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凝晚細看了一下，用的的確是比較廉價的墨。
“你懷疑你爹出事了？”
秦淮照思索道：“我想，家中或許有什麼變故，否則他不會換掉常用的墨。”
“雖不知跟千秋醉有沒有關係，但我還是不太放心，我打算去黎陽一趟。”
江凝晚眼眸一亮，“那就巧了，我也打算去黎陽一趟。”
這千秋醉的根源必須要查出來，否則任由其擴散下去，不知道會造成多大的危害。
凌錦瀾連忙開口：“那我也去！”
她與秦淮照對視一眼，趕在秦淮照開口前說：“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但我們成親這麼久，我理應去拜見你的父母，這回姐姐也要同行，你不必擔心。”
這時秦霜遲也緩緩開口：“還有我。”
江凝晚詫異看向他，“你也去？”
秦霜遲微微頷首，“之前沒告訴你，秦北荒也往黎陽方向去了，他會離京去黎陽，想必黎陽有什麼事情值得他跑這一趟。”
“如今看來，或許也與千秋醉有關。”
聞言，江凝晚一驚，“那黎陽更得去一趟了。”
“但是在去之前，還有個人要解決。”
秦霜遲意味深長一笑，“我知道你說的誰，我已經派人抓捕了。”
江凝晚有些錯愕，隨即又揚起脣角，看來他們還真有點默契。
深夜，一個男子便被五花大綁進了楚王府，關押在了地下密室裏。
江凝晚得知消息趕去審問。
幽暗的密室裏，只有兩盞油燈照亮着被綁着在椅子上的董棋。
四周漆黑，董棋只能看到周圍有人，卻看不清對方的臉。
望着前方椅子上的身影，恐懼油然而生，顫抖着聲音開口：“你……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抓我幹什麼？”
秦霜遲幽冷的聲音緩緩響起：“董棋，黎陽人是嗎？”
“是……”
“賣千秋醉到底有什麼目的？”
“目的……就是賺錢吶，還有什麼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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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霜遲沉默，淡淡一揮手，侍衛擡來了兩大壇酒，直接一瓢一瓢的酒往董棋嘴裏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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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灌了幾大瓢，董棋嗆得直咳嗽，只是一會便開始暈乎乎飄飄然。
然而侍衛還不停手，持續給他灌酒，董棋殘存的一絲意識，讓他拼命求饒：“求你們了，不能喝了，不行了……咳咳咳……不行……”
秦霜遲這才擡手製止。
董棋因爲一下子被灌太多酒，整個人十分痛苦，哇哇大吐了之後才緩了下來。
秦霜遲聲音冰冷如利刃：“這就是你的千秋醉，你應該知道這酒的危害，若是不知道，面前這些，讓你喝個夠。”
董棋痛苦萬分，再也不想喝了，“我知道我知道……”
“喝了會上癮，我知道……”
江凝晚眉頭緊皺，“只是上癮嗎？”
董棋此刻已經渾渾噩噩，腦子是清醒的但身體已經完全醉了，仰着頭張着嘴，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對啊，這酒就是讓人上癮的，才能好賣啊。”
看他這樣子不像是能清醒思考編造謊話。
江凝晚又問：“把千秋醉賣出去的目的是什麼？”
“賺錢。”
“還敢說謊！你們大量售賣千秋醉，根本不是爲了賺錢，可以說到現在你們都是虧本狀態！”江凝晚語氣凌厲了起來。
董棋有氣無力道：“我不知道，但上面給我的任務，就是讓我把千秋醉賣出去，要打響名氣，讓京都人，乃至全天下人都知道千秋醉。”
“只要給我的酒能全部賣出去，商會的盈虧與我無關，照樣給我錢。”
江凝晚追問：“給你多少錢？”
“十萬兩。”
當聽到這個數目，江凝晚和秦霜遲皆是一驚。
能拿出這麼多錢來，且不計盈虧也要把酒大範圍的賣出去，幕後之人絕非普通人。
“你在爲青松商會做事？青松商會的底細你知道嗎？”
董棋：“就是個商會而已呀，從黎陽發家的。”
江凝晚：“商會東家是誰？”
董棋卻說：“不知道。”
江凝晚感到詫異，“你在爲青松商會做事，東家是誰你竟不知道？”
董棋：“我只是他們僱的一個掌櫃，商會里的人相互都是不認識的，每個人只負責拿錢完成自己的任務，給我十萬兩，我還問那些做什麼。”
聽到這裏，江凝晚就明白了，這青松商會根本不是個正常的商會。
背後之人所做之事也根本不是正當的。
所以這樣神祕謹慎。
相互不認識，出事也不會牽連出其他人。
又審問了許久，但是董棋知道的不多，他這次帶來的千秋醉已經全部進入了京都城。
除了之前被官府收繳的那一批，現在剩下的大多是在周凜手裏。
周凜會負責賣出，賺的錢也都是周凜自己的。
唯一可以確定的線索，就是青松商會在黎陽。
走出密室，月光尚好。
“看來黎陽這一趟是非去不可了。”江凝晚說道。
秦霜遲微微頷首，“若對方是有備而來，從黎陽入手，那麼榮王很可能也遇到麻煩了。”
“不然千秋醉不會直接從黎陽進入京都城。”
江凝晚心生疑惑，“可榮王妃前段時間才來了京都城，當時也沒說黎陽出什麼事，難道是在她離開黎陽後發生的事情？短短几個月也不應該呀。”
秦霜遲沉聲道：“去了就知道了。”
他牽着江凝晚的手，慢悠悠地往院子走。
“這次去黎陽，你與凌錦瀾他們先行出發，京都城內剩餘的千秋醉有幾百壇，得找出來毀掉。”
江凝晚點點頭，這個隱患是得解決掉，“那你快點趕上來！”
第二天，秦淮照請旨回黎陽探親。
因秦淮照與凌錦瀾成婚數月，理應帶凌錦瀾去拜見父母，所以皇帝準了。
江凝晚則藉着陪同凌錦瀾的理由與他們一起出發了。
黎陽千秋醉的事情，她並未上奏。
萬一榮王牽涉其中，提前上報，以皇帝的多疑，無疑是會害了榮王一家。
錦瀾嫁給了秦淮照，她不能置秦淮照一家於險境。
所以黎陽的事，能祕密解決就最好。
收拾好之後，他們便出發了。
這一行秦淮照帶了三十四個護衛，而江凝晚也帶了五十名親衛，暗中隨行。
先去黎陽看看是什麼情況，若有需要再調人手。
……
而秦北荒早已抵達黎陽多日，並且在榮王妃的熱情邀請下，住進了榮王府。
飯桌上，榮王妃誇讚了秦北荒一番，“這回多虧了北荒侄兒，要不是他，我還不一定能安全回家呢，這一路對我是諸多照顧，如此年輕有爲，誰嫁給了你可真是三世修來的福氣。”
秦北荒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榮王妃過譽了。”
這時榮王笑道：“我聽說，北荒似乎已經成家了，兩個妻子是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