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寒風悽悽,吹雪不休。
聽的一陣冷風呼嘯,江墨把臉從電腦上移開,偏頭看向窗外。
有些煩躁。
有些矛盾。
抽了一根菸,煩躁未減,矛盾愈加。
再捻滅了煙,看手錶,十一點了,冷煙若還沒回來。
手指點在桌子上,一下又一下。
猶豫,遲疑。
終是撥打了她的電話號碼,他已想好了怎麼跟她說話,不必柔情,不必關切,她既希望他討厭她。
他便如她所願。
反正,她也是沒有心的。
話語已醞釀好,還未出聲,電話卻是沒打通。
煩躁加深。
站起身,望着一窗飛雪,想了想,又打給了江浩,“爸,冷煙若在您那裏嗎?”
“不在。”
“好。”
要掛斷。
“等等。”江浩道。
“爸,還有什麼事?”
“既然喜歡冷煙若,便好好對待她。”
他輕笑一聲,“爸,您這交代真是奇怪了,她是我的妻子,我自然會對她好。您爲什麼還要巴巴的來交代?”
“……她是你的妻子,我的兒媳婦,這點我比誰都清楚。”
“清楚就好。”
有些事情,不必說明白。
有些事情,自然夠明白。
越矩了,就什麼都毀了。
又一支菸點完。
再起身,開了車,沿了街道四處尋找,最終停在了宋景的家門口。
“江先生?”宋景裹緊了衣衫,孕肚已經很明顯了,顯然沒有料想到門外會是江墨。
“冷煙若在這裏嗎?”
“不在。”
“那蕭易呢?在哪裏?”又問。
“呵。”宋景嘲諷的笑了,“這可奇怪了,你的妻子不見了,你卻來找蕭易要。怎麼,你上次把他打的還不夠嗎?”
“看來她不在這裏。”
他轉身就走。
是,冷煙若那種性子,即使喜歡蕭易,也憋在心裏不去找。就是那種沒有心的人。
宋景站在門口,衝着江墨涼涼道,“江先生,你和冷煙若都是一樣的人。你們還真是相配。不過,像你們這種人有什麼資格獲得幸福呢?我倒要看看,冷煙若會不會笑到最後。”
他回頭,“哼。與你何干。”
宋景只涼薄的笑,緩緩的關上門,關上一雙涼薄的眼。
再轉身,走兩步,落入蕭易的懷抱,“我們離開這裏吧。蕭易,忘了冷煙若。我陪你到國外,這次,我不會放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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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找了兩條街。
還是未見她。
後來,將車停在樓下,就這般坐在車裏抽了一支又一支的煙。
煙霧繚繞。他沒能找到冷煙若,也沒想過等,只是放空了心思的這般等。想着她趕快回來,想着質問她一番。
想着,更討厭她了。
凌晨六點多,天空裏泛了一點白,那熟悉的身影終於出現了。
瘦弱的女子裹了一聲髒灰的半溼大衣,髮絲凌亂,腳步極其緩慢的往小區裏頭走。
他猛地下車,拽住了她,“你跑到哪裏去了?”方才見到她臉上的淚痕和血跡,一閃而過的心疼,“怎麼搞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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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她卻微微的偏頭看向他的車,“江墨,你……你在等我?”
在外頭等我?
“誰等你了。不過在外頭抽一支菸。”開口習慣性的否認。
“哦。”她淺淺的笑,鬆了鬆胳膊,“我想先上樓去。”
“你到哪裏去了,這麼晚才回來?”
“放心,我沒有和別的男人鬼混。我不是撈女。我記得我還是你的妻子。這點,我記得。”所以啊,別再用常用的語句諷刺我。
我的身上有點疼。
我不想和你多說話,多爭論。
我想爲傷口上點藥,再睡一覺,我很困,很疼。
她摁了電梯,江墨跟着上去,低着頭審視着她,又伸手去撥她的頭髮,“既然記得是我的妻子,怎麼不早點回來?”
她拂開他的手,“我的樣子是不是很狼狽?如果我說我遇上搶劫的了,你相不相信?”
電梯開了。
她走在前頭,他見她後背滲透了絲絲的血跡,心裏頭忽然的就開始疼。
他挽着她的手進屋,一言不發的開始脫她的衣服。
“江墨,我這個樣子可不適合讓你發泄情欲。”她仰着脖子,臉上漫出一點無畏的笑。
大衣被扔在了地上。
他終於看見了她一身斑駁的血跡。
她依舊笑,“嗯,樣子有些不好看。不,我的樣子本來就不好看。”
“嗯,是不好看。”他去脫她的毛衣,帶了一層黏膩的血跡,冷煙若忍不住痛銀起來,“很疼?”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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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抿緊嘴脣搖頭。
“我有沒有說過不許撒謊,疼的時候就說疼。”他暈着怒氣,脫光了她的衣服,看到了她滲血的傷痕。
她低着頭,不說話。
他把她拉到沙發上坐下,他看着她光赤果果着上身,白皙的皮膚上交錯鞭痕,他的動作不自覺的變得溫柔。
拿了清水清洗,再拿酒精消毒,小心翼翼的上藥。
她一直抿緊了脣,偶爾泄出一點痛銀。
“疼就叫出來。”
“江墨……”她抽着氣,斷斷續續道,“你……”半天又道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江墨,你怎麼可以對我好?
江墨,我害怕你對我好。
“哼。疼也不叫出來。活該疼死你。”他氣惱,一點點的上藥,他看清楚了那些鞭痕,和多日前他讓她脫光/衣服時看到的鞭痕如出一轍。
如今,那些痕跡消淡了。新的痕跡又來了。
她卻笑了,眉頭緊皺,輕然,“嗯,都是我活該。”
“冷煙若,你!”
“……我很讓人討厭,不是嗎?”
“是。”
彼此說着違心的話,兩雙眸子流轉波光。
你不值得被人喜歡。
你很惹人討厭。
只是這樣。
她是趴在牀上睡着的,困到極致,自然就睡了。
後來,在模模糊糊裏聽到江墨的電話,“唐醫生,馬上過來我家一趟。”
醒來,手腕上已經插了一個針管,江墨坐在她的牀頭,緩緩的合上錢包。
“我想我可能去不了劇組了。”她輕輕的說。
“那便不去。”
她淺笑,“江墨,你不該簽了我這種演員,三番兩次的請假。耽誤了進度,再害你損失加重。”
“籤不籤,是我的事。”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