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口不擇言,“是王小翠親眼看見的,還能有假?”
王小翠咋也沒想到劉氏能把她直接說出來,她這兩天確實和劉氏說了幾句,可都是含沙射影的。
楊柳掃了一下圍觀的人,王小翠還真在人羣裏。
一把就伸手把王小翠拉到了院子中間,“小翠,從前咱倆關係可挺好,你說說,我勾搭誰了?”
王小翠心一橫,想着反正楊柳的名聲也不好,村裏人肯定信她的。
“你沒事就往顧家去,心裏咋想的誰不知道?哼,你教出的閨女能好到哪去,我看還不如在劉員外家享福呢。”
啪的一聲,楊柳一個巴掌打到了王小翠的臉上。
打完之後還揉了揉手腕,看着用手捂着臉的王小翠。
王小翠的娘忙上前要和楊柳撕扯,“你這個小寡婦,不守婦道的玩意,還敢動手打人?”
楊柳冷笑,“你閨女說的那是人話?在劉員外家享福是麼?明兒我就把你扔過去,讓你也享享福。”
趙氏也站到了楊柳身邊,“小翠娘,你要是覺得你閨女說的是人話,那咱倆就得打一架了。老孃今兒就拼了,我看你們誰再糟蹋我閨女和外孫女,我跟你們沒完。”
楊柳扶住趙氏的肩膀,不再理會王小翠母女。
周圍看熱鬧的有的說王小翠那話不好聽,也有的說寡婦就該在家安分首己,楊柳一概不予理會。
趙氏被楊柳剛才那一巴掌也激發起了鬥志,衝着劉氏說道:“你個沒人性的老貨,我真是瞎了眼和你做親家。”
趙氏正說着呢,張大貴就帶着張長仁從外面擠了進來。
張長仁一過來,就直接了當地說道:“清河大哥,你們咋能這麼糟蹋人,這事是你楊家不對,你們該道歉。”
楊清河本想回罵回去,可一看是張長仁來了,他又把話嚥了回去。
張長仁在村裏的威信還是很高的,他不光是里正,還是秀才老爺的爹。
楊柳一看張家這是仗勢欺人,眼睛一轉,就上前說道:“六叔,這話怎麼說?怎麼是我爹孃不對呢?難道他們把那麼小的孩子賣了就對了?”
張長仁義正言辭地說道:“孩子不是沒事麼?當老人的難免有糊塗的時候,你當兒媳婦的只能多擔待,怎麼還能讓自己孃家打上門?”
張大貴也附和道:“就是,六叔啊,咱家攤上這樣的媳婦,六叔可得幫忙管教管教。”
楊柳沒理會張大貴,而是上前在張長仁耳邊低聲說道:“可不是我讓的,是我爹孃當幾個孩子是我親生的,這才心裏忍不住氣。再說了,六叔真覺得這事過去了?我勸六叔還是替秀文兄弟多打算打算吧。”
張長仁一臉不解,不明白這事和張秀文有啥關係。
楊柳低聲解釋:“往後秀文兄弟是要走仕途的,讀書人最重的就是臉面和品格。若是往後秀文兄弟身居高位,被人翻出來,說他本家長輩把一個五歲的女娃賣給人當童養媳,你說那些世家大族會怎麼看?”
張長仁神情一變,臉色馬上變得蒼白了起來、。
這些事他不是一點都不懂,張秀文回來也說了不少。
二品大員被彈劾不孝而削了官職的也不是沒有。
這件事在河西村甚至是黑莽原可能都是小事,可就像楊柳說的,一旦張秀文身居高位,被翻出來,就會被無限放大。
“可是已經發生了,還能有啥辦法?”只要事情牽扯到張秀文,張長仁就沒了主意,生怕因爲自己影響了兒子的前程。
楊柳繼續低聲說:“六叔是秀文兄弟的親爹,若是六叔因爲看不慣這事,大義滅親,懲罰了歹人,那往後被翻出來,人家也得說六叔高義。”
張長仁眼睛一亮,楊柳的話真真兒的說到了他的心坎上。
“六叔,這事你處置的越嚴明公正,以後才能越讓人信服。”楊柳又加了一句,她就不信張長仁敢拿自己兒子的前程賭。
果然張長仁面露沉思之色,還一臉凝重。
楊柳退回到了爹孃的身邊,面色平靜地看着張家衆人。
她和張長仁的話在場的人也沒聽清,就是隱約聽見兩個字,也理解不了楊柳是什麼意思。
張長仁清了清嗓子,站在了中間。
“這事歸根結底是張家錯了,雖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四嫂是籤的正當的婚書。可桃桃畢竟還小,四嫂這麼做對孩子太殘忍了,於我張家名聲也不好。
這樣吧,就罰四嫂在祠堂跪上三天三夜。大傢伙也要記得,缺德的事不能幹。”
楊柳皺了皺眉,說了狠點罰,怎麼就跪上三天三夜。
在場的人都懵了,村上還沒有過這麼重的懲罰。在他們看來,這已經是天大的懲罰了。
劉氏大哭了起來,“你憑啥罰我跪三天?這小蹄子跟你說什麼了?是不是把你勾的魂兒都沒了?”
這話可謂殺人誅心了,楊柳是張長仁的侄媳婦,還是寡婦,這要是傳出了閒話,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張長仁臉色鐵青地看着張長山,“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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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長山自然明白什麼意思,拽過劉氏啪的一聲,就是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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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氏直接被打在了地上,張大富和黃氏忙上前把人扶起來。
楊柳冷笑道:“六叔,你看見了吧?咱張家有這樣的人,秀文兄弟在外面還能有什麼前程。”
張長仁厲聲說道:“往後村裏誰再傳閒話,就別怪我按照村規處置。張家的媳婦凡是說閒話的,都送回孃家,休妻總比敗家的好。”
說完就揹着手走了,留下看熱鬧的人面面相覷,不明白着閒話怎麼和在外面的秀才老爺扯到一起了,他們可不敢說秀才老爺。
楊柳則帶着楊清河和趙氏也走了,連句話都懶得和張家這些人說。
路上趙氏問道:“閨女,你和里正說啥了?你來之前她可不向着咱家。”
楊柳笑道:“我就說他這麼做對他兒子以後的仕途有影響,他就怕了。”
楊清河說道:“這事和秀才老爺有啥關係?你是胡編的?”
楊柳解釋:“爹,我可不是胡編的。讀書人重視名聲,就是家裏親戚做壞事了,對他們也有影響。往後里正看着,張家估計翻不出什麼風浪了。”
這事就是有利有弊,張家這些旁親享受張秀文這個秀才帶來的榮耀,自然也要受這名聲的制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