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林給李爺爺放了半天假,就爲了讓李爺爺把牛祖宗給伺候好了。
李爺爺隨便吃了兩口飯,就忙着在廚房與院牆之間搭牛棚,壘牛槽,李位軍被他指揮得團團轉。
李冬和邵海燕也成了打下手的小工。
賀明帆回到家,聽說自家媳婦和邵海燕騎着牛和驢回牛坳了,騎上三輪車來牛坳接人。
賀明帆就成了搭牛棚的主力……
天黑了,賀明帆開着三輪車帶着李冬和邵海燕離開,李爺爺擔心牛和驢,決定睡在新搭的牛棚裏。
李進讓這才跑來李家,“爹,有牛又有驢,咱們多分一些地吧?”
“去去去!”
李爺爺不耐煩地趕人,“誰和你咱們咱們的?我帶着軍子民子一起種地,你自己拿着鋤頭刨地去!”
本不想關院門的李爺爺,趕走兒子後,插上了院門。
想回來佔便宜?沒門!
重新睡在牛和驢身邊的李爺爺哼着小曲兒。被趕出李家的李進讓咬牙,大寶越來越有錢,他家卻越來越窮。
……
顏家父母又來了,去年夏天就來買走了四瓶藥酒。
當時李冬還擔心藥酒價格太貴,顏父弄了灰色收入,誰知道是因爲顏母孃家有底蘊,保存了不少書畫下來。
但李冬仍然沒按賀明帆說的一千塊錢一瓶賣,只收了一千六,給了四瓶,並告訴他們以後跟着行情漲,她最多就能分出四瓶來,她一大家子還要保證供得上呢。
跟着顏父顏母一起回來的還有顏菲菲和她的兩個孩子。
“姥姥、姥爺、媽媽,小舅媽。”
顏菲菲笑容滿面地和賀家堂屋裏的人打招呼。
耿洋牽着打扮得像個小公主似的妹妹叫了一圈人,叫到李冬面前,還問他的兩個小表叔呢?
東屋裏睡午覺的賀承海賀承江被吵醒了,倆娃自己下了牀,光着腳就跑了出來。
李冬拉着兩娃給他們介紹小夥伴,“他們是耿洋和耿婷,但是他們叫你們小表叔。”
賀承海和賀承江不明白,堅持喊哥哥和妹妹。
李冬不在意,賀紅梅不準,拉着兩個侄子教他們輩分不等,不能喊哥哥姐姐,就喊名字。
賀承海賀承江就叫耿洋耿婷也喊他們名字。稱呼這一關才算過去。
顏父顏母得了藥酒,坐了會,仍然和去年一樣沒有留下吃飯就走了。
顏菲菲是帶着兩個孩子回來住一段時間的,她閨女都快兩歲了,還沒見過爺爺奶奶。
這話當然是從耿婷角度說的。耿婷會喊人後,聽到別的小朋友喊爺爺奶奶,她也要爺爺奶奶。
而且暑假後,她兒子就要上一年級了,讓兒子回來放鬆一下。
顏菲菲的性子比以前好很多了,也不會有看不上賀家的傲氣了,但李冬和賀家人對她都淡淡的,對兩個孩子還是不錯的。
賀承海和賀承江兄弟倆有的,這對兄妹也有,從沒偏心過。
顏菲菲很滿足,對於自己曾經做過的蠢事,她知道傷口和隔閡已經存在,不再去爭不屬於自己的疼寵。
韋子涵的傲氣更甚,因爲她爸爸由副變正了,她就是他們大院的公主。
不過在李冬面前,她還是很‘輕易近人’的,“小舅媽,她怎麼回來了?”
她,當然指的就是顏菲菲了。
李冬笑道,“你能回來過暑假,她和洋洋婷婷就不能回來過暑假嗎?”
“哼!”
韋子涵輕哼一聲,“我要是知道她回來,我就跟同學們去參加夏令營了。”
“你沒超齡嗎?”
從小就缺乏精神和物質生活的李冬並不知道夏令營的年齡期限。
“最大17歲,我今年不去,明年就超了。”
“那你沒什麼不去?”
