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凝晚倏然一笑,語氣輕鬆:“你在開什麼玩笑,江國公。”
那淡漠說笑般的語氣,猶如一把利刃。
江秉德心中一緊,遲遲沒能說出話來。
“是因爲溪如嗎?”
“你就不能接納她?都是我的女兒,你要我怎麼做?”
江凝晚輕笑一聲,“江國公,我想你大概是誤會了,我哪有資格和身份對您和江溪如做要求呢。”
“你無需做任何事。”
“我們只是同僚關係,再無其他。”
江秉德心口猶如針扎,不甘心地追問:“你有條件儘管提,我能做到的都會盡力去彌補!”
江凝晚漠然道:“說過的話我不想說第二遍了。”
“江國公若無其他事,就請回吧。”
“楚王府的事無需你插手。”
“蕭瀾!送客!”
說完,江凝晚便擡步離去,頭也沒回。
江秉德還想再追上去,卻被蕭瀾攔住,做了個請的手勢,“江國公,我送您。”
江秉德心情低落,沉重地邁開腳步,離開了楚王府。
江秉德走後,江凝晚與秦霜遲一起用午膳。
午膳後,梨春送來一封書信,“回春堂洪大夫讓人送來的。”
江凝晚打開看了一眼,眼眸一亮。
“乾國的各方勢力已經打到都城了,想必皇位歸屬就快有定論。”
“眼下倒是我們結交的好機會。”
秦霜遲微微一驚,“是那個鬼面閻羅的來信?”
江凝晚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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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覺得這個人有些熟悉,你與他是舊識嗎?”
聽到他問起,江凝晚也就不再遮掩,“他是我羅叔叔。”
“小時候他還抱過我,帶着我玩呢。”
“他現在所擁戴的九皇子,已經快打到都城了,但遇到些麻煩,希望我能相助一二!”
秦霜遲聽了並不吃驚,上一回在澤川時,他就覺得江凝晚與鬼面閻羅關係匪淺。
“既如此,那當然要幫!”
“危難之際相助,結交一二,將來乾國安定,於我們有利無害。”
江凝晚皺眉思索道:“可幫他們這個忙,至少要五千兵馬,如此大的調動,就怕讓皇帝察覺。”
“得想個辦法,名正言順地去。”
等到乾國安定下來,她的千秋商行還得開到乾國去。
……
然而機會很快就來了。
乾國各方勢力已經打到都城,到了爭奪皇位的最後階段,正是乾國最亂的時候。
早朝時皇帝提起:“近來邊境屢遭乾國來犯,乾國內爭奪皇位正亂上加亂,正是我們趁虛而入的好機會。”
“可有哪位將軍願率軍南下?”
皇上的意圖很明顯,就是想趁着乾國爭皇位的時候,逼他們割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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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一口氣吞下乾國不可能,但多割幾座城池,還是吃得下。
陸凌松幾乎是第一個上前的,“臣願前往!”
江凝晚慢了一步,“臣願前往!”
秦北荒隨即也站了出來,“臣也願意!”
皇上讚賞地點點頭,“既如此,那就暫定你們三人,散朝後到御書房商議攻打對策。”
“是!”
散朝後三人到了御書房,各自說了對策。
陸凌松野心勃勃,想要的可不止是一兩座城池,他想要的甚至是半個乾國。
這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但卻正合皇上心意,便欽定陸凌松爲統帥,南下攻打乾國。
這對江凝晚而言,是機會卻也是麻煩。
現在不止要幫羅叔叔解決內患,還要幫他解決這些外敵。
不過危機之中,能謀取的利益也更大。
江凝晚想得出神,沒有聽到秦北荒在後面叫她。
忽然秦北荒追上來,攔住了她。
江凝晚一驚,“幹什麼?”
秦北荒看她的眼神裏,竟然多了幾分心疼,這令江凝晚感到莫名其妙。
“你……身體還好嗎?”
江凝晚繞開他,淡淡道:“挺好的。”
“你的武功是從小學的嗎?是跟凌老將軍學的?”
江凝晚不明所以,“你問這些做什麼?想偷師?”
秦北荒連忙解釋:“不是。”
“只是問問。”
“你有時間嗎?這回南下攻打乾國,可有想法?我們可以聊聊嗎?”
江凝晚腳步不停,“我們沒什麼好聊的,公事公辦,皇上怎麼吩咐,我們就怎麼做。”
她有想法也已經在御書房內說過了,乾國各方勢力爭奪皇位,他們爭的是整個乾國,豈會割讓一半半個國家來免於外戰?
乾國的兵力還沒有弱到那個地步。
但皇上卻不聽,並對陸凌松寄予厚望。
秦北荒笑了笑,“很高興又能在戰場上看到你。”
江凝晚皺眉看了他一眼,沒有回話,快步離去。
望着江凝晚冷漠離去的背影,秦北荒目光深邃,內心五味雜陳。
這段時間在逸王府,他彷彿隨時隨地都能看到江凝晚的身影,但與現在的身影不同,他看到的都是江凝晚虛弱的樣子。
井井有條的操持着府中的一切。
風風光光地爲母親辦了壽宴,不辭辛苦地打點結交各家人脈的禮物,處處都花費了不少心思。
整個逸王府,彷彿都是江凝晚生活過的痕跡。
那些畫面一次比一次清晰。
他漸漸發現,那些不是幻覺。
而是他的……記憶。
他不知是何時開始有了這些記憶,只知道一點一滴,越來越多,涌現在腦海中。
回到逸王府。
幾個潑皮無賴正在糾纏秦漸漸。
氣焰囂張。
“再不還錢,信不信我們報官了!”
“你哥那麼大個將軍,豈會沒錢?再還不上鬧到官府,丟臉的可不是我們!”
秦漸漸被推搡在地,哭着說:“我會還的!”
“再給我些時間!”
秦北荒臉色難看,呵斥一聲:“大膽!你們竟敢擅闖逸王府!”
幾人嚇得後退了一步。
“秦將軍是吧?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是當官的也不能欠債不還!”
“再還不上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秦北荒怒斥:“錢會還上的!你們現在立刻滾出去!再敢來騷擾,別怪我不客氣!”
武將的氣勢下,幾人還是畏懼地離開了逸王府。
秦北迴頭看秦漸漸,“沒事吧?欠了多少錢,怎麼不告訴我?”
秦漸漸委屈地低下頭,“都是陸清珩當家時四處借的,她是一點沒花自己的錢,京都城內外的錢莊都被她借了個遍,欠賬現在有一萬八千多兩……”
“根本還不上!”
娶了陸清珩,真是倒了大黴。
她倒是被休了一走了之,卻給他們留下了大一筆欠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