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驗證江凝晚心中猜測。
她特地離開行宮回京一趟,讓回春堂把千秋商行所有的天山佛蓮都收集了起來。
花了些時間,收集到了七支天山佛蓮。
這已經是個不小的數量了。
皇后這病的時間不長,按理說是沒有逸王妃那麼嚴重的,這七支足夠治好了。
她倒要看看皇后的頭疼病能不能好。
將藥材交給李太醫時,李太醫捧着一個錢箱給她。
“江將軍,按照咱們太醫院登記的這藥材價錢,一共是一萬四千兩,您點點。”
聞言,江凝晚一怔,糾正道:“這藥材在市面上最少五千兩一支。”
七支最少也要三萬五千兩。
李太醫面露難色,“但我們太醫院進價就是這個價錢。”
江凝晚追問:“你們太醫院的天山佛蓮是哪裏買的?我也去買!”
她就不信有人能兩千兩賣。
李太醫笑了笑說:“太醫院裏沒有天山佛蓮,這不是沒買到嗎。”
“……”
江凝晚欲言又止。
李太醫又說:“下官知道江將軍和回春堂的關係,想必也無需計較這點錢,爲皇上效忠,比什麼都重要!”
這話很明顯了,這藥材是皇上要的,他們想給多少錢就給多少錢。
若是不夠,那就只能江凝晚自己貼補了。
江凝晚無言以對。
“行吧,你跟皇上說一聲,這是回春堂能找到的所有天山佛蓮了,以後也不會再有了。”
若是一直提供下去,可要虧死了。
李太醫笑了笑,“江將軍盡力了,下官明白,皇上也定會體諒!”
隨後李太醫便拿走藥材去交差了。
望着李太醫離去的背影,江凝晚眸光一沉。
按照這些藥材服用的時間,想必在離開行宮前,皇后的病就能好了。
在行宮的日子逐漸平淡。
江凝晚等人會約着去後山打獵,行宮內景色怡人,格外愜意。
江溪如也爲了熬過這一年的時間,日日守在皇后牀榻前悉心照料。
起初皇后的病情有所好轉。
還籌備了一次晚宴。
但晚宴過後,碰上下雨,本就處於山中的行宮一下子寒氣親襲。
只是一夜,皇后的頭疼病又犯了。
反反覆覆,無法痊癒。
大約一個月後,皇后的病仍舊毫無起色。
不可能天山佛蓮都沒效果了。
於是江凝晚拜託張雲嵩幫忙留意。
這天李太醫再去給皇后診脈煎藥時,張雲嵩悄悄進入了李太醫的房間,檢查了房間裏的藥罐,找到了殘留的藥渣。
不久,匆匆跑來見江凝晚。
心急如焚,激動萬分。
“李太醫給皇后用的藥里根本就沒有天山佛蓮!”
聞言,江凝晚一驚。
“果然,難怪皇后的頭疼病反反覆覆。”
“你找找看那些天山佛蓮去哪兒了。”
張雲嵩點點頭,“好。”
第二天,江凝晚陪着姨母去看望皇后。
看見皇后身體虛弱,臉色蒼白臥牀休息,整個人毫無精氣神。
容貴妃關切一番後。
疑惑問道:“這李太醫是不是醫術不精啊?之前拿來的天山佛蓮不是很有用嗎?”
皇后眸光暗淡,緩緩開口:“李太醫說,這藥用多了,效果就沒那麼好了。”
“許是風寒導致的,風寒好了就能好些。”
容貴妃還想說什麼,但江凝晚拉住了她,該提醒的已經提醒了,就看皇后能不能想到李太醫了。
“那臣妾就不打擾皇后休息了,臣妾告退。”
江凝晚也起身行禮,“臣告退。”
離開皇后寢殿的路上,容貴妃一直心不在焉。
回到自己的住處,才敢拉着江凝晚的手問道:“你讓我去看皇后,就是爲了提起李太醫的醫術?”
“這李太醫莫非有什麼問題?他不是皇后的親信嗎?”
江凝晚警惕地看了看外面,做了個噓聲的手勢,“姨母別問了,此事不方便在這兒說。”
“等我查清楚了,有確切的結果了,再好好跟你解釋。”
“皇后的病,你別太過在意。”
看見她如此鄭重其事的模樣,容貴妃也能猜到此事不簡單,便認真點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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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晚,你查這些,可要小心啊。秦承乾雖然被廢了太子,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還是要提防着。”
“若是遇到什麼麻煩,儘管找我和你表哥。”
江凝晚笑了笑,“我知道了姨母。”
……
夏季快要過去,天氣漸漸轉涼。
皇帝也下令啓程回京。
就在啓程的前一晚,張雲嵩匆匆跑來。
“江將軍,我找到了!”張雲嵩緊張地關上房門。
“你讓我留意李太醫,今日收拾行裝的時候我才發現,那些天山佛蓮,一支都沒用掉!”
“還完完整整放在箱子裏呢!”
“李太醫鎖起來了,要不是收拾行裝我都沒發現。”
聽完之後,江凝晚有些吃驚,但也更加證實了她的猜測。
皇后的頭疼病是人爲的,而對方不想讓皇后的病好。
“你說這李太醫多大的膽子啊,連皇后的藥材都敢昧下。”張雲嵩心中震撼極了。
江凝晚幽幽道:“若無人授意,他怎麼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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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誰敢授意李太醫?”張雲嵩全然還沒意識到什麼。
但江凝晚認真看着他,沉默不語時,張雲嵩後背一陣發涼。
“你不會想說是……”
那兩個字,他都不敢說出口。
江凝晚冷聲打斷:“別瞎猜了,這件事就當不知道,旁人問起也就一問三不知。”
說着她拍了拍張雲嵩的肩膀,“保護好自己!”
張雲嵩點點頭,但走出房門,被寒意驚得打了個冷戰。
剛入秋的天氣,可真是寒冷徹骨。
夜裏。
江凝晚把這件事告訴了秦霜遲。
他聽完之後毫不驚訝。
江凝晚若有所思,猜測問道:“會不會是因爲太后的死?”
“皇后肯定脫不了干係,但當時皇上不肯追查,我以爲就這樣結束了呢。”
“可他爲什麼要用這樣的方式來對付皇后?他是一國之君,他想要怎麼處置皇后,都是他一句話的事情。”
秦霜遲慢悠悠地倒茶,“應該有不能明着動皇后的理由,亦或者皇后替他做過什麼見不得光的事。”
“這種頭疼病,短期內不會致人死亡,但能讓皇后無法插手後宮諸事,不廢后,但皇后已無實權。一方面能穩定皇后母族人心,一方面維護皇族顏面,彰顯帝后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