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凝晚聽着他平靜的話語,不禁感嘆,“還是你瞭解他。”
秦霜遲淡淡一笑,笑裏帶着幾分自嘲。
“畢竟是親兄弟。”
說着,他眸光深邃,回憶起從前,眼底泛起幾分暖意。
“我是父皇最小的一個兒子,生母生下我不久就病逝,所以我得到了父皇許多的偏愛。但父皇不在時,我是孤獨的,皇兄們就不愛跟我玩,我常常都是一個人。”
“只有皓翎皇兄願意帶着我,我將他當做唯一的兄長。”
“皓翎皇兄被立爲太子,父皇教導我今後要好好輔佐皇兄,要成爲皇兄的左膀右臂。所以我拼了命的背書習武,想要努力跟上皓翎皇兄的腳步。”
“他派我去北征,我也立誓要奪回北地國土,爲皇兄分憂。”
“卻從未想過,他是這世上最想要我死的人。”
秦霜遲說着,眼神變得黯然冰冷。
聽他說完,江凝晚心中感慨,當秦霜遲雙腿殘疾,又得知是被自己最敬愛的兄長所害時,不知該有多痛苦。
沉默許久,江凝晚不禁問道:“太后是皇帝生母,但卻格外疼你,皇帝會不會……”
秦霜遲明白她的意思。
眸光一暗。
“以前不覺得,但如今看來,不是沒可能。”
話音落,一股寒意親襲而來。
江凝晚不由得攥緊了手心,如今看來,皇帝不追查太后的死,也是有原因的。
真是……帝王無情。
“話說回來,皇帝害皇后的事情,皇后和秦承乾應該都不知道,若我們想要加以利用,還得查清皇后的頭疼病到底是如何導致的。”
“我猜測,可能是什麼特殊的毒藥。”
“分量輕,長期服用,診脈無法察覺。”
但是想要查皇后是怎麼中毒的,這件事很難,就在皇帝眼皮子底下,稍有不慎,暴露的風險很大。
秦霜遲沉思一二。
“若皇后是中毒,那逸王妃的頭疼病也可能是中毒,不如從逸王妃查起。”
聞言,江凝晚一驚,“可是逸王妃已經死了。”
屍身都已經腐爛了。
“若如你猜測,這毒是要長期下的,那最有可能給逸王妃下毒的,就是逸王府的人,逸王府的人都還活着,定能查到些許線索。”
秦霜遲說着,看江凝晚眉頭緊鎖,便知道她的爲難之處。
“我知道你不想再接近秦北荒,此事我讓蕭瀾去查。”
江凝晚點點頭,“也好,若他查不到,再想辦法。”
……
回京之後。
江凝晚便操持起了凌錦瀾的婚事。
備起了嫁妝。
按照計劃,兩人的婚期定在了中秋,秦淮照有自己的府邸,爲了方便,所以婚事在京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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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臨近婚期,秦淮照卻登門商量延遲婚期。
因爲黎陽家中來書信,他母親一定要參加,路途遙遠需要很長時間,所以婚期要推遲。
凌朝聞有些不滿,“這日子本是個黃道吉日,咱們之前不就商量好了嗎?你說你母親要來參加,怎麼早些不出發,若早些出發,也能趕在中秋前到。”
“現在一切都準備好了,要爲她一個人推遲婚期,這……”
凌錦瀾連忙拉住了凌朝聞的胳膊,才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秦淮照也知道這樣不妥。
十分愧疚,“我知道這樣改時間會耽誤很多事,但是我娘就我一個兒子,我成親這樣的大事,一生只一次,她想來看看。”
“所以……想與你們商量商量,如果實在不能延期的話,我就去信讓我娘回去。”
但他提出此事,自然是希望能有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凌錦瀾連忙說:“兒女成婚,父母高堂理應在場,這是應該的,就推遲些時日吧。”
說着,凌錦瀾看向江凝晚。
江凝晚點點頭,“推遲也行,但我看過了,後面的日子都沒有現定的日子好,你們夫妻倆若是不介意的話,推遲便是。”
凌錦瀾沒有猶豫,“推遲吧。”
秦淮照十分感激,朝江凝晚抱拳,“多謝!”
江凝晚沉聲道:“你要謝的不是我,是錦瀾。”
“你也說了,婚姻大事,此生一次,不能在黃道吉日成婚,始終是個遺憾。今後你要好好待她!”
聞言,秦淮照堅定點頭,“江將軍放心,我會加倍補償錦瀾的!”
見大家都同意了,凌朝聞也只好同意了,拍了拍秦淮照的肩,“你最好別忘了這些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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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錦瀾嫁到你家受委屈,我可不會輕饒你!”
秦淮照與凌錦瀾婚期推遲,倒是秦承乾和範若霜的婚事提前了,風光大辦。
範若霜成爲大皇子正妃,范家的地位也一下子提高了不少。
連帶着范家二公子也有了好差事,安排進了禁軍,在周凜手下做副指揮使。
而江溪如被貶爲側妃,令江秉德感到顏面無光,心中不滿。
範若霜與秦承乾成婚後,感情很好,如膠似漆,江溪如便尋機躲回了國公府,只盼着這一年快些過。
然而回家這天,江秉德出現在家門口,卻滿臉怒意,毫無預料中的喜色。
“今天回來住幾日?外面已經在傳你與大殿下生了隔閡,你這個時候跑回家,不是徒增議論嗎。”
“用過午膳便回宮吧。”
還沒進家門,就聽見父親這番趕人的話,江溪如心中不滿,“爹,女兒難得回來儘儘孝心,你就非要趕我走嗎?”
“讓我也像江凝晚那樣,與你斷絕關係,你就高興了?”
豈料話一出,便惹來江秉德憤怒的一巴掌。
就在大門前,當着那麼多人的。
絲毫不給她留面子。
“少與凝晚比!”
“凝晚現在是凌威將軍,深得皇上寵信,又與楚王恩愛和睦!哪像你這般,連個正妃之位都坐不穩,讓家族蒙羞!”
說完,江秉德拂袖而去。
江溪如咬咬牙,一股酸澀感涌出,父親以前從未這樣對待過她。
她想轉頭離去,可想到秦承乾,她更加不想面對。
便只能咬牙進了國公府。
走進院子裏,便見孃親滿臉喜色來迎接她,但孃的眼睛紅紅的,面容也憔悴了許多,兩鬢生了許多銀絲,蒼老了許多。
才幾個月不見,娘怎麼變成這樣了?
“娘……”
“溪如,娘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菜,走。”
江溪如正要開口詢問,前方出現的一幕,令她腦子一嗡,渾身冰冷,一下子什麼都明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