了眼淌井。
夠深!淹得死她。
從布包裏‘拿’出手機看了眼,已經十二點半了。
只能冒險了。
回到西邊的土路上,做賊心虛地左右看了看,然後把電三輪弄出來,在這條路上來回壓了幾十趟。
車輪胎的寬度已經看不清,才收了電三輪,放出板車。再在板車旁邊放出了所有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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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開帆油布遮蓋住了衝着路的這一面,她擡腿就往葫蘆淌跑去。
“砰砰砰!”
李冬焦急的拍打着正對着淌井的院門。
“誰呀?”院裏面傳出一男聲。
“熊哥叫我來的。”
“等着。”
一個頂着雞窩頭,眼睛還沒睜開的邋遢男人,拖拖拉拉的打開院門,語氣十分不好:“熊哥叫你來做什麼?”
這態度,讓李冬也不高興了:“三千多斤的貨,你接不接?不接我就走了,總之我來過了,錢我是不會退的。”
邋遢男人的眼睛立刻睜開了:“是你?你是耍了琛哥的那個人,對吧?”
“你煩不煩啊?”
李冬很着急:“貨還在西邊路上堆着,沒有人看守,丟了的話,可不怪我,是接貨的你太磨嘰。”
說完,李冬轉身就走。
明明都是在求她出貨,還像大爺似的。
“等一下,你等一下。”
邋遢男人着急喊着,李冬卻頭也不回的走了。
邋遢男人忙轉身進了院子,很快就拖了同樣沒睡醒的兩個男人出來。
回到西邊路上,李冬清點了一下貨物,米面沒少,雞蛋和掛面距離籃子和筐的高度也沒變。
李冬鬆了口氣,想到剛才那邋遢男人的態度,她暗自咬牙,也不知道這市場的老大是個什麼人?
不僅養了一批亂七八糟又傲氣的傢伙,還把倉庫定在這麼個破地方。
聽到腳步聲,李冬忙轉頭,見是邋遢男人帶了兩個同樣邋遢的同夥。
她決定叫這三個人爲邋遢甲、乙、丙。
她擡手招呼邋遢甲過來:“來,你來清點貨物。一千斤米……,掛面多了一百斤是找零,茶葉多了一斤,是工業劵的錢。”
“手提包、板車、油桶和帆油布都是熊哥的。”
“好了,貨已交,會不會被人查沒就與我無關了,再見。”
李冬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