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託高三叔帶回去的錢太多了。”門外傳來一道聲音。
客廳裏四個人轉臉看向門外。
李冬和賀紅梅從院外走了進來。
李燕娘驚叫，“李大寶？”
李進安驚訝，“大寶？”
李燕開心，“大寶姐。”
高慶晨鬆口氣，“大寶姐，你來了。”
李冬挽着賀紅梅走進客廳，“我大姐是晨晨和燕子的媒人，你們有什麼條件，提吧。”
“我，我們沒條件，就是……”
“就是想要五千塊錢彩禮。”
面對一身上位者氣勢的李冬，李進安結結巴巴的，李燕娘快速的接了話後，他也沉默不語。
與賀紅梅在客廳坐下後，李冬笑問李進安，“進安叔，你有沒有去銀行問問，一百塊錢存進去十幾年能得多少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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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進安張開嘴還沒說話，李燕娘就搶了話去，“大寶你什麼意思？一百塊錢借給你做生意，你發達了就不認賬了？”
“我李大寶什麼時候找別人借過錢？”
李冬看向李燕娘，“你再瞎嗶嗶，我就告你誹謗。我現在的身份，可不是能被別人隨便栽贓陷害的。”
李進安按住了還要說話的媳婦，“大寶，燕子娘不會說話，你別理她。那一百塊錢，我不要了。”
“呵呵。”
李冬冷笑，“你不要了？你以爲還有嗎？你叫燕子跟着晨晨他們一起過來，一分錢不給她帶。那時她才12歲，16歲才能打工，否則就是僱傭童工，是犯法的。”
“我替你養了四年的閨女，吃喝拉撒全靠買的話，一百塊錢能養活一個人四年嗎？不是你不要了，是我倒跟你算錢。當年你說三三四分，燕子和她大妹各得30塊錢，你兒子得40塊錢。”
“你兒子結婚，燕子從我這裏借了兩千塊錢，你們還1960塊錢就夠了，保管費我也不要了，畢竟這一百塊錢不放在我這裏的話，經過這十幾年，你可能一分錢都剩不下。”
李燕娘推開丈夫，“那兩千塊錢是燕子給的。”
“燕子哪來的錢？”
“她打工掙的。”
“她在哪裏打工？”
“你這裏。”
“前提是，她拿着她爹分給她的30塊錢，能活到16歲，才能打工掙錢啊？我白養她，還給她工錢？你願意白養一個女娃四年後，還給替你做事的她工錢嗎？”
李燕娘肯定是不願意的，她知道算賬是算不過李大寶的，她找高慶晨，“晨晨，你想娶燕子，就拿出五千塊錢彩禮錢來。”
這樣的話，就算被李大寶訛去兩千塊錢，她還能掙三千塊錢。
李冬攔在高慶晨前面開口，“前提是，燕子活下來沒有？燕子沒有被我養大的話，燕子能嫁晨晨嗎？高家給彩禮也該給我，我才是養大燕子的人。彩禮歸屬問題，到了法官那裏也是判給我。”
“大寶說得對。”門外又走進來兩人。
“堂叔，堂嬸。”
李進安起身迎接李爺爺李奶奶。李燕娘坐着不動，被李進安拽起來，不情願的喊了兩人。
李冬和賀紅梅起身給兩位老人讓座。
都坐下後，李爺爺開口道，“進安，摸摸你的良心，你以前爲什麼不來？現在又爲什麼來？別說燕子叫帶回去的是兩千塊錢，就是兩百塊錢，你都會來。”
“我覺得還是對簿公堂的好，一切前提就是燕子能活下來。你把閨女硬送給大寶養，在法律上來說就是變更了監護人，燕子的將來都是大寶說了算。”
對簿公堂？
李進安還沒退縮，李燕娘就不同意了，“燕子她是我閨女。”
“你沒養大她，就不能要求她養你老，而且，你還虐待她，這也是可以判刑的。”
判刑？
李燕娘瑟縮了一下，立刻又想起，“鵲兒呢？她可是被我養大的，她的工資能交上來了吧？”
