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遲懇求道:“她也是爲了我才遠赴北地,鬧出這種事,我也有責任,只求皇兄饒她性命,讓她在楚王府安穩生下孩子。”
皇上思量片刻,又問:“江凝晚可不一定容得下她,你想好了?”
秦霜遲沉默了一會,還是咬牙說:“想好了!”
聞言,皇上眸光一閃。
留個周聽煦在楚王府,只怕楚王與楚王妃的關係,更生罅隙。
“好吧,既然你爲她求情,那朕就饒了她!”
“至於皇后,朕會嚴懲!”
說到這裏,皇上語氣又冷了幾分。
當天,皇后被徹底剝奪了六宮之權,禁足鳳棲宮,無令不得外出。
等到秦霜遲和周聽煦回來,江凝晚也正好得到了宮裏的消息,皇后已經被罰了。
雖然比起她想要的結果差太遠了,但這樣的處置,也不意外。
江凝晚吩咐道:“可以不用盯着周聽煦了,把她房間恢復成原樣,每天可以讓侯雲楓去看她,照顧她。”
“是。”梨春立刻去安排。
秦霜遲緩緩走到椅子上坐下,倒了杯茶,“其實把侯雲楓往皇上面前一帶,事情就能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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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想給周聽煦一條活路,你不恨她嗎?”
江凝晚接過茶微抿一口。
“恨?說不上。”
“最多是有些討厭罷了。”
“看到她爹寧願把一切都給周羽這個非親生的兒子,倒是有些同情她。”
她想到了自己曾在家遭受的不公。
她們都是不被偏愛的孩子。
“她還懷着孩子呢,給她一條活路,也是給那個孩子一條活路,起碼孩子生下來還有娘,不然該怎麼長大。”
“也算行善積德了。”
秦霜遲眸光溫柔,低笑道:“你就是心善。”
“但願能換來些福氣庇佑。”
江凝晚揚起脣角,“一定會的!老天會眷顧我們!”
……
周聽煦的反水,害皇后被剝奪六宮之權,只剩了個皇后的名號,已無皇后實權。
周凜暴跳如雷。
“這個孽女!我真是白養她了!”
“從今日起,將周聽煦逐出周家,周家沒有周聽煦這個人,她不再是我周凜的女兒,再也不許她踏入周家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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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與周聽煦斷絕了關係。
周聽煦也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但至少現在,她和孩子的性命保住了。
這天,江秉德忽然登門。
秦霜遲前往正廳待客。
剛坐下。
江秉德便神情嚴肅地開口:“楚王可還記得當初對凝晚的承諾?”
秦霜遲微微一怔,“當然記得。”
“國公爺竟是爲此事而來。”
看他如此輕鬆的樣子,江秉德眉間生出幾分怒意,重重地放下了茶杯。
“既然記得,那爲何將周聽煦留在府中?”
“她腹中孩子既然不是楚王的,便該早些送走才是!”
原來是爲周聽煦來質問他的。
秦霜遲笑了笑,“國公爺當初不還勸凝晚接受她嗎?怎麼這麼快就態度大變了?”
江秉德臉色微微一僵。
“那是因爲我以爲孩子是你的!撫養孩子是她的職責,但既然不是,還請楚王遵守承諾!”
“不能納妾,這周聽煦趁早送走!”
既然孩子不是楚王的,江凝晚當然不能白白替別人養孩子!
走到房門外的江凝晚恰巧聽見了所有談話。
她緩緩走進廳內,語氣冷漠:“你覺得我需要你這個時候爲我撐腰嗎?“
“我們早已斷絕關係,楚王府的事,與你無關。”
江秉德心中一緊,“凝晚……”
江凝晚看向秦霜遲,“王爺可否讓我們單獨談談。”
“當然可以。”
說着,秦霜遲便起身離開了。
廳中只剩下江凝晚和江秉德兩人。
江秉德語重心長地開口:“當初勸你接納周聽煦,是我不對。”
“我心裏當然是不希望你受委屈的!”
“現在也是!”
“我一定讓楚王今天之內把周聽煦送走!”
江凝晚皺眉不悅,“夠了,我說了楚王府的事與你無關。”
“當初勸我接納她,現在又要趕走她,你以爲你是在爲我撐腰嗎?你覺得我需要嗎?”
江秉德心中自責,“我知道當初不該……”
可答應了溪如,他也是進退兩難。
兩個都是他女兒,手心手背都是肉,叫他如何取捨。
最近他一直都在反思。
“那就別說了,請回吧!”江凝晚冷漠打斷他。
江秉德神情失落,“是我沒當好這個父親,以前虧欠了你。”
“但人孰無過,你連改過的機會都不給我嗎?”
江凝晚心中一緊。
深吸了一口氣。
她轉身看向江秉德,“那我問你一件事,你要如實回答我。”
江秉德連忙答應:“你問!”
江凝晚緩緩開口:“當初,楚王是不是上門提過親,想娶我?”
“你是如何回答他的?”
聽見這個問題,江秉德臉色陡然一變,緊張得手心出汗。
他知道江凝晚問出這個問題,她必定已經知曉答案。
江秉德語氣沉重:“我拒絕了。”
“當時楚王的腿……你也知道,我怕你嫁給他受委屈。”
聽見這個解釋,江凝晚輕蔑一笑。
“怕我受委屈,不怕江溪如受委屈是吧?”
“你當時急急忙忙給我定下秦北荒的婚事,催促我們成親,在他出徵前也要把婚事完成,就是怕我跟江溪如搶是吧?”
江凝晚說着,已經紅了眼眶。
雖然心中早有答案,也告訴自己已經放下,可內心卻還是在期盼着什麼。
期盼着江秉德承認他偏心,承認他的錯。
事實是……
江秉德承認了。
“我安排你嫁給秦北荒,的確是想把楚王的婚約給你妹妹。”
“但我也是爲了你好,你性子喜愛舞刀弄槍的,與秦北荒在一起更合適,即便他日秦北荒納妾,你也有本事保護得了自己。”
“溪如不愛動,她又是庶出,沒你有本事,嫁給楚王更合適,沒有什麼後宅爭鬥,也能安穩一生。”
江秉德解釋了一番,江凝晚卻聽笑了。
說了這多,江秉德也沒有承認是他偏心,是他的錯。
“我不是偏心,我只是權衡利弊,希望你們兩個都好!”
“當爹的哪有不愛自己孩子的?”
江凝晚拂去臉上的淚。
江秉德小心翼翼問道:“你還在爲當初的事情怨恨我?我也沒想到秦北荒是那種人……”
江凝晚淡淡道:“早就不恨了。”
聞言,江秉德心中一喜,緊張開口:“那你還……願意認我這個父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