“聽說就像訓新兵一樣。”
“這不是一個好機會嗎?錯過了,你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我不去。”
韋子涵噘嘴,“曬黑了不說,還有很多討厭的男生。”
李冬笑道,“那就別推卸責任在別人身上,咱們可不做無理又傲慢的女人,很讓人討厭的,對不對?”
韋子涵愣了一下,就收斂了身上的傲氣,“小舅媽,我聽說你有一頭毛驢。”
李冬挑眉,“你不會是爲了毛驢回來的吧?”
“就是爲了它。”
韋子涵用力點頭,“我想騎馬,可我們這裏不但沒有馬,連毛驢都沒有。小舅舅真疼您。”
韋子涵的羨慕讓李冬失笑,“子涵,如果有一天,一個帥氣俊俏的男孩子牽着一頭毛驢送給你,說要娶你爲妻,你會答應嗎?好好想想再回答。我去牛坳把毛驢騎回來。”
……
顏菲菲跟着李冬一起去牛坳,因爲李冬需要一個人把‘電驢子’騎回來。
賀明帆不在家,韋子涵未成年,其他都是小孩和老人,只有顏菲菲適合。
“聽說這個電動助力車680一輛。相當於一個工人幾年的工資,但仍然一輛難求。”
李冬沒接話,顏菲菲繼續道,“小舅舅是不是認識電動助力車廠的人?”
李冬“……”你自己也認識,還認識仨。
大姐夫已經把明面上的財產全給子女分了,這個廠子的事,連大姐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他直接給騎回來的。”
“小舅舅對你真好。”
又來個羨慕的?“鞋合不合腳只有自己知道,羨慕別人的日子做什麼?過好自己的日子才是。”
“可是日子很難過啊。”
“那得看你怎麼過?無欲無求試試?保證覺得日子很好過。”
顏菲菲不說話了,人活一輩子,誰能做到無欲無求?和尚還要填飽肚子呢。
剛拐進牛坳岔路口,就看到毛驢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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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李爺爺以一天三毛錢的價格把毛驢給出租了。
真廉價啊!
“不租了。”
李冬把電動助力車交給顏菲菲,下了地裏就拽住毛驢的繮繩,“這是我的坐騎,我回來騎它的。”
正使用的社員不同意,他交了兩天錢了。
李冬拿出一塊錢給他,搶走了自己的毛驢,對着東邊那牽着牛犁地的李位軍大喊,“軍子,把鑰匙給我拿過來。”
李位軍忙把繩子甩給李爺爺,“大寶姐喊我了,把家裏鑰匙給我。”
等李位軍到了村主路,李冬就批評他,“我把毛驢交給你,你就以一天三毛錢出租了?”
“不是我,是爺爺。”
李位軍忙給自己辯解,“爺爺說搶種趕時間。”
趕時間?
分產了,誰趕時間誰自己不會挑燈夜戰啊?
“回去給我拿鞍具,我要把毛驢騎走。”
“爺爺租出去很多天,都收了錢了。”
“叫他退了。今天的這家,我連明天的錢都給退了。四毛錢還沒找給我,你記得去要回來。”
不要回來的話,再被宣傳退租就五毛一天,還不冤死?一天虧兩毛錢不重要,但是委屈不能受。
“我知道了。”
李位軍騎着電動助力車回去的。李冬叫他騎的,她不想在無風的樹下蒸着。
二人一驢無聊地等在樹下,等到了一個熟人。
“大寶?菲菲?你們怎麼站在這裏?”
“李紅?”
“李紅?”
李冬和顏菲菲差點都沒認出李紅來。
長長的大波浪,濃重的黑眼線,亮晶晶的脣彩,大膽豔麗,和以前的模樣完全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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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紅擡手轉着自己胸前的髮梢,“怎麼?認不出我來了吧?我回來,誰都沒認出來。”
李紅是從村裏往外走的。李冬和顏菲菲只顧在樹下躲陰涼,沒往兩邊看。
“是沒認出來,你這是打算去哪裏?”
“我打算去竹縣找你,你回來了正好,我們回去說話。”
等了一身汗兩個人,又徒步進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