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北荒看到她傷心的樣子,有些錯愕。
“我可以看看她嗎?”江凝晚垂眸擦了擦眼淚。
“當然可以,請。”秦北荒做了個請的手勢。
靈堂正在佈置,江凝晚來到棺材前,看着已經穿戴整齊的秦素意,衣着華貴,釵環齊全。
也不知秦北荒是做給旁人看,還是心有愧疚,所以才打扮得如此體面。
“我救到素意的時候,其實她還沒死,吊着一口氣,跟我說了些話。”
秦北荒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她說了什麼?”
江凝晚轉頭看了他一眼,“她說,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哥哥。”
“還囑咐我,有一樣東西一定要交給你。”
秦北荒連忙追問:“什麼東西?”
江凝晚見他緊張着急的樣子,卻說:“我可以給你,但我有個條件。”
“也是她們的遺願。”
“旬嬤嬤臨死前說,把她們安葬在山清水秀的地方。”
“下葬的地方我來選,把旬嬤嬤的遺物收拾收拾給我,我放入她棺中。”
“把她們倆安葬在相近的地方。”
聞言,秦北荒答應得很爽快。
“我知道,旬嬤嬤是爲了救素意,才被強盜殺了的。”
“大理寺跟我說過了,她是個忠僕,又跟了我母親那麼多年,身後事我會辦好的,雖不如素意這般風光,但會按照你的要求,將她們葬在一處。”
江凝晚心中着急,她想要旬嬤嬤的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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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嚴詞道:“這是我答應她們的事情,我得自己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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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良心不安。”
聞言,秦北荒也就沒再拒絕,他現在滿腦子都是秦素意到底給江凝晚留了什麼東西?
“好吧,旬嬤嬤的屍身安置在後院,身份有別,我只能先辦了素意的後事。”
“若你願意幫這個忙,可以先把旬嬤嬤的屍身和遺物帶走。”
江凝晚點頭,“我就是這個意思。”
隨後秦北荒帶着她去後院旬嬤嬤的房間,準備收拾遺物。
秦北荒說:“以前旬嬤嬤沒少爲難你,你倒是不計前嫌。”
江凝晚:“我與死人有什麼好計較的?”
“臨死前她苦苦哀求我,讓我幫她,我既然答應了,就不能食言,否則我怕她半夜來找我。”
江凝晚的話,秦北荒信了。
到了旬嬤嬤的房間,秦北荒本想叫個丫鬟來,但是喊了半天也沒人。
“今日準備喪事,事務繁忙,人手忙不過來了。”
江凝晚連忙說:“那我自己收吧,這個房間裏的東西都是旬嬤嬤的嗎?”
秦北荒點頭,“是。”
“那就辛苦你了。”
江凝晚進入房間,開始收拾遺物,把衣櫥裏的衣服,櫃子裏的首飾,都取了出來。
秦北荒在一旁幫忙,讓江凝晚沒機會找藥,索性把東西全部裝起來,等回去再仔細找。
“不必收得這麼仔細吧?”秦北荒愣住了,以爲她收幾件隨身物件就行,怎麼裝起了三大包。
江凝晚冷聲說:“我怎麼知道哪些是她最重要的東西,全裝上好了。”
“反正你不是說這個房間裏都是她的東西嗎?”
秦北荒也無話反駁,“是……你說得對。”
於是江凝晚把穿過的髒鞋都帶走了,整個房間裏,能帶走的東西都帶走了。
江凝晚背上好幾個包袱出了房門,“我先回去找人來拉棺材,安葬地點我會告訴你的。”
秦北荒伸手靠近,“要我幫你嗎?”
“不必!我自己可以。”
就在江凝晚準備離開時,秦北荒又叫住了她:“你還沒說,素意到底跟你說了什麼?”
江凝晚一怔,差點把這件事忘了。
她取出一個盒子遞給秦北荒,“她臨終前讓我去挖出了這個錢箱,說裏面有她攢的三千兩銀子,你是她這世上最在乎的人,託我把這錢轉交給你。”
聽到這話時,秦北荒臉色一僵。
打開盒子,裏面都是銀兩和銀票,還有一張紙條。
他手心微緊,有些哽咽。
江凝晚看着他的反應,有些內疚的樣子,希望不是裝的吧。
秦素意變成這樣都是他害的,他若有點良心,就該內疚死。
給完東西后,江凝晚帶着旬嬤嬤的遺物,直接從後門離開了。
帶着那些遺物迅速回到了楚王府。
讓蕭瀾帶着人去把旬嬤嬤的棺材拉走,直接出城。
說給旬嬤嬤安葬也只是爲了拿到這些遺物,若真把旬嬤嬤的棺材拉回來了。
不出半日,又有流言蜚語傳開了。
畢竟她跟逸王府的嬤嬤能有什麼關係?
與其引人猜測誤會,不如直接運出城。
而後她在院子裏把東西打開,拉上梨春一起找。
找出了幾個瓶瓶罐罐。
也找到了唯一一個裝着藥丸的瓶子。
一打開,便有一股濃郁的藥氣襲來,十分刺鼻。
“應該就是這個了。”
“我去趟回春堂,梨春,你找人把這些東西整理一下,給蕭瀾送過去,放到旬嬤嬤的棺材裏。”
梨春應下:“是!”
江凝晚拿着藥趕到回春堂,把藥丸倒了出來,“洪大夫,你幫我研究看看,這藥丸都是些什麼藥材做的,可有毒素。”
洪大夫拿起藥丸聞了聞,“這藥丸的藥氣很濃,聞不出是否有毒,得花點時間。”
江凝晚點點頭,“不急。”
趁着洪大夫研究藥丸,江凝晚便拿出地圖選了個山清水秀風水好的地方,派人給秦北荒送去。
蕭瀾便帶着旬嬤嬤的屍體先去了。
翌日一早。
江凝晚帶着人先行出城,來到了十里湖。
等了半個多時辰,秦霜遲帶着人來這兒與她會合。
隨後一同趕往薄暮嶺。
在皇上眼裏江凝晚是恨秦霜遲的,所以兩人很少正大光明一起行動。
人前儘量裝作不熟。
一日的路程,傍晚時趕到了薄暮嶺。
山路在多年前被雨水沖垮,所以上山的路十分難走。
找到山中寺廟時,已近子時。
黑雲壓頂,入眼唯有夜空雲層中那一絲亮光,如置身於濃墨之中,漆黑一片,
寺廟很大,依稀能看出從前的恢弘氣派,但現在已經年久失修,破舊冷清。
叩響掉漆的大門,很快有個和尚前來開門,手中提着一盞燈籠,僧衣已經舊到泛白。
和尚打量了他們一番,“幾位施主是?”
深更半夜這麼多人,看着像是來者不善。
江凝晚上前和善解釋道:“我們是逸王府的,王妃之前吃的藥已經快用完了。”
聞言,對方有些吃驚,“之前沒見過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