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峙良久，最終以馮太后的一句話結束。
“瞧你，還是這麼聰明。”她輕輕笑了起來，彷彿剛才起了殺心的那個人不是她一樣。
“今日叫你進宮來，這麼多年未見，也不過是哀家想看看你罷了。”
她似乎打算大事化小。
顧昭也沒有與她僵持：“娘娘如今見到了，滿意了？”
馮太后笑笑：“甚是滿意。”
他們倆都在打啞謎，誰也不去提當年的事。
彷彿這樣，那些事就可以從未發生過一樣。
可是哪知，馮太后突然話鋒一轉，看向謝苒：“說起來，謝大人的女兒，倒是跟他長的很像。”
謝謹之？
猛一下聽到自己父親的名字，謝苒的心都跟着顫了顫。
直覺告訴她，馮太后接下來要說的話，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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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顧昭的臉色都微微變了一下。
他這一點細微的變化被馮太后看在眼中。
後者揚起脣，微微一笑：“哀家若記得不錯的話，當初送你離開京城的，便是謝大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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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謹之可是拼死將顧昭送出了宮。
不僅如此，還讓他安全離開了京城。
否則，馮太后又何必大海撈針一般的找了顧昭這麼多年呢？
“娘娘記得沒錯，的確是謝大人幫的忙。”曹繼安接了話，笑眯眯道，“從前就知殿下是知恩圖報之人，如今一看，的確如此。”
他一邊說，一邊看着謝苒的臉色。
果然，謝苒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她知道當年馮太后和曹繼安對自己的父親做了什麼。
他們兩個如今突然提起這件事，非但沒有感覺恥辱，甚至還得意洋洋。
他們說這些話要表達的意思是什麼，謝苒也猜的出來。
是想離間謝苒跟顧昭之間的關係。
他們是想說……顧昭之所以現在對謝苒這麼好，無非是看在謝謹之的份上。
這若是換做從前的謝苒，或許就真的遂了他們的意，懷疑起顧昭的動機來。
可是經歷這麼多事，她哪裏還不明白顧昭的心呢。
謝苒狠狠咬了一下嘴脣，齒尖咬破嘴脣，有血絲滲出，一抹疼痛從脣上蔓延開來，讓她原本有些恍惚的思緒也頓時清明幾分。
她扭頭看向顧昭，眼睛雖然紅着，但眸底的神情卻明明白白的寫着信任。
無論馮太后說什麼，她都不會信的。
她只信顧昭說的。
畢竟，拿命救她的人，只有顧昭。
而顧昭看見她眼中神情，心中除了感動，便是一抹無法言說的歡喜。
他知道，自己沒有看錯人。
兩人之間的眼神交流看的曹繼安心中邪火叢生。
他甚至想走上前打斷他們倆。
可馮太后沒有發話。
“娘娘想見也見到了，能否允許我攜妹出宮？”顧昭緩聲說道。
宮中是個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可能不能順利出去，卻是個未知數。
馮太后顯然不準備就這麼輕易的放他走。
若是這一放，他轉頭便離開了京城又能怎麼辦？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顧昭能爲了謝苒進宮一次，可誰也不能保證他會不會突然心狠不管顧家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