“這就是你養大的閨女。”
李冬甩出一把相片，相片裏不僅有李鵲初來時的樣子，還有李鵲胳膊大腿和後背的新舊交錯的傷痕。
“進安叔，李鵲是你的親閨女嗎？還是說李嬸子是後孃？”
李進安沒想到二閨女都這麼大了，媳婦還敢在背後下狠手，他欲要教訓媳婦，被李冬攔住，
“進安叔，要教訓回去教訓去。燕子叫高三叔帶回兩千塊錢，我沒反對，就是想讓她知道人心禁不起測試。”
“燕子12歲以後是我養大她的，這是不爭的事實，燕子沒有養你們的義務。”
“鵲兒被虐待，但鵲兒畢竟在你們身邊長大的，那兩千塊錢就當做鵲兒買斷你們的生育之恩。從此以後，別再來找燕子和鵲兒要錢，否則，呵呵……”
李進安兩口子被保安哄出了村。
李燕擔心，“大寶姐，我，我的事……”
“沒事的。”
李冬笑道，“你越在意，他們越蹬鼻子上臉。再說了，他們反對有用嗎？我才是你的家長。”
村外。
李進安狠狠扇了媳婦一巴掌，“叫你獅子大開口！要個幾百塊，大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過去了。這下好了，連鵲兒那邊都斷了。”
李燕娘捂着臉，低吼，“我說五千塊時，你爲什麼不改口？還不是想試探大寶的底線嗎？”
李進安又擡巴掌，“你說出去了，我怎麼改？改了，就好像燕子嫁不出去一樣。”
李燕娘犟嘴，“本來就是！”
李進安的巴掌落在她另一邊臉上，給她來個對稱，“高家人全都給大寶做事，這麼好的婆家，打着燈籠都找不到，你還作！燕子跟着大寶，能嫁不掉嗎？”
李燕娘捂着雙臉，坐在地上鬼哭狼嚎，“這日子沒法過了，眼看我就要做奶奶了，你還打我。”
“沒法過，就滾！”
“我就不走，你拿着那些錢想學李進讓娶個嫩媳婦回來？沒門！”
李進安的巴掌又擡起來了，“你再胡說八道，我就一天按照三頓揍。”
李冬出來時，就看到李燕娘坐在地上抽泣，李進安蹲在旁邊抽菸。
“你們怎麼還沒走？”
“大寶。”
李進安起身，“我教訓過這個無法無天的婆娘了。你看晨晨和燕子的事情，我，我們是不是和高老三直接談？”
“可以。”
李冬看了眼地上的李燕娘，“我已經給高三叔打過電話了。一切從簡，你們可以在家擺宴席，燕子和晨晨的婚禮在這邊舉行。”
“好，好好。”
李進安笑成了一朵花。能擺宴席，就能收分子錢，也是一個收入。
李進安能好好溝通，不再異想天開，李冬也就讓他們進村了，叫李燕和李鵲好好哄哄李進安，只要穩住了李進安，李燕娘說什麼都沒用。
看到李興旺老兩口，李進安兩口子也像李鵲一樣驚訝。
當着所有娃兒的面，李興旺就訓斥了李進安一頓，“寒了閨女的心，還想享閨女的福，臉可真大。”
“你堂嬸子是怎麼疼愛大寶的？大寶又是怎麼回報你堂嬸子的？你堂叔這個附帶的人，都過得比我們任何人都好，你就不能動腦子想一想嗎？動拳頭有屁用！”
李進安連連點頭，“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會改的，堂伯，你這菜種的可真水靈。”
“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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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興旺一臉驕傲，“我們也分片承包的，種出菜來，大寶按照收入給我們獎金。在家事情不少做還看你堂嫂子臉色，在這裏，我……呵呵，不說了，你自己有眼看的。人啊，不論到什麼時候，還是要靠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