奄奄一息的秦素意已經疼到渾身麻木了,聽見這話絕望流淚。
“是陸凌松打的嗎?”江凝晚問道。
秦素意點點頭,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馬車裏已經暈過去的旬嬤嬤聽見動靜醒了過來,從馬車裏爬出來,看見這一幕心都要碎了。
“素意……”
侍衛連忙攔住旬嬤嬤,阻止她下馬車。
江凝晚看洪大夫已經包紮得差不多了,“待在路邊不是個事,附近只有玄月寺,先去寺廟!”
洪大夫應下。
隨後幾人把秦素意擡上馬車,趕往玄月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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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上,旬嬤嬤哭成了淚人。
抵達玄月寺後,江凝晚說明來意,住持有些吃驚,立刻喊人來幫忙,把重傷的兩人擡進了後院禪房。
江凝晚感激住持,“多謝住持願意收留我們,可否備些清水和食物?”
住持雙手合十,“施主救人性命,佛門中人豈有不行方便之禮。”
“水和食物馬上就送來,施主還有什麼需要都儘管開口。”
說完,住持看了一眼牀上的秦素意,眼裏有幾分愧疚。
“希望這姑娘能撿回一命。”
江凝晚疑惑,“住持上午的時候見到的就是她吧。”
“她沒死。”
住持雙手合十,垂眸道:“這姑娘是被一羣黑衣人送來的,說要給她超度,不然就滅了玄月寺上下。”
“老衲超度完之後,才發現她還有一口氣,自知無能力救下她,只能給她服了一顆小還金丹。”
聞言,江凝晚這才明白,秦素意那麼嚴重的傷,在亂葬崗待了一天,還沒死,還有力氣呼救。
是因爲住持給的小還金丹給她續了命。
“原來如此!”
一整夜,所有人都記掛着秦素意的生死。
江凝晚和洪大夫也竭盡了全力。
秦素意清醒了些後,聲音虛弱地開口:“江將軍,我想單獨與你說說話。”
江凝晚點點頭。
而後其他人退出了房間。
江凝晚蹲在牀邊,“你說吧。”
對於秦素意的傷,江凝晚並無把握,她能做的都做了,但能不能活下來,就看秦素意的造化了。
“謝謝你救了我,我應該不能活着回京都城了,我希望,你幫我給我哥帶句話,我在以前住的地方,攢了些銀錢,有三千兩,埋在槐樹底下了。”
聽見這話,江凝晚攥緊了手心。
“這錢你要留給秦北荒,爲什麼?”
秦素意對於她的問題覺得有些好笑,“他是我哥啊,如果不是他,我怎麼能回到逸王府呢。”
江凝晚不甘心追問:“爲什麼?你就那麼相信秦北荒沒有害你?”
“添星樓那回,你故意把我從樓上推下去,是秦北荒教你的吧?”
“還有湖邊約見江舟野,故意落水,也是秦北荒授意的吧?”
她起初並沒有懷疑過是秦北荒,直到聽到旬嬤嬤說,秦北荒對秦素意的傷視若無睹。
那她相信,秦北荒不是真的疼愛這個妹妹,只是利用她達成一些目的。
秦素意眼神黯然,“其實我哥只是想跟你和好,用的辦法是偏激了些,但我覺得他是真心悔過。”
“至於江舟野,他也只是想讓我嫁個好人家。”
“他說江將軍你是女中豪傑,你身邊的人都重情義有責任心,你的堂兄江舟野家中沒有太多姊妹,我嫁過去只享福,不站規矩。”
聞言,江凝晚眉頭緊鎖,“你不懷疑他騙你,是因爲,你與他是同母異父的妹妹。”
秦素意明顯錯愕了一下,又蒼白一笑。
“竟然被你發現了,江將軍果然冰雪聰明。”
“我是逸王妃的女兒。”
“哥哥說,我們是從同一個孃親肚子裏生出來的,我們才是真正的親兄妹。”
“他想把我接回家生活,但逸王府姓秦,所以必須要謊稱是逸王的私生女,才可以名正言順地回來。”
果然,跟江凝晚想的一樣。
但這樣聽起來,秦北荒像是真的爲秦素意好。
可事實顯然相反。
“秦北荒還跟你說過些什麼嗎?有什麼特別叮囑過你的?”
秦素意沉默半晌,想了想。
說:“哥哥說,不能讓別人發現我是逸王妃的女兒,不然就是欺君之罪,全家都會遭殃。”
“所以讓我一定要一口咬死,我是逸王的女兒。”
“人前要說逸王常去看望我,並讓大家認爲,我是逸王臨終前都放不下的人,讓大家看到逸王對我的重視。”
“才不會欺負我,懷疑我的身份。”
聽完後,江凝晚皺眉沉思。
這話聽起來似乎也沒有什麼奇怪之處。
總覺得這件事不該這麼簡單。
忽然秦素意又說:“倒是陸凌松,他除了發泄對我的怨恨之外,鞭刑拷打我,逼問我逸王臨終前是不是給了我什麼東西。”
聽見這話,江凝晚眉心一跳。
“那你怎麼說?”
秦素意一想起當時的折磨,就再次恐懼到流淚。
“我怕,我說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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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逼我交出來,我說我年紀尚小,逸王給我的東西,都是嬤嬤收起來的,嬤嬤病逝時,一併下葬了。”
“可他還是打我……還打斷了我的腿,把我扔到了亂葬崗。”
江凝晚眉頭緊鎖,這下確定陸凌松折磨秦素意,不光是因爲對秦北荒的恨,還是爲了一樣東西。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值得陸凌松冒着這麼大的風險,嚴刑拷打郡主,又把她折磨致死扔到亂葬崗?
“那個嬤嬤安葬在何處?”江凝晚問。
“湘柳鎮清溪村,瀑布旁的山坡上。”
江凝晚默默記下。
打算回去之後看一看,墳是否被動過。
“逸王從未探望過你,那這東西也就不存在,你是瞎編的?”
秦素意回答說:“是哥哥曾經教我的。”
“他說,逸王死後,很多人都在盯着他生前的遺物,所以可能會問及相關事情,他怕我露餡,所以讓我說隨嬤嬤下葬了。”
一聽到這裏,江凝晚便確定,這是秦北荒故意教她的。
秦素意此刻都沒有察覺到,她是被秦北荒給算計了。
“秦北荒不是什麼好人,他若是真對你好,就不會對你的求救視若無睹。”江凝晚冷聲說着。
秦素意感到難以置信,又震驚萬分,“你怎麼知道我求救?”
“旬嬤嬤說的。”
秦素意的眼淚又流了下來,聲音哽咽,“從小照顧我的嬤嬤,也姓旬。”
江凝晚一驚,“是同一個人?”
秦素意搖搖頭,“不是。”
“逸王府的旬嬤嬤,在我回逸王府之前,沒見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