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李家門口，賀明帆都沒找到開口解釋的機會，因爲李冬根本就不理他，只和五個娃兒玩。
李奶奶等在門口，“怎麼回來晚了？”
李冬身上的冰冷融化，“仨寶睡懶覺不起牀。”
吃了中飯，李冬就帶着五個娃兒進屋休息，把賀明帆插在了門外。
李奶奶悄聲問孫女婿怎麼了？
賀明帆把自己幫扶三姐養大了三姐夫野心的事情告訴李奶奶。
“大寶不知道，是不是？”
“是。”
“你回去吧。”
李奶奶趕人，“夫妻離心最大的原因就是隱瞞。大寶對你家實心實意，你三姐兩年不着家，她也沒斷了你三姐的藥酒。”
“你偷偷摸摸防誰呢？防大寶生氣嗎？既然怕大寶生氣，你偷偷摸摸又是爲了什麼？”
賀明帆被趕走了，回到賀家，他就宣佈藥酒沒了。
賀紅梅不在意。
回孃家的賀紅薇也沒吭聲。
還在鵬城的賀紅莉還不知道，當然也就沒法反對。
賀紅蓮淡笑也沒說話。
韋永亮急了，“明帆，藥酒怎麼就沒了呢？我這裏還等着要呢？”
等着要？
每年都是在夏天就給了一整年的藥酒，怎麼就等着要了？
“老中醫那裏的藥酒沒了。”
“老中醫住在哪裏？我去求他。”
“大寶沒告訴我。”
“大寶呢？她不說回來的嗎？”
“她生氣了。什麼時候回來，我不知道。”
賀家人都着急起來，“明帆，你惹大寶生氣了？”
賀明帆看向賀紅蓮，“三姐，食材供應結束了。”
“好。”
賀紅蓮微笑，“我也準備辭了飯店經理的身份，誰愛幹誰幹去。”
“紅蓮！”
韋永亮急切的聲音都大了，“你不管飯店，誰管？”
“關我什麼事？”
賀紅蓮淡笑道，“我只拿了飯店一份工資，我還兼職後勤和採買。我不需要這份工資，只靠我單位那份工資就夠我零花的了。”
“起早貪黑的日子我過夠了，這種天氣，還是睡在溫暖的被窩裏舒服。”
韋永亮瞥見老丈人和丈母孃冷下了臉，忙解釋道，“爹，娘，飯店收入我都存起來了，將來都是子逸的。”
“與我無關。”
賀父轉臉看向大女婿，“向東，年前街道叫我去領回上交的物品。等上班了，你去看看，完整的就拉回來，碎的能補能沾的也拉回了，不能補沾的就扔了。”
賀紅蓮扯了扯四妹。
賀紅薇開口道，“爹，那些東西不知道哪天又禍害人，我不要。”
賀紅蓮緊跟着，“我也不要。”
賀紅梅問賀明帆，“小弟要不要？不要就別拉回來了。”
“我要。”
賀明帆看了眼自家爹，“我已經有五個孩子了，不要的話，靠什麼養活他們。等行情好轉，我都給賣了。大姐夫，拉回來堆進我東院去。”
耿向東點點頭，沒有人去看韋永亮變了的臉色。
韋永亮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明帆，我需要兩瓶藥酒，你看能不能從哪裏勻一下？”
“從哪裏勻？”
賀明帆冷冷盯着他，“藥酒已經沒了，每個人手裏的都是最後的救命稻草，你叫誰勻給你？”
要不到藥酒，韋永亮說起另外一件事，“鵬城那邊怎麼樣？我看你忙那邊忙了一年多了，應該是不錯的吧？”
賀明帆冷聲道，“從四個黑市分給你們後，我們就分開單幹了。誰想做什麼，就自己去做別問我，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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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單幹了嗎？”
韋永亮笑了起來，“小弟，江城衡遠電器廠是誰的？”
賀明帆冷着臉，“你要這麼說的話，該計較的是二姐夫和四姐夫。衡遠電器廠大姐夫是和大寶合夥的，我只佔一成。”
“就因爲這一成，我替三姐張羅炸串攤又張羅飯店。結果我們夫妻冷戰了，你又來找便宜。”
“這天底下的便宜事，除了我四個姐姐，誰都別想在我這裏佔了去。”
電器廠是大寶和大姐夫合夥的？
“是我對不起你和大寶。”
賀紅蓮紅了眼睛，“明天我去請求大寶原諒。”
“不用。”
賀明帆拒絕，“大寶氣的是我的隱瞞，沒有氣你們。我的姐姐都是好姐姐，大寶從來沒有說過你們一句不好，包括爹孃。”
“你活該你！”
賀紅梅直接用手上的抹布扔小弟，“拿電器廠一成你就內疚了？你瞞着大寶偷偷幫扶別人，你怎麼不內疚了？大寶可是一心一意拉扯你和你那些兄弟的。”
“別說她生氣了，我現在知道我也生氣，你大姐夫又揹着我瞎折騰！才把錢都分給三個孩子平靜了一些日子，這是又準備亂家嗎？都是經不起窮耐不得富的眼皮淺的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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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布準準地呼在賀明帆的臉上，他扯下抹布，“四姐夫，你有什麼需要？就這一次機會，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二姐夫那裏我也會彌補一下，以後四個姐夫別再找我，我也是靠我媳婦拉扯，她可不欠你們一絲一毫。”
張克勤偷偷看了眼媳婦，弱弱地道，“小弟，你把市場收回去吧，我拿着真沒用。”
賀明帆拒絕，“大姐夫的市場是大寶收的，她沒打算收其他三個市場，你們都自己拿着吧。”
提起市場，韋永亮眼睛一亮，“明帆，城西市場被你蓋上工廠了，城東市場是不是也可以？”
“呵呵。”
賀明帆冷笑，“城東開市場，找鬼給你做事啊？”
那一片墳地不可能平掉，就算平掉了，誰敢挖？就算挖了蓋了，誰敢住？誰敢去做事？
三姐夫不惜作弊拿到城東市場，賀明帆就告訴他媳婦了。他媳婦說不準他收城南和城北，這樣的話，城東就永遠在三姐夫手裏。
想到媳婦，賀明帆心裏又難受起來，爲了三姐，得罪自己的媳婦，真的划不來。
韋永亮被噎回來，心裏堵得慌，“我一分錢不要，送給小弟你。”
“噌！”
賀明帆猛地站起身，“大過年的，你送給我一個墓室什麼意思？”
韋永亮暗自腹誹，墓室是誰設計的？
“你們聊吧，別等我吃晚飯，我沒胃口。”
賀明帆擡腿離開了堂屋，堂屋徹底安靜下來。
耿曉慧起身去廚房做晚飯。
邵海燕已經在做了，“曉慧，我大哥在吼誰？我怎麼沒看到我大嫂和小海小江他們？沒回來嗎？”
耿曉慧搖頭，“別問。你就聽我小舅舅的安排就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