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江凝晚卻看得出來，她並不願意。
眼神裏沒有對這件事的期待與熱情，反倒充滿抗拒。
“行了，畫像留下，慢慢看吧，你們先回去吧。”
“行，公主慢慢挑。”媒人樂呵呵地離開了。
江凝晚瞥見桌上還放着秦淮照做的那個暖手爐，不由得一驚。
如今這天氣已經用不着這個了。
沒想到凌錦瀾還把它放在顯眼處。
“你是想擺脫秦淮照，才讓你哥安排這些的？”江凝晚直言問道。
被戳穿的那一瞬，凌錦瀾眉目間閃過一絲慌亂，“我也到出嫁的年紀了，先看看也沒什麼不好。”
江凝晚喝了口茶。
“可你並不高興啊。”
“你喜歡秦淮照，他也喜歡你，何必用這樣的方式，傷害他也傷害你自己呢。”
“就算不能跟秦淮照在一起，也不用這樣隨便找個人嫁了。”
“我們又不是養不起你。”
凌錦瀾沉默了。
若不如此，秦淮照不會放棄。
江凝晚湊上前拍了拍她的肩，“感情這種事呢，順其自然吧。”
“若是有緣，自會出現，不必這樣費心去挑。”
勸了一番，凌錦瀾才點了點頭，“聽姐姐的。”
江凝晚笑着拍拍她的手背，“別事事都聽我的，自己拿主意，尤其是感情上。”
凌錦瀾點點頭。
又問：“聽聞姐姐刺傷了楚王？”
“你們……沒事吧？”
江凝晚微微一怔，扯出一抹笑容，“沒事。”
凌朝聞也連忙開口：“你已經幫我們夠多了，凌家的擔子是我們的，你別再負擔太多了。”
 |
 |
“若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是楚王派人殺的，你別把自己困住了。”
“楚王也不像是個壞人。”
最近京都城中到處都是傳言，楚王與楚王妃已經夫妻離心。
他不想讓凌家的事情成爲江凝晚的拖累。
畢竟江凝晚已經爲他們做得夠多了。
江凝晚笑了笑，“放心吧我心裏有數。”
……
深夜。
僻靜的小酒館內。
秦淮照正獨自飲酒，喝得滿桌空壇。
江凝晚路過瞧見，走進去也要了一壺酒，“真巧啊。”
“不介意我坐這兒吧？”
秦淮照頭也沒擡，自顧自地喝着，“隨意。”
江凝晚喝了一口便吃起了菜。
“聽凌朝聞說，你之前每天都會去凌國公府，最近沒去了？”
秦淮照心情愈發低落，“她已是公主，不是我能高攀得起的。”
聞言，江凝晚有些詫異。
這兩人還真是各有各的自卑。
她倒上酒，陪秦淮一起喝。
“看你這麼痛苦，你似乎比我想的還要喜歡錦瀾，你喜歡她什麼？”
秦淮照已經喝得醉醺醺的，飲盡杯中酒，又繼續倒上。
“喜歡就是喜歡，何來理由？”
江凝晚繼續喝，又說：“當然有理由！你是喜歡她溫柔嫺靜？還是喜歡她長得好看？”
秦淮照倒酒的動作僵住，怔愣了一下。
“這個……倒是未曾想過。”
他放下酒壺，認真地看向江凝晚，“沒有理由，是因爲不夠喜歡嗎？”
江凝晚笑了笑，“也不能這麼說。”
“打個比方，若凌錦瀾不是凌家二小姐，是個江湖上殺人如麻的女魔頭，你還會喜歡她嗎？”
秦淮照眉間生出一絲困惑。
喝了幾口悶酒之後說：“我沒有設想過，我不知道。”
“但她就是她，不管她變成什麼樣子，我喜歡的都是她，與她的身份無關。”
蜜雪言情小說 https://www.vegpulse.com/
聞言，江凝晚詫異挑眉，脣邊揚起一抹笑意。
“我也沒什麼好勸你的了，送你三個字！”
秦淮照心情沉重，喝着悶酒，“讓我遠離她是嗎？”
“不是！是別放棄！”
聽見這話，秦淮照愣住了，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你支持我？”
江凝晚笑而不語，只是舉杯與他喝酒。
但秦淮照也只是高興了一瞬，眼神便再次暗淡下來，“你支持也沒用。”
她都在挑選夫婿了。
親口告訴他，她就快成親了。
他還會有機會嗎。
江凝晚緩緩開口：“你喜歡錦瀾，可你足夠了解她嗎？她雖然表面柔弱，但實際上性子很要強，很倔強。”
“她在北地吃了很多苦，被人追殺一路逃回京都，她不是養在深閨不喑世事的大家閨秀。”
“錦瀾拒絕你，是因爲你對她有所誤解。”
聞言，秦淮照渾身一震，陷入沉思。
沉默良久，他才開口：“我回去好好想想。”
“多謝江將軍跟我說這麼多！”
他倒上一杯酒，“我敬你！”
兩人又喝完一杯之後，秦淮照猛然起身，掏出銀兩結了賬，“夥計，再上兩個菜！”
“江將軍，我先告辭！”
看他這急匆匆的樣子，應該是有什麼想法和行動了。
江凝晚點點頭，“慢走。”
桌上的菜都沒怎麼動過，倒了浪費，便又跟夥計要了兩碗米飯。
一個人慢悠悠地吃了起來。
忽然身後傳來腳步聲，江凝晚微微一怔，“怎麼又回來了？”
身後沒有迴應。
她這才回頭看了一眼。
不是秦淮照。
是秦北荒。
“怎麼是你？”
更巧合的是，秦北荒手裏也提着一壺酒，看起來已經喝了不少，帶着酒氣，醉醺醺的。
“不介意我坐這兒吧？”秦北荒說着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江凝晚面無表情，“你都坐下來了還問什麼。”
秦北荒招呼夥計：“再拿兩壺好酒來。”
江凝晚：“你的酒自己結賬。”
說完她便大口吃了起來，打算吃完就走。
秦北荒坐在對面自顧自地喝酒，慢悠悠說：“你想跟皇叔和離了？”
“皇上沒有答應，倒不如與皇叔談談。”
江凝晚一怔，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秦北荒沉聲道：“我知道我來說這些不合適。”
“但我希望你能如自己所願。”
“我也去了北地，燈會上我看到你和皇叔了，很幸福。”
“我當時也想好，再也不來打擾你。”
但沒想到又傳來她刺傷皇叔，請旨要和離的消息。
他怎能置之不理。
“可你如今並不開心，所以我想幫幫你。”
江凝晚眉頭緊鎖，“你到底想說什麼？”
秦北荒沉默了片刻，又倒上一杯酒一飲而盡，彷彿是給自己壯膽一般。
鼓足了勇氣。
“我想和你重新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