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傳說中連雞都不忍心殺的小菩薩,從頭看到尾,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結束了以後,古泠泠淡定如斯,冷靜的不像是個二十歲的女孩。
沈晏看向她的眼神裏帶着讚賞。
摘下手套放在一邊,古泠泠拿起來旁邊的記錄本翻看了幾頁,隨後擡頭看向沈晏:“我的實驗做完了,謝謝沈少爺提供的便利。”
沈晏揚脣:“不用客氣,促進醫學進步是我的榮幸。”他的目光落在牀上,眸光中閃爍着愉悅,音調微揚:“也是他們的榮幸。”
古泠泠點頭:“關於買沈少爺命的人,這個男人說每次聯繫都是互發郵件,他不知道對面是什麼人。”
剛才方合特意交代了讓古泠泠審問一下這件事情。
眼看着自己躺在解剖臺上,人爲刀俎,我爲魚肉,而且還是生生承受着痛苦,於達自然是什麼硬氣都沒了,招的一清二楚。
沈晏的手交叉相扣,一邊的手肘放在沙發扶手上,聽見古泠泠的話應了一聲:“嗯,多謝。”
“方合,送送古小姐。”
“是。”
方合應下,朝着外面攤了攤手:“古小姐,請。”
古泠泠朝着外面走去,被方合護送着,一起把那兩個小嘍囉都帶走了。
他們離開後,沈晏起身朝着前院走過來,正撞上回來的方合。
“小少爺。”
“嗯,把後院收拾收拾。”頓了頓,沈晏的眸色深沉,如同融入了濃濃夜色,音色雖然和緩,但語氣裏夾雜着若有若無的狠辣:“沒用的東西,都拿去喂狼。”
“是。”
“查查於達的郵箱,看是誰在搗鬼。”
於達是個莽夫,就算刪除了記錄,應該不會想到深層次的銷燬,說不定還可以恢復。
“是,小少爺。”
交代完了以後,沈晏朝着姜鯉的房間走過去,從明亮的地方冷不丁的到了黑暗的地方,他什麼都看不清楚,只覺得眼前一片漆黑。
抿了抿脣邊,沈晏擡手打開燈,房間內頓時就明亮了起來,彷彿所有的黑暗都被光明籠罩。
目光落在牀上,姜鯉還在沉睡,他擡腳走過去。
燈光落在她白瓷一般的小臉上,翻轉跳躍,像是不捨得離開一樣,可就是右邊那紅的腫起來的臉頰很礙眼。
沈晏沒注意到自己的眉毛都輕輕的擰了起來,伸手去碰姜鯉腫了的臉頰。
才剛碰到,手忽然被姜鯉抓住了,她毫不猶豫的抓着沈晏的手,一口就咬了上去,用了力氣,怎麼都不鬆口。
沈晏的眉毛倏地擰了起來,薄脣緊緊的抿着,甚至因爲疼痛的生理反應,手指本能的動了動。
側邊手掌被咬的出了血,可見姜鯉用了多大的力氣。
大概十幾秒鐘,姜鯉才慢慢的放鬆了力道,兩只手握着他一只手,看起來顯得她的手越發的小巧玲瓏。
她的牙齒漸漸離開了皮肉,脣瓣卻沒有,因爲她力道的鬆懈,軟軟的脣瓣貼上了被咬傷的地方,彷彿無意間撫慰了沈晏。
手指尖勾了勾,沈晏翻轉了手掌,把姜鯉的手握在手中,擡眼看向小臉。
本來皺巴巴的臉色似乎舒展了幾分,連眉間的褶皺都鬆了幾分。
姜鯉真的很像他養的那幾只小狼崽。
他把那幾只小狼崽帶回來的時候,他們都保持高度的警惕,連他喂的食物都要反覆嗅聞,確定有沒有危險。
只要有別的動靜,哪怕它們已經睡着了,也會馬上醒過來保持攻擊狀態。
沈晏養了那幾只小狼崽三個月,才讓它們慢慢的信任自己。
桃花眼裏的光芒明明滅滅,有些複雜,似乎看透了姜鯉,卻又覺得對於她的一切,自己並不瞭解。
沈晏呼出一口氣,把姜鯉的手放進被子裏,替她蓋了蓋被子,才關了燈出去。
姜鯉從昏睡中醒過來的時候,是第二天早上六點,外面的天已經亮了。
她轉了一下頭,臉蹭到了枕頭,疼的她眼淚都差點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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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了一會兒,她的記憶也都跟着回來了,昨天那個女人竟然敢打她,還打了她兩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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艹!這能忍?
姜鯉猛的坐起身,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沈晏的莊園,不由得皺眉,昨天於達給她打了麻醉劑以後,她什麼都不記得了,到底是怎麼回來的?沈晏救的她?
姜鯉起身下牀,穿上拖鞋朝着房間外走過去。
外面很安靜,沒人。
姜鯉抿了抿脣角,轉頭看了一眼沈晏的臥室,擡腳走過去,擰了一下門把手。
門開了。
姜鯉擡腳走了進去,幾乎是她進入房間的一瞬間,沈晏就睜開了眼睛,桃花眼裏都是銳利,這種警覺性絕不是一時半會鍛煉出來的,也絕對不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公子哥有的。
沈晏坐起身,轉頭看過去,看到姜鯉的一瞬間,眼裏的鋒銳消失殆盡,眸光變得溫和。
姜鯉站在原地沒動,眨了眨眼睛,右邊那塊腫的老高的臉頰看起來有些滑稽,又讓人心疼,聲音細軟,帶着初醒的朦朧。
“沈晏。”
喉嚨動了動,沈晏朝着姜鯉伸手:“鯉鯉,過來。”
姜鯉擡腳走過去,才剛剛走到沈晏面前,就被他擁入了懷裏。
他身上的清冽松香和淡淡的藥草香以不容抗拒的姿態全部都涌進她的鼻子裏,他身上的溫度也隨之傳過來,傳到四肢百骸。
姜鯉有些懵,察覺到被沈晏緊緊的抱着,眼裏的迷惑一閃而逝,忍不住擡起手拍了拍沈晏的背,動作有些遲疑。
沈晏抱着她,屬於小姑娘的香甜氣息一點點的涌進鼻端,似乎穩定了沈晏的心。
沈晏放開姜鯉,看了一眼她右邊臉頰,才伸手輕觸了一下,小姑娘就往後躲,聲音嬌氣的不行:“疼。”
沈晏收回手,姜鯉眼尖的看見他手上有牙印,連忙伸手,把他的手拉了回來,食指指腹拂過那個小牙印。
“沈晏,這是……我咬的嗎?”
軟軟的手指在那片牙印上拂過,棉花似的,沈晏掀了掀眼皮子,扇子似的睫毛上下翻飛,眸內含笑,脣角輕勾,逗貓似的:“嗯,你咬的,很疼,怎麼辦?”
姜鯉:“……”
好好的一個自己,可惜長了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