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羽聞言震怒，眼神充滿殺氣。
“既然你承認了，那今日，新仇舊賬一起清算！”
他正愁找不到機會動手呢，秦淮照主動送上門來了。
“阿威阿武！給他點顏色瞧瞧！”周羽眼裏泛過一抹寒芒，直接鬆開了牽狗的繩子。
平日爲了將這些狗訓兇狠，常常會餓上三兩日，再喂藥激發野性，一旦咬上活物嚐到血腥，不咬死絕不鬆口。
兩條便能將一個大活人活活撕咬至死，而他這裏，有五條飢腸轆轆的狗。
繩子鬆開的一瞬，五條狗狂吠着撲向秦淮照。
秦淮照提起長劍便殺了起來。
月光下秦淮照的長劍泛着黑色的光澤，長劍揮過，猛獸的氣息令撲來的黑狗猛地停住，恐懼地往後退。
幾條狗圍着秦淮照，警惕不敢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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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一幕時，周羽驚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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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這樣？
“上啊！”他厲聲呵斥。
“嗚嗚嗚——”
幾條狗都夾起了尾巴。
秦淮照拿出一個藥瓶，單手撬開蓋子便朝那幾條狗撒去，藥粉隨着夜風飄散開，幾條狗聞見氣味立刻逃了。
這是秦淮照特地準備的，是老虎的糞便磨成的粉，百獸之王的氣息，這幾條狗再兇狠那也只是狗，豈會不怕？
周羽見狀氣得咬牙，沒有辦法只好自己提劍而上。
爲兄長報仇的機會不多！
他不想再等了！
兩人立刻交手打了起來，十分激烈。
幾條狗遠遠地躲開了。
凌錦瀾悄悄靠近，緊張地盯着那兩人。
周羽雖然力氣大，但身手卻遠不如秦淮照，當他意識到自己打不過秦淮照後，立刻找機會脫身逃跑。
不遠處凌錦瀾看見，撿起一塊石子，擊中周羽的膝蓋。
周羽痛呼一聲摔到在地。
就在這時，後方秦淮照飛身而上，長劍凌厲。
周羽倉皇回過身，便見泛着寒光的長劍已至身前。
“秦淮照你敢！”
話音剛落，長劍便洞穿了他的身體。
周羽口中涌出鮮血，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但一張嘴便是鮮血。
他不甘心地死死瞪着秦淮照。
秦淮照平靜地抽出長劍。
凌錦瀾心跳極快，震驚萬分，秦淮照竟然把周羽給殺了！
怎麼辦……
正當她緊張思考的時候，忽然一擡頭，長劍直指她喉嚨。
月光下，秦淮照神情凌厲，帶着寧可錯殺也不放過的狠絕。
在看清是凌錦瀾時，秦淮照瞳孔一震，及時收住了手，眼底閃過些許慌張。
“你怎麼在這裏……”
方才他就聽到有呼吸聲，還用石子擊倒了周羽。
他就好奇是什麼人會幫他。
沒想到是凌錦瀾。
凌錦瀾從樹後走出，看了一眼不遠處周羽的屍體，以及遠處黑暗中的幾條大黑狗。
“你爲什麼要殺周羽？”
“還在行宮動手，要是查出來你會被殺頭的！”
他可是大理寺少卿，破過無數案子，正得重用，前途無量。
秦淮照擦去劍上的血，淡淡道：“這是我與周羽的恩怨，與你無關。”
可凌錦瀾根本沒法信這與她無關。
秦淮照和周羽的恩怨，皆因她而起。
她內心五味雜陳，心中有些愧疚，是她連累了秦淮照。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你先回去！路上別讓人看見了！”秦淮照眉頭緊鎖，有些擔憂。
凌錦瀾卻不肯走。
看了看地上週羽的屍體，她緩緩走上前，拿出藥瓶，將藥水倒在周羽的臉上。
滋滋聲響起。
周羽的臉上迅速潰爛，濃郁的血腥味和焦味瀰漫開來。
林中的夜風已將猛獸氣味的藥粉吹散開。
受到血肉氣味的佑惑，暗處的幾條狗再次試探着靠近。
秦淮照見狀立刻拉住凌錦瀾的手臂，拉着她後退躲避。
兩人一步步往後退，那些黑狗便一點點逼近。
但它們的目標，並不是秦淮照和凌錦瀾。
而是地上那具屍體。
當聞到肉的香味，幾條大黑狗湊上去聞了聞，嘴邊涎水直流。
最後往周羽臉上一撲，撕咬了起來。
秦淮照心頭咯噔一下，下意識捂住了凌錦瀾的眼。
驀然她心跳加快，撲通撲通似要跳出胸腔。
雖然看不到，但黑狗啃咬吃肉搶食的聲音，也能聽出那是多麼殘忍的一幕。
但她絲毫不覺得周羽可憐。
這是他應得的。
“它們竟然會吃自己的主人。”秦淮照震驚不忍多看。
凌錦瀾拉下他蒙着自己雙眼的手，神情平靜地擡眸看他，“餓急了的畜生，眼裏只有食物。”
“更何況，周羽本來就是這樣訓練它們的。”
秦淮照眉頭緊蹙，想到她方才撒的藥水，便知道她今夜出現在此，本就是衝着周羽來的。
看着他複雜的神情，凌錦瀾心口微緊，極力平靜着語氣，淡淡道：“你都看到了，我就是這樣一個狠毒的女人。”
“我不是你心裏想的那種溫柔賢淑的大家閨秀。”
說完，她甚至不敢看秦淮照的神情，轉身便走。
秦淮照快步上前，抓住了她的手。
她疑惑回頭。
見秦淮照語氣認真道：“我也不是你心裏想的正直大公無私的人。”
凌錦瀾錯愕。
秦淮照回頭看了被黑狗啃食的屍體一眼，“你不也看到了嗎，大理寺少卿，有預謀的殺了人。”
聽見這話，凌錦瀾心跳加快，緊張得手心出了汗。
秦淮照：“既然我們對彼此都有誤解，不如重新認識瞭解一下？”
沉默許久，看着秦淮照那期待的眼神，凌錦瀾點了一下頭，“嗯。”
秦淮照脣角止不住地上揚。
但理智告訴他現在不是高興的時候。
他拉住凌錦瀾的胳膊，叮囑道：“你從西邊的小路回去，那邊是江舟野負責巡邏，即便被人發現了，他也能保護你。”
“不管明天發生什麼，都要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你晚上沒出過門。”
凌錦瀾不安地問道：“那你呢？”
秦淮照低笑一聲：“我們分開走，才不會被發現！”
凌錦瀾點點頭，回頭看了一眼，屍體已經被吃得不成樣子了。
她特地帶了這個藥水就是想毀屍滅跡，大家都知道這五條狗的德行，發瘋吃了自己主人也不奇怪。
“好，那我們分頭走，明天見。”凌錦瀾眼裏都是笑意。
“明天見。”秦淮照目送她遠去後，才獨自從另一個方向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