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圍觀百姓聽到說是陸家，頓時炸開了鍋，議論紛紛。
“難怪妹妹敢毒害婆母，大逆不道，原來哥哥也是這個德行，上樑不正下樑歪。”
大家指指點點，連帶着陸家也一起罵了。
陸凌松怒不可遏。
江凝晚冷冷一笑，“陸家名聲都敗壞在你們兄妹手裏了。”
“我要是你爹，得氣活過來。”
陸凌鬆緊咬着牙，猩紅的雙眸像是要殺人一般，“你敢發誓嗎！”
“你與秦北荒沒有死灰復燃！”
若是別的誓，江凝晚自然不可能發誓。
但只是這個，江凝晚輕嗤一聲：“這有什麼不敢的？”
“我若發誓，你能跪下來跟我道歉嗎？”
聽着江凝晚那挑釁的語氣，陸凌松攥緊了拳，咬了咬牙，“行！”
“毒誓！”
江凝晚滿意勾起脣角，立刻豎起三根手指，準備發誓。
卻在這時，秦北荒忽然出現，立刻跑來擋在了他們倆中間，“陸將軍，你瘋了嗎！”
“我都說了這跟江凝晚沒關係！”
他們的對話他都聽到了，不知爲何心亂如麻，迫切地想要阻止江凝晚發誓。
“你還說你們沒關係！”陸凌松更加憤怒。
這麼多人都看着，江凝晚也不知道秦北荒出現幹什麼。
但既然來了，那正好！
她一把推開秦北荒，“這是我跟陸將軍之間的賭注。”
“陸將軍，聽好了！”
“我，江凝晚，在此對天發誓，早已對秦北荒死心，恩斷義絕，並且從未插手秦北荒和陸清珩的感情，我們此生再無可能！”
“我早已是楚王妃，現在，以及未來，我的心裏只有楚王一人！生死不離！”
“若有半句謊言，就讓我衆叛親離，死無葬身之地！”
這擲地有聲的毒誓一出，四周霎時寂靜無聲。
陸凌松沉默了。
秦北荒驚住了。
他狠狠掐住了手心，滿心不甘。
這是不是意味着他與江凝晚再無可能……
江凝晚目光落在陸凌松身上，挑眉道：“毒誓我發了，你還想聽什麼樣的毒誓，我可以滿足你。”
她坦坦蕩蕩，問心無愧。
陸凌松卻沉默了，江凝晚竟能如此坦然發這樣的毒誓。
“陸將軍說話呀？”
“這毒誓你要是滿意的話，可以下跪道歉了嗎？”
陸凌松卻說不出話，臉色難看。
沉默半晌後，冷笑一聲：“即便你們沒有私情，那也是聯手害了我妹妹！”
“這筆賬，我早晚會跟你們清算的！”
說完，陸凌松翻身上馬。
江凝晚輕蔑一笑，“言而無信，小人行徑，跟你那個妹妹真是如出一轍。”
陸凌松臉都綠了。
氣得策馬揚長而去。
看到陸凌松帶着人走了，江凝晚也轉身回府，卻一下被抓住了手臂。
“凝晚！”
江凝晚回頭看了一眼，皺眉掙開了手臂。
“別叫得那麼親熱，我們沒有那麼熟。”
“現在陸家人瘋狗發瘋亂咬，你就避嫌一下不行嗎？”
“別再給我添麻煩了。”
雖說她問心無愧，但與秦北荒走得近，傳出流言蜚語，秦北荒最多落個風流名聲，她卻是要捱罵的。
今日這樣的麻煩，她不想再碰到。
秦北荒神情有些愧疚，“對不起。”
“是我給你添麻煩了。”
“最近看你心情不是很好，我知道一個地方景色很美，有興趣一起去嗎？”
江凝晚冷漠轉身，“沒興趣。”
雖然明知道可能會被拒絕，但聽到這冷漠的語氣，秦北荒的心仍舊刺痛了一下。
陸凌松大張旗鼓地去楚王府逼問大，事情很快便傳開了。
江凝晚傍晚時進宮。
求見皇上。
自從太后逝世後，她沒有來過，這一次來也在御書房外等了一個多時辰。
皇上才肯見她。
“朕都聽說了，陸清珩被休棄，陸凌松去找你麻煩了。”皇上翻閱着奏摺，語氣淡然。
“你求見朕，是想讓朕給你做主嗎？”
江凝晚緩緩開口：“不是。”
“懇請聖上准許我去北地，尋找楚王。”
“無論他是死是活，我都想找到他。”
話一出，皇上震驚地放下了手裏的奏摺，詫異地看着她。
“你要去北地？”
江凝晚神情平靜，語氣堅定：“生死不離，這是我的誓言。”
“懇請聖上准許！”
皇上心頭一震，沉默了。
倒是他小看江凝晚了。
她對楚王的感情竟如此堅定。
“你可想好了？去北地可能什麼結果都得不到。”
江凝晚毫不猶豫，“已經想好了，若尋不到楚王，我不回來。”
“他死在哪兒，我便葬在哪兒。”
這生死相隨的決心與態度，令皇上詫異，不禁感慨，凌家人果然性情都如此剛烈。
十六真是好福氣，能得如此癡心人生死相隨。
皇帝眼底眸光復雜。
沉默片刻後，他緩緩開口：“朕準了，你去吧。”
“謝聖上！臣告退！”
回到楚王府，江凝晚興致勃勃，帶上已經收拾好的行裝，從後門坐上馬車。
梨春前來送她，眼裏泛着淚，眉眼滿是擔憂，這一去，不知何時才能回來。
“王妃一路保重啊。”
江凝晚脣角微揚，“你好好守着家，入夏前我一定把王爺帶回來！”
梨春點點頭，抹了抹眼淚。
馬車出發，很快便消失在視線。
此刻已經入夜，馬車伴着夜色出了城。
出城後在郊外一處涼亭前，百來名親衛已策馬在此等候多時。
“將軍！”
江凝晚探出頭看了一眼，脣角微揚，“出發！”
“是！”
隊伍立刻跟在馬車周圍，出發前往北地方向。
金礦也在北地方向，這一趟主要目的是爲了找金礦。
正好今日陸凌松上門找麻煩，給了她一個理由爲挖金礦作掩護。
當然，挖金礦是真，找楚王也是真。
天亮之後，幾封書信分別送去了凌國公府、江國公府、武伯侯府、江尚書府、以及永寧宮。
她給大家都留了書信。
每個人信中內容不一樣，大多是報平安，免得他們擔心。
而江國公府那一封……
……
“走得匆忙來不及告別，我去北地找楚王了，這一去不知何時能歸，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歸，留這封信當做告別吧，若我沒有回來，便是與楚王和孃親長眠北地了，也算是一種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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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信中內容後，江秉德顫抖着攥住了信紙，紅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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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即奪門而出。
“備馬，我要進宮參陸凌松一本！”
