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一眼，那個人就被嚇哭了，連忙跪在地上，用自己的手去收那些液體，還想用乾燥的衣服給蹭乾淨。
一邊蹭一邊說話，聲音帶着哭腔，語氣都是顫抖的：“對不起對不起，我弄乾淨，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那個人越唸叨越恐懼，嘴皮子抖得厲害，根本不敢直視沈晏。
旁邊的人看了他一眼，都嫌棄的挪了挪地方，想要遠離他。
沈晏看着他沒有說話，更是把他嚇得六神無主，索性坐在地上大哭了起來，玩起來了賣慘的那一套。
“我家裏還有一位老母親需要養活，而且我前不久才剛剛結婚，我們連蜜月期都還沒過，我本來是想多掙點錢帶我媳婦兒去度蜜月的，可是沒想到會遇到這種事。”
“沈少爺，我也只是一個打工的，實在是沒辦法才會做這種事，可是這……這根本就不關我們的事啊。”
旁邊的另一個小嘍囉聽見了以後，連忙幫着他說話：“對對對，沈少爺，這和我們沒有關係，所有事情都是他，都是他讓我們做的，還有打姜小姐巴掌的事情，是她，是這個女人做的，跟我們可一點關係都沒有。”
這個小嘍囉顯然是個有心機的，擡手指了指於達，又指了指話梅，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他們身上，把自己摘出去，一乾二淨。
沈晏掀了掀眼皮子，眸子裏光華流轉，他看向那個小嘍囉，擡手拉了拉衣領。
旁邊的人都摸不清楚她是什麼心思，大氣不敢出一聲。
沈晏忽然嗤笑了一聲。
桃花眼微翹，眼尾上挑，泛着淡淡的粉色，像是一瓣桃花一樣，眼睛裏光彩熠熠，流光溢彩，漂亮的眼睛裏帶着笑，讓人看一眼便覺得如沐春風，那模樣，分明比妖魅還要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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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晏的聲音響在室內，不輕不重，不疾不徐，像是情人間的呢喃軟語，很容易就讓人卸下全部心防：“哦？是嗎？你們什麼都沒做？”
那兩個小嘍囉連忙點頭，像是小雞啄米一樣，堅定的表明自己的立場：“我們是不想跟沈少爺作對的，但是我們只是打工人，都在達……於達手下做事，不得不聽他調遣，所有事情都是他吩咐我們去做的。”
這話聽的旁邊的於達直冒火，怎麼都沒想到到頭來被自己人給坑了，不僅僅是話梅背叛了他，就連他手底下的兄弟都背叛了他。
“放屁，你他媽信口雌黃，難道給姜小姐用麻醉劑也是我指使你做的？”
那人啞口無言。
沈晏笑，可是那笑容卻半點沒有進入到眼睛裏，裏面都是細細碎碎的寒冰。
“這樣吧，沈某人向來崇尚禮尚往來，既然你們給我家小姑娘用了藥，那我也回敬一份，不過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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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聽聽聽，這話說的有理有據，語氣又是多麼的溫和有禮。
可是他們都知道絕對不是什麼好事，沈晏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放過他們。
“沈少爺，我們一定會重新做人……我們……我們會做一個正經生意，不會再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可……”
沈晏諷刺的掀了掀脣角，這兩個人不是誠心悔過，不過是希望活下來罷了，若是真的知道錯了，剛才就不應該找那麼多的藉口，而是認真誠懇的認錯。m.biqmgètn
沈閒笑了笑，眼睛裏閃爍着細碎的光芒，明明是那麼令人驚豔的眼睛，卻讓人覺得心裏直髮涼。
“古小姐的藥物需要臨牀試驗，這樣吧，你們配合她，也算是爲國家做貢獻了。”
“若是活下來了，那是造化，若是死了，醫學界的先驅工作者和廣大人民都不會忘記你們的。”
沈晏的聲音輕緩溫和，像是在講故事一樣，娓娓道來，卻聽的他們尾椎骨都是麻的。
藥物這種東西肯定存在一定的風險，他們如果真的幫忙試藥了，就算不死，萬一留下什麼後遺症之類的。
想到這兒，他們再次跪到地上，衝着沈晏直磕頭，磕的地板都跟着砰砰響，額頭上紅了一大片，卻無暇顧及，驚惶的如同無頭蒼蠅一樣：“求求你，沈少爺，求求你放過我們，我們給您磕頭了，我們家裏還有老婆孩子要養，求求你看在孩子的面子上……”
沈晏輕笑，一只手緩緩的捏着另一只手食指的指骨，擡眸看向他們，聲音裏帶了幾分懶散：“就是爲了孩子着想，你們這樣的父親才更應該好好受點教訓，將來才能好好教育孩子，不讓他們吃虧。”
這時，方合已經下來了，沈晏看了他一眼，起身，聲音輕緩：“把他們先關起來，一會兒送到古小姐那裏。”
“是。”
沈晏擡腳朝着樓上的解剖室走了過去。
房間裏，古泠泠已經全副武裝，穿着防護服，擡頭看向進來的沈晏。
話梅和於達被綁在牀上，已經被注射了麻醉劑，但是注射的量並不多，也就是說兩個人的意識還在，只不過是不能說話，不能做太劇烈的表情。
沈晏眸子低垂，極其細微的閃過了一絲笑意。
秦書葉這個徒弟，確實給他帶來了驚喜。
沈晏的目光移到古泠泠身上，眸光深斂，語氣意味不明：“古小姐不害怕嗎？”
她明白沈晏的意思，這兩個人現在是活生生的，和她以往所接觸的都不一樣。
大名鼎鼎的小菩薩是這樣的人，她面對這樣的境遇卻面不改色。
古泠泠的語氣淡淡的，彷彿只是平常的聊天，並沒有太大的情感波動。
“在我眼裏，他們只是需要我解剖的兩具身體而已。”
沈晏點頭，走到旁邊坐在了沙發上，一條腿翹在另一條腿上，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擡眼看向古泠泠，輕勾脣角：“古小姐，可以開始了。”
古泠泠的眼睛裏閃過了一抹驚訝，迅疾如光，不過瞬間，就恢復如常，點了點頭。
整個過程中，古泠泠面不改色，有條不紊的進行着自己的工作，而沈晏坐在旁邊，從頭到尾觀察着古泠泠，看着這場解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