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謝苒沒回答他這問題，而是反問道：“他們是誰？”
其實不用問都知道是誰，除了謝子凡還能有誰呢。
“我們是不是要走了？”謝禹行也沒有回，而是固執的重複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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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苒在心裏輕輕嘆了一口氣，然後擡手叫他過來。
這孩子固執歸固執，對於姐姐的話還是聽的。
他乖乖走到謝苒跟前。
“我們的確是要離開謝家了。”謝苒認認真真地看着他的雙眼，一字一句說道，“因爲娘要改嫁了。”
“改嫁？”謝禹行還有些懵，他這幾天聽到不少風言風語，可都沒有當回事，直到今天謝子凡再次說起時，他才終於意識到不對勁。
“娘……爲什麼要改嫁？”他訥訥地問。
“因爲娘在這裏過的不開心，大家都欺負她。”謝苒柔聲說，“就像平時你被欺負時那樣，但不同的是，你被欺負了，娘跟我都會替你討回公道。可是娘被欺負了不行。”
“是因爲……爹爹不在了嗎？”謝禹行的眼睛有些酸，鼻尖也跟着紅起來。
“是啊。”謝苒輕聲道，“從前爹爹在的時候，娘被欺負了，爹爹會替她討回公道的。可爹爹走的這些年，娘一直都被欺負，受了很多委屈。所以啊，需要另外一個人來保護娘，你能明白嗎？”
謝禹行其實聽不太明白，可他卻知道，他要叫另外一個人爹爹了。
他的記憶中對謝謹之的印象雖不多，但他卻並不願意改口叫別人爹爹。
“那爹爹怎麼辦？”他紅着眼睛，沙啞地問。
“爹爹會在天上保佑我們的。”
謝苒攬過謝禹行，擡手用指尖輕輕擦掉他眼角的淚水：“還記得爹爹當初走的路嗎？等咱們離開了謝家，還要靠你去繼續走呢，完成爹爹未完成的路。”
“我記得。”他捏着小拳頭，用力點頭。
“記得就好。”謝苒微微一笑，“爹爹是被冤枉的，等咱們禹行將來長大了，也要替爹爹討回公道，好不好？”
“好！”謝禹行的臉上浮起一抹異樣的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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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太好哄了，謝苒原以爲還需要費好一番功夫呢，沒想到幾句話便將他說動了。
“姐姐，那我們什麼時候離開啊？”謝禹行又問。
“婚期還沒定下來呢。”謝苒說，“等定下來了，姐姐跟你說。”
“他……會對娘好嗎？”他試探着問。
他唯一擔心的，是徐氏。
謝苒聽見這句話，鼻尖一酸，差點沒忍住，落下淚來。
她嚥了口口水，將哽咽壓回去後，才勉強笑着說道：“有咱們在呢，他不敢不對娘好。”
“那就好。”到此時，謝禹行的臉上才露出一抹笑來。
謝苒總是將他當孩子，可連她自己都沒想到，這個孩子，滿心裏關心的都是母親。
謝苒原還擔心他知道這件事後會鬧，可如今來看，是她白擔心了。
謝禹行是她的弟弟，怎會拎不清事呢。
徐氏與顧昶安的事，算是定下來了，只是還沒請人看吉日。
更何況，寫往荊州的信也還沒有結果，這件事徐氏便也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