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錦瀾也一下子放鬆了不少，與秦賢打了個招呼。
隨後秦淮照又介紹了一下江凝晚和秦霜遲，只說是陪凌錦瀾回來探親，順便遊玩，並沒有提及千秋醉的事情。
秦賢並未懷疑，領着他們回晉城的一路上，十分熱情地給他們介紹風土人情。
很是健談。
瞧着性格也很開朗，很願意與他親近說話。
正午時分，他們進了晉城，抵達了榮王府。
榮王府門前，全府上下都來迎接。
看到秦淮照時，榮王滿面笑意，眼中盡是欣慰。
秦淮照也不禁紅了眼眶，帶着凌錦瀾上前拜見父母。
榮王眼含熱淚把兩人攙扶起來，“快起來吧，咱們家沒有那麼多禮數！一路顛簸累了吧，飯菜已備好，快進來。”
江凝晚和秦霜遲也打了個招呼，榮王看到秦霜遲時，臉色微微一變，“十六弟，好久不見吶。”
“六哥。”
秦霜遲平靜的兩個字，卻讓榮王心中生出萬千波瀾。
他已經多少年沒聽到親兄弟間的稱呼了。
年少時爲了太子之位鬥來鬥去，視所有兄弟爲敵，什麼哥哥弟弟，背後都是算計與殺機。
如今年紀大了，這一聲六哥反而純粹親切。
“快請進吧。”
衆人一起進入榮王府大門。
兩側的下人丫鬟都欣喜喊道：“恭迎大公子、少夫人回府。”
衆人在一片歡聲笑語中入座。
家宴上還有個年輕女人，梳着溫婉的髮髻，這家宴就是她安排的，下人們叫她杜姨娘。
可飯桌上，大家飲過酒後，杜姨娘起身要爲大家添酒。
秦賢卻接過酒壺，“娘，我來吧。”
說着便給大家添滿了酒。
江凝晚聽見這稱呼，腦子嗡了一下。
娘？
秦賢說他十八歲了，可這杜姨娘的年紀，瞧着也不到三十，比她大不了幾歲。
怎麼能生出秦賢這麼大的兒子？
飯桌上大家其樂融融，榮王關切詢問着秦淮照這些年的生活，也問了些凌錦瀾的情況，看得出榮王對凌錦瀾的初印象很好。
怕忽略了她，飯桌上多次給她夾菜，“我與你爹和爺爺也算相熟，以前去你家的時候，還抱過你呢。”
“不過那時你年紀尚小，應該是不記得了。”
“這些都是京都的菜式，不知合不合你口味。”
“你若是喜歡吃什麼，只管告訴你杜姨娘，把這兒當自己家就是，不必客氣。”
杜婉雲也笑着說：“是啊，喜歡吃什麼只管告訴我，一定給你們安排好。”
“你們的住處也已經收拾好了，黎陽比較潮溼，雨季多，怕你們住着不舒服，所以收拾了南邊的院子，陽光足。”
榮王很是滿意，笑道：“這一桌子菜也是杜姨娘給你們安排的，說怕你們吃不慣黎陽的菜，特地請了京都幹過的廚子。”
聽見這些細節，處處都透着細心體貼，一時間大家對杜姨娘心生好感。
凌錦瀾微微頷首，“辛苦杜姨娘了。”
杜婉雲笑了笑，“這有什麼辛苦的，這是我應該做的，你們滿意我就高興。”
聽着這些話，飯桌上的榮王妃臉色十分難看。
分明她才是榮王妃，這杜姨娘不過小妾，風頭都被她出了。
隨即她出聲道：“錦瀾是剛到黎陽，住兩天也就適應了，她是流放過北地的，北地的苦都吃得了，這黎陽還能不適應嗎？可別小看她了。”
這番話表面是在誇凌錦瀾，可聽着卻那麼的不是滋味。
一時間讓飯桌上的人都有些尷尬。
榮王咳嗽了兩聲。
話鋒一轉問：“你們這次來，準備待多久？大理寺應該很忙吧？”
秦淮照說：“我事先告假了，皇上準我休假三個月，可以回黎陽好好陪陪你們。”
聞言，榮王十分欣喜，“那太好了！三個月，咱們一家人可以好好團聚團聚。”
榮王妃也欣喜不已，連忙說：“既如此，那今晚我親自下廚！”
吃過飯之後，杜姨娘便領着他們去了院子安頓下來。
江凝晚和秦霜遲的院子和凌錦瀾他們的挨着，都在南邊，陽光很充足。
杜姨娘十分熱情地給他們安排着，忽然一不小心被路邊伸出來的藤蔓絆了一腳，一個踉蹌摔到。
秦賢眼疾手快扶住了她，一手摟着她的腰，站穩身體後才鬆開。
“你慢些。”
“差不多都安排好了，你不必事無鉅細親力親爲，午飯也是你安排的，累了一天了，快去休息吧。”
秦賢叮囑的語氣，溫柔關切。
不知是不是二人年齡差距太小的原因，江凝晚總覺得秦賢這番話有些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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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覺得不像是一個兒子對母親說的。
但仔細琢磨這話也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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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姨娘溫柔一笑，也只好點頭答應，“那你陪你兄嫂和楚王他們說說話，我先去休息了。”
隨後杜姨娘便頷首離開了。
杜姨娘走了很遠，秦賢才收回目光，繼續熱情地邀請他們夜裏去聽戲。
江凝晚終是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疑惑：“二公子，杜姨娘可是有什麼駐顏祕法？怎麼瞧着年紀比我大不了多少呢。”
秦賢怔了怔，過了會才反應過來。
不禁笑道：“你們誤會了，杜姨娘不是我的生母。”
“我生母在我五歲時便病逝了，那時候恰逢與大哥分開，王妃沉浸悲痛之中，看到我就會勾起傷心事，無法撫養我。”
“我們一家剛到黎陽，那時黎陽水匪肆虐，百姓不得安生，父親爲了鎮壓水匪也無暇顧及家中之事。”
“那年冬天我感染風寒病得很嚴重，但沒人管我，我差點死了。”
“是杜姨娘救了我，那時她只是府裏一個燒火丫頭，比我大十歲。”
“後來水匪的事情解決了，爹知道這件事之後，很感激杜姨娘救我性命，加上她也是個孤女，做事細心負責，便納了她。”
“府中大小事，杜姨娘都百般盡心，有了名分後第一件事便是跟我爹求情，過繼了我。”
“她也是希望我能平安長大，不會在冬日孤獨病死。”
“所以她成了我娘。”
聽完後，江凝晚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原來如此，是我誤會了，抱歉。”
秦賢卻十分爽朗地笑了笑：“不礙事，也怪我事先沒跟你們介紹，才讓你們誤會。”
“她人很好的，你們相處下來就會知道了。”
江凝晚點點頭，“看得出來，她很細心周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