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傳言,我母妃藉口回家省親,與曾經的青梅竹馬林謙共處一室。
還說我長得與那林謙極爲相像,所以才讓父皇起了疑心。
但後來我才知道,那林謙根本就是楊廷州繼室柳眉新的入幕之賓。
我母妃因爲知曉了二人的私情,欲捅到我外祖楊廷州面前。
柳眉新讓人打暈了我母妃和林謙二人,鎖在房內,反咬一口!
而關於我長相的傳聞,則是楊雪柔向她母親獻計。
讓京中各大酒樓的說書人編撰了故事到處傳,才傳到了我父皇的耳朵裏!”
“我現如今都記得我母妃慘死時的模樣,以亂髮敷面,丟進豬圈,被豬啃食,我不該恨她們母女嗎?”
面對霍景玄懷疑的眼神,姜喜歇斯底里的反問道。
霍景玄愣了一下,他從玉神谷出來的時候。
姜喜的母妃已經死了,風言風語傳得滿城都是。
但他沒想過要去了解,也不想知道具體怎麼回事。
畢竟他那時也才十二歲,是個冷淡少年。
志在疆場,建功立業,對這種深宅祕事絲毫無感。
但他也是聽過姜喜母妃的傳聞的,說是投井自殺,卻原來死得如此悽慘麼?
“王爺,春桃不見了,她一個人留下來,一定別有居心。
您不能相信她的話,說不定她又在騙你!”
見霍景玄神情微動,北影以爲他又要相信姜喜了,於是急忙單膝下跪,高聲提醒。
霍景玄的注意力一直在姜喜身上,對那個春桃基本沒什麼印象。
此刻北影這麼一說,他才驚覺姜喜好像真的是一個人。
“你那個婢女呢?你把她藏哪兒去了?”霍景玄問。
姜喜笑,笑得很淡很淡:“她從小陪在我身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我此次來尋她,就是想確保她平安,眼下她既然已經無恙,那我定是讓她自尋活路去了。
何必讓她跟着我等死!”
“你倒還自己是在等死,那你當初爲何要欺騙本王?說什麼你是本王的娘子,荒唐!”
姜喜湊到霍景玄身邊,仰頭看着眼前這個黑衣如墨,身材高大的男人。
“所以皇叔到底是在生氣我騙你,還是在生氣我不是你娘子?
如果是後者,反正我們睡也睡了,我倒是不介意嫁給你!”
說着,蔥白的指尖沿着他的肩膀一路點過他的胸膛。
“做夢!”
霍景玄一把捏住她的手,用力的甩向一邊。
“別忘了,我是你皇叔!”
姜喜無所謂的聳聳肩:“皇叔怎麼了?又不是親的,你不過是個異性王,比我只大六歲而已!”
“那也不行!”
霍景玄拒絕得義正言辭。
“我跟隨你父皇打天下的時候,你還在流鼻涕呢!”
……
姜喜一臉黑線:“皇叔連我小時候什麼樣都記得,還敢說不喜歡我!”
霍景玄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對着北影下令道:“把她帶上,回京後再行處置!”
“不直接殺了她嗎?”北影愣愣的反問。
結果換來霍景玄一記犀利的眼刀。
嚇得北影立馬說:“是!”
由於已經趕了大半夜的路,人困馬乏,於是經過商議。
大家決定就在此處安營紮寨,暫時休整一晚,明天一早再繼續趕路。
士兵們搭起了行軍帳篷,北影也重新升起了火堆。
姜喜由另外兩名士兵看守着,哪裏也不能去。
“王爺,帳篷搭好了,你早些休息吧!”
北影在霍景玄的帳篷外升好了火堆,過來請霍景玄進帳休息。
霍景玄看了姜喜一眼,取下了自己身上的斗篷劈頭蓋臉的扔到了她身上。
姜喜眼前一黑,一把扯下頭上的斗篷,仰頭瞪着已經站了起來的霍景玄。
“本王怕你還沒進京就先凍死,那可就沒得玩兒了!”
霍景玄板着一張臉,語氣也是硬邦邦的,聽着就很欠揍。
但姜喜轉念就明白過來,霍景玄竟然開始關心她了。
雖然這麼理解有點牽強,可以前的霍曦東是全然不會管他人死活的。
這麼說來,自己打直球似的表白難不成還真起了作用?
這樣想着,姜喜趕緊換上一張諂妹的笑臉。
蜜雪言情小說 https://www.vegpulse.com/
“皇叔,山中溫差較大,你這一件薄薄的披風不足以讓阿喜禦寒。
不如讓我進你的帳篷跟你同睡吧,反正咱們也不是第一次同牀共枕了!”
![]() |
![]() |
姜喜說着,兔子一樣,先霍景玄一步進了帳篷躺下。
“王爺,這……”北影一臉驚慌。
這個姜喜膽子也太大了吧,居然敢搶王爺的帳篷,看王爺怎麼收拾她!
然而讓北影驚掉下巴的是,霍景玄不僅沒有懲罰姜喜,還揮手讓北影下去。
背影挺括的男人負着手,緩步走到帳篷前,看着裏面那個被火光照亮的黑影。
沉聲道:“出來,衆目睽睽之下,成何體統?”
姜喜的聲音隔着帳篷的簾子傳出來,已經有了幾分迷迷糊糊的倦意。
“咱們之間,更不成體統的事都做過,現在矜持給誰看?”
霍景玄身軀一凜,這丫頭說的什麼話?
他那是被迫的,跟現在這種清醒的狀態能比?
“皇叔要麼進來跟我同睡,要麼就在外頭守着吧!不要吵我,我要睡了!”
姜喜翻了個身,把蓋在身上的披風拉上去了點,呼吸淺淺,已然進入了夢鄉。
霍景玄站在外面,又想起這些天的同牀共枕。
每次都是他抱着她,然後她在他懷裏睡得安安穩穩。
不知爲何他竟然不覺得反感,只覺得溫馨。
夜風吹過,一陣涼意襲來,霍景玄這才驚覺自己在想些什麼。
搖搖頭,甩掉了腦中不該有的想法。
他究竟是着了什麼魔?竟然會覺得失憶後跟姜喜在一起的這段日子很溫馨?
看着帳篷裏已然睡着的女人,霍景玄並沒有強勢的把她叫起來,而是坐在了帳篷外的火堆旁。
明亮的火光映照着他那張冷峻的臉,也照亮了他眼中的一絲擔憂。
他是個聰明人,之前一直不願意去想,可剛才冷不丁冒出的想法讓他感到了一絲惶恐。
像他這樣冷酷無情的人,爲什麼在姜喜對自己做出那麼過分的事情後,沒有第一時間殺了她解恨?
難道真的只是因爲留着她好尋找寒鴉令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