噌!一聲。
雙刀入鞘。
這一聲彷彿才讓看臺上的衆人回過神來。
只見紅衣少女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一身紅衣的那些破口,露出她凝脂般白皙的肌膚,和在肌膚上的傷痕……
只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就在她落下擂臺之後,她身上那些利齒虎弄出來的傷痕,已經不流血了。
整個人那種先前的破碎感,此刻已經逐漸消失了。
她甚至走到了一旁的仲裁官殷澤安跟前。
說道,“你的人贏了,你不宣佈嗎?”
殷澤安回過神來,他定定看向卓施然,已經意識到了不對勁。
但是卻無法準確說上來是哪裏不對。
商霆贏得太自然,她輸得也太自然……
可越是這麼自然,越是讓人覺得不對勁。
因爲輸贏原本就不是一件能讓人用自然來形容的事情。
而這個女子本就智多近妖,如果他察覺到了不對勁,那麼肯定有不對勁。
殷澤安擡眸朝着擂臺上的商霆看了一眼。
商霆雖然戴着面罩,但那一雙眉眼依舊能叫人瞧得清楚。
那雙眉眼裏,那英氣凜冽的幽藍瞳眸裏,一絲一毫勝利的愉悅都沒有。
很顯然,商霆也察覺到不對了。
商霆當然能察覺到不對,剛才和卓施然的戰鬥,看在大部分人眼裏,都是他佔絕對優勢。
都是他幾乎都不需要挪窩,輕輕鬆鬆就打得卓施然滿場亂飛。
都是他輕輕鬆鬆就戰勝了卓施然。
但商霆自己清楚,卓施然這種主動把她自己,送到他的攻擊下,再險險避開。
並且幾乎將他之後的攻擊給計算好了,或者不如說是安排好了……有多令人心中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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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說是被他打得滿場亂飛,不如說是她讓他把她打得滿場亂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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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根本就是兩碼事。
這個女子,實力極佳。
她甚至這樣一場下來,看似被他壓着打,但其實她身上那些傷,都沒有被他的鞭子所傷的。
她在演。
商霆已經察覺出來了,而且,也察覺出來她爲何在演了。
她在……拉高她自己的賠率。
商霆氣笑了。
殷澤安特意的安排,原本是爲了能夠讓她白做工十場試煉。
哪裏會想得到,特意的安排,竟然被這個女子當成了賺錢的手段之一呢?
卓施然站在殷澤安身旁,她隨意擡手,抹了抹自己頸側的鮮血。
又問了殷澤安一句,“你不宣佈嗎?”
殷澤安從齒縫裏擠出來一句,“卓施然,你究竟……想幹什麼?”
卓施然擡手抹血的動作停了下來,她側目看向殷澤安,眼眸裏露出一抹笑意來。
殷澤安只覺得她的笑裏,帶着挑釁之意。
他眉頭皺了皺。
就聽見了卓施然帶着挑釁的話語,問道,“怎麼?閣主這是怕了嗎?無妨啊,若是怕了,直接宣佈我贏了也行,我無所謂。”
這激將法,很拙劣。但卓施然甚至沒有什麼粉飾一下的打算,就差沒直接把我在激你四個字寫在臉上了。
就現在的情況,殷澤安說是騎虎難下也不爲過。
聽到卓施然這話,他咬牙道,“大言不慚!這場你都沒贏,我何以爲懼?!”
殷澤安說完,馬上就敲了鑼,宣佈了商霆的勝利。
並讓衆人靜待第二場。
按說場間時,會有醫官來給治療一下傷勢。
但是卓施然自己就是醫官,蔣天星派來的醫官有些尷尬地站在那裏。
“九……九姑娘。”
卓施然轉眸看向他,“醫官?”
“是、是的,閣主讓我前來……”醫官話都沒說完,就看到卓施然身上那些傷痕已經全部癒合了。
卓施然挑了挑眉,說道,“治傷就不用了。他還有別的話帶給我的嗎?”
“有。”醫官鬆了一口氣,繼續道,“閣主讓我給您帶話,說商家來的人,是商家那位目前在家族中備受重視的四小姐商鵲。”
“卓家來的是七長老卓奕。封家來的是封十小姐封染,已經被閣主攔下了下注,現在在閣主的雅間裏了。”
“言家來的是言祈少爺,閣主本以爲言家的人是來唱衰您的……”
卓施然聞言挑眉,“言祈不至於。”
“的確,這位言少爺是來支持您的,霍家的少爺也來了一位。”醫官說道。
卓施然問,“喔?霍清源還是霍之洲?”
“霍之洲少爺。”
卓施然點了點頭,“知道了。我沒什麼事了,你去和蔣天星說,按照原計劃就行。”
“好的。”醫官這才從卓施然這裏離開,去和蔣天星覆命去了。
卓施然坐在那兒,拿着塊巾子,擦着自己頸側和頸後的鮮血。
自語道:“商鵲……”
然後就對靈泉空間裏的鬼面蛛王說道,“小蜘蛛,大概有人是想來看我笑話的。畢竟我在京城狂了這麼久,好像誰也沒能收拾我,要是在這擂臺上,我真被馭獸師收拾了,甭管這人是不是他們商家的叛徒,都給他們長臉了。”
“不用擔心。”鬼面蛛王說道,“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卓施然笑了,“這我肯定相信。”
不過就算小蜘蛛沒能打贏也沒有關係,她會出手。
先前她在和商霆的交手中,對於商霆的攻擊手段,已經有了不少經驗。
馭獸師就是馭獸師,總歸有着馭獸師的弱點,對付近身的攻擊會沒有那麼容易。
所以他才會選擇長鞭當做武器,就是爲了以攻擊,將卓施然控制在離他較遠的地方,保持安全的距離。
只要想辦法近身就行了。
只不過……卓施然看得出來,這個對手不簡單。
雖然剛才那一場,她有所保留,其實躲得並不艱難,感覺好像一切都在按照自己的預設走。
但其實卓施然也能夠察覺得出來,對方明顯也有所保留。
就好像,也在試探她的深淺似的。
而且卓施然覺得,對方肯定已經覺察出來了她的保留。
下一場很關鍵,對方肯定會打得更加慎重。
不等卓施然多想,沒過多久,外面就響起了銅鑼聲。
昭示着第二場比試即將開始,準備入場。
卓施然仔細想了想,沒有將雙刀收回空間,而是在身後背好了。
對第二場的戰鬥,似乎已經做好